眼睜睜地看着慕容長歡撒丫子狂奔而去,轉眼就消失在了小巷子裡,琉璃先是一怔,目瞪口呆,頓了頓才陡然反應過來,拔高聲調連着叫喚
“哎小姐小姐你跑了,奴婢怎麼辦呀”
然而,迴應她的卻只有迎面吹來的陣陣涼風,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聲息。
這個時候慕容長歡已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連自己都顧不上,哪裡還有那個功夫顧及到別人,滿腦子都是嗡嗡嗡的聲音,心驚肉跳的,只聽得琉璃在喊她,但是喊了些什麼就聽不進去了,心底下只有一個強烈的念頭,那就是
跑跑跑
跑得越遠越好跑得越快越好
懷着這一堅定不移的信念,慕容長歡疾走而奔,快得像是一陣風,“嗖”的一下就從巷子的這頭刮到了巷子的那頭,一連跑出了好幾條巷子,才氣喘吁吁地扶着膝蓋,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就怕司馬霽月會追上來
幸好,巷子盡頭夜深人靜,黑沉沉的,什麼都沒有既沒有人影兒,也沒有腳步聲。
“嚇死我了還好沒有追上來怎麼這麼快就醒了呢我明明下了很重的藥量了,別說是人,牛都可以藥倒十頭了”
咂了咂嘴巴,慕容長歡深吸一口氣,一邊說着一邊回過頭。
還沒來得及直起腰,就聽司馬霽月冷笑了一聲,近在咫尺
“你以爲,本王那麼容易就會中計”
“啊”
慕容長歡尖叫一聲,下意識就要往後退,卻被司馬霽月一把摟住了小蠻腰,重重地按進了他的懷裡,霎時間,慕容長歡整個人就像是蛋餅一樣貼到了他的身上
“pia”的一下
彷彿還能聽見聲音
這一回,慕容長歡徹底嚇傻了,一臉懵逼的表情,連嘴巴都合不上,只愣愣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張饕餮面具,一時間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司馬霽月也不說話,就那麼看着她,看了一陣。
爾後忽然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森寒入骨的冷笑,做出了一個讓慕容長歡更加魂飛魄散的舉動雙手托住她的腰,用力地往上一扔,直接就將她扛在了肩頭上
像是扛着一個大麻袋,大步流星地就朝王府走了回去。
慕容長歡的心肝兒又是猛地一顫,想直接暈死過去,偏偏又暈不了,這種當口兒裝也沒有用,便只能掙扎着反抗
“放開我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司馬霽月不耐煩,心情差到了極致
“閉嘴。”
慕容長歡口吻一滯,沒來由地生出了幾分懼意,縮了縮脖子,驟然噤了聲,默了一陣,又不甘心,就又小聲地抗議了兩句。
“我、我自己會走你這樣扛着我,像什麼樣子給人看見了多、多不好所以還是把我放下去吧,好不好”
“放你下去讓你繼續跑嗎”
“我不跑了我發誓我跟你回去乖乖地跟你回去還不行嗎”
司馬霽月輕嗤一聲,不置可否,沒有再說話。
慕容長歡心裡頭七上八下的,沒個概念,沉寂的氛圍讓人覺得無比壓抑,彷彿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不得已,她只好儘量尋找話題打破這種窒息的氣氛,可一下子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胡亂地開口。
“那個那個我不是故意要給你下藥的”
“嗯”
“好吧,我是故意的對不起,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是嗎”
“我知道你不會再相信我了可是我說的都是真話我發誓你要是不肯相信,我發五也行”
“呵。”
“等等琉璃呢琉璃怎麼樣了她該不會還在牆頭上吧”
“這個時候,與其關心別人,不如關心一下你自己的死活。”
“死死活”
聽到這話,慕容長歡陡然一震,頓時嚇得不輕
“你要幹什麼用不着這麼狠吧我只不過是對你下了迷一藥而已,又不是下毒,更何況你也沒、沒中迷一藥啊”
“等中了,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當然來得及王爺你神功蓋世神通廣大神機妙算神神得不得了我哪裡是你的對手,就算跑出了天涯海角,還不是分分鐘就被你拎回去了”
“你也知道自己逃不了”
“可不是所以我壓根兒就沒想跑”
“沒想跑還爬那麼高”
“我只是出來吹吹風,散散步,順便看個星星,賞個月亮”
“散步還帶着包袱”
“這這你就不懂了這叫情調”
聞言,司馬霽月忽然頓住了步子。
慕容長歡跟着心頭一跳,整個人的神經都繃了起來
“怎、怎麼了”
司馬霽月轉手將她放了下來,扔到了草地上,砸得慕容長歡屁股開花,忍不住齜牙咧嘴地倒抽了一口冷氣,剛要伸手去揉,就見某人俯身壓了上來,驚得她趕忙伸手去擋
“餵你”
捏住慕容長歡的手腕,緩緩地扣在了她的頭頂上,司馬霽月攜着危險的氣息一點一點地靠近,就連聲音都充滿了恐怖的味道。
“想要情調是嗎那本王就陪你做一些更有情調的事”
話音落下,不等慕容長歡開口,便被狠狠地堵住了嘴,再也發不出半個聲音
慕容長歡睜大眼睛,看着滿天的繁星,一閃一閃,天旋地轉,霎時間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要被抽走了一樣,腦袋越來越沉,越來越沉,直至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有生以來第一次,她
被親暈了
大概也是人類歷史上,第一個因爲接吻而昏厥的先例。
總之,她就是暈了,不暈也要暈了否則根本無法面對事情接下來的發展
很顯然,慕容長歡是因爲窒息才暈厥的,但是司馬霽月並不這麼想鬆開手,冷銳的眸光一寸寸收緊,有那麼一剎,他想告訴她所有的真相
然而,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