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懸崖之下,聽到溫孤雪當着衆人的面說了那麼一句,慕容長歡不可能完全不受觸動她的心不是石頭做的,也不是鐵打的,別人對她的真心實意,她都能真真切切地感受道。
只可惜她註定無法迴應溫孤雪的感情,所以除了感動之外,她什麼都做不了。
如今,她已經辜負了一個,又怎麼能再辜負一個
伸手捧起司馬霽月的臉頰,慕容長歡難得沒有嬉皮笑臉,選擇了坦白從寬。
“其實剛剛我說的,都是騙人的,那個時候很危險,如果不是走了狗丨屎運,也許我就真的見不到你了”
聽到這話,司馬霽月卻沒有想象之中那麼生氣,雖然眉眼間的神情十分冷峻,但並沒有開口斥責她身,只簡單地回了幾個字。
“本王知道。”
“騙人”慕容長歡撇了撇嘴角,不以爲然,“你剛纔明明就已經相信了”
司馬霽月一本正經。
“本王說過,只要是你說的話,本王都信不論真假。”
“那你還一個勁兒地問我真的嗎、此話當真分明就是不相信啊”
“只是隨便問問。”
“那要是不隨便呢”
司馬霽月一向坦白,比慕容長歡更要坦白三分。
“那就不會問了。”
“”
“問你那些話,想要從你嘴裡問出個答案來,並不是因爲本王想要知道事實的真相到底如何,而僅僅是爲了找個理由,說服本王自己”
聽到這話,慕容長歡的心頭陡而又是一動,而且還是怦然一大動
原來打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約束她什麼剛剛那樣威脅她,也不過是爲了嚇唬她,想要從她嘴裡套出些話來。
他一直都在遷就她,縱容她,哪怕心裡爲她擔驚受怕,也沒有自私自利地束縛她的行動,將她關回到金籠子裡,以求心中安穩。
這麼說來,倒顯得她有些任性妄爲了。
說的也是,如果她只是一個人不管是刀山火海,還是電閃雷鳴,都不用忌憚,她可以爲所欲爲地隨心所向、闖蕩天下
而不用顧念什麼,畏首畏尾地再三考量,大不了,就算不小心栽了跟頭,十八年後便又是一條好漢
可是現在,她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獨來獨往的女賊了。
她的命也不僅僅只是她一個人的了。
所以,她不僅要爲自己負責,還得連帶着算上司馬霽月的一份。
這麼想着,慕容長歡的目光逐漸變得柔和,柔和之中又帶着幾分堅決,一句話說得溫溫柔柔的,口吻卻是難得的嚴肅認真。
“霽月,你放心,這種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就算不爲我自己,我也會爲了你好好活着,竭盡所能不讓自己落入被動的險境”
深知慕容長歡的性情,司馬霽月也沒想教訓她什麼。
因爲就算他說破了嘴皮子,也不可能勸住她,眼下能得到她這樣的回答,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感覺到從帳篷外漏進來的冷風,司馬霽月隨手解下身上的外袍,披到了慕容長歡的肩頭。
“先去坐下吧,你這一天折騰下來,想必也很累了。”
“是啊,很累”
慕容長歡抱緊了司馬霽月,一邊說着,一邊又蹭了兩下,口吻之中帶着幾分撒嬌的味道。
“累得走不了了,一動也不想動怎麼辦”
司馬霽月最吃不消的就是她這一招,剛纔就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現在哪裡還能有什麼脾氣,當下二話不說將她抱了起來,大步走到了軟榻邊,纔將她放下。
慕容長歡摸了摸肚子,擡起頭,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我餓了。”
司馬霽月無奈地摸了摸她的頭頂,繼而對着帳篷外吩咐了一句。
“來人,去備些吃食進來”
“是,王爺”
清風立刻應了一聲,匆匆跑了開沒多久,就親自拎了一個食盒進來,逐一將糕點和菜餚擺在了桌子上,隨後二話不說,便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慕容長歡餓得慌,等到清風一走,就端起碗筷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吃了一半,才發覺司馬霽月坐在邊上靜靜地看着自己,霎時間臉頰一熱,不免有些尷尬,開口問了一句。
“你怎麼不吃啊你那麼緊急地趕過來,應該也來不及用晚膳吧來這個味道還不錯的,你嚐嚐。”
“本王不餓,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本王。”
“幹嘛,你嫌棄我啊”
“本王沒有。”
“那就少廢話,快張嘴啊”
拗不過慕容長歡,司馬霽月只好張開嘴,吃下了慕容長歡連續不斷喂到嘴裡的食物。
及至兩個人都吃飽喝足了,慕容長歡心情頓時好了許多,腦子也開始變得靈活了起來,雖然這個時候時辰已經不早了,但一天下來發生了這麼多事兒別說是她,就連司馬霽月也是睡不着的。
“對了剛纔那個官差說,太子的人馬全滅了那瓔珞她怎麼樣了”
“她也被亂黨抓了。”
慕容長歡聞言不由變了臉色,下意識拔高了聲調,驚異道。
“什麼瓔珞被抓了你怎麼不早說”
“不用擔心,看在她是你隨從的份上,溫孤雪應該不會爲難她。”
“不不不就因爲瓔珞是我的人,我才擔心溫孤瑤會因爲我的緣故對她不利,把對我的怨恨發泄在瓔珞的身上”
“那邊還有錦娘在,她會見機行事的,更何況溫孤雪若是連一個人都保不住,那他也就不配當宮主了”
聽到司馬霽月這樣說,慕容長歡稍微放了心,但還是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可是溫孤瑤那個瘋子,下手沒有分寸,瓔珞落進了她的手裡,難保不會吃苦頭你能想辦法讓錦娘把她救出來嗎”
“辦法很簡單。”
“嗯你已經有主意了”
“四個字。”
“哪四個字”
“交換人質。”
聞言,慕容長歡眸光微爍,似有所悟。
“包括太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