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僵持着,屋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嚷嚷成了一片混亂,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九王爺您不能進去”
“哎九王爺你慢點慢點走”
“奴婢沒騙你王爺不在府上真不在府上”
“滾”
所有的喧譁,最後終結在了一聲凌冽而短促的怒喝之下,面對着暴怒的九王爺,即便是在六王府,所有人也不敢觸碰逆鱗,霎時間滿院子的人陡然收了聲,一個個緊着肩頭噤若寒蟬
一聽到外面傳來吵嚷聲,司馬鳳翎就知道是九王爺找上門了
卻還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勢,沒有進一步,也沒有退一步,彷彿就等着司馬霽月闖進門來,見到他精心爲他準備的這一幕
聽得司馬霽月的聲音,慕容長歡頓然鬆了一口氣,像是得到了解救一般,下意識就要去掙開司馬鳳翎的禁錮,然而他攥得很緊,完全沒有鬆手的意思,再加上體格與姿勢上的優勢,任憑慕容長歡如何使勁,卻是無法撼動分毫
擔心司馬霽月會炸毛,慕容長歡忍不住焦急地催促了一聲。
“快放手別鬧了好嗎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不要沒事找事,要是讓霽月看到我們這樣”
不及慕容長歡把話說完,司馬鳳翎就打斷了她,順勢接過話頭,嘴角微微勾起,上揚成一抹詭異的弧度。
“你說等一會兒九弟進來,見到我們兩個如此親密,他還會相信你跟我之間是清清白白的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嗎”
一番話,套用了慕容長歡剛纔的句式,頓時將她堵得無言以對,愣了一愣,方纔意識到司馬鳳翎話中所指的言外之意
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是故意要讓司馬霽月看到他們現在的情形,好讓司馬霽月對她有所誤會,便是沒有誤會,也要增加她和司馬霽月之間的嫌隙慕容長歡不由臉色一白,當下加重了力道,試圖趕在司馬霽月闖進來之前將司馬鳳翎從身上推開
奈何司馬鳳翎打定了主意要坑她,又怎麼可能在關鍵時刻讓她逃脫
幾番掙扎之間,慕容長歡非但沒有脫開司馬鳳翎的禁錮,反而將整個牀幃折騰得愈發混亂了,衣襟也抖開了不少,髮絲更是凌亂不堪心下焦急怨憤,一張小臉憋得通紅,使盡渾身解數想要掙開,卻是無濟於事,只累得氣喘吁吁,熱汗不斷
“砰”
一腳踹開房門,司馬霽月沉着臉色,大步流星地直奔內室
進到裡間,驟然映入眼簾的便是最不堪的一幕,也是他一路上最擔心的一幕
“司馬鳳翎”
額前青筋暴起,司馬霽月疾步上前,磨着牙從嘴裡迸出了幾個怒火沖天的音節,一把拽過司馬鳳翎的肩膀,揮起拳頭就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臉頰上
“你混蛋”
他這一拳,可不比慕容長歡剛剛的一巴掌,怒氣十足,幾乎都匯聚在了拳頭上,足有千鈞之重,一點兒水分也沒有
一拳揮下,儘管司馬鳳翎早有防備,卻還是被揍得往後趔趄了兩步,偏頭就是一口血水,狠狠地吐在了地上
卻還要回頭勾起一抹笑,對着氣急敗壞的司馬霽月連番挑撥。
“九皇弟你來晚了”
“閉嘴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竟敢動她本王早就警告過你,倘若你動她一根頭髮,本王絕對不會放過你”
只一拳顯然還不夠解氣,司馬霽月寒着眸色,快步逼近司馬鳳翎的跟前,用力地拽起他的衣襟,揚手還要再揍
這一回,司馬鳳翎沒再被動挨打,不等拳頭落下,便就擡手擋在了半空
臉上仍是笑,目光如炬,對上司馬霽月幾欲砍人的目光,也絲毫無所畏懼,甚至連心虛都沒有,有的只是挑釁和對抗
“本王也說過,你保護不了她,就交給本王來保護你既護不了她的周全,就沒有資格將她留在身邊,更不配佔有她”
“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
“如果不是本王趕得及時,你以爲她現在還能安然無恙嗎司馬霽月,你憑什麼對我呼來喝去,頤指氣使如果她落到了太子的手裡,這個時候你還能在這裡大呼小叫,逞能耍威嗎”
“你敢動她,就是你該死”
“我動她又怎麼了她本來就不屬於你”
“她是我的妻子”
“我不承認”
“不管你承不承認,她都是九王妃本王明媒正娶的妻,拜過堂成過親的妻不是你能染指的女人”
“可是本王已經染指了。”
聽到這話,司馬霽月陡然一震,怒不可遏,不再多費脣舌,直接一掌打了過去,恨不得將司馬鳳翎糊到牆上去,摳都摳不下來
司馬鳳翎也是很火大,本來在慕容長歡那兒受了一肚子氣,正憋着沒處發泄,眼下司馬霽月一來,正好
不打個你死我活,都咽不下那口氣
霎時間,兩個人你一拳我一掌,動了真氣,將屋子裡砸得一片狼藉,衆僕婢圍在外頭看着,心裡焦急得不行,卻是誰也不敢上前勸,也根本勸不了。
慕容長歡倒是想勸,奈何他們二人武功在她之上,她想插手也沒處插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司馬鳳翎和司馬霽月兩人一路從屋子裡打到了院子裡,又從院子裡打到了屋頂上難分難解,熱火朝天,彷彿不大戰三百回合就停不下來
“作孽啊”
嘆了一口氣,慕容長歡只覺得頭疼欲裂,一手抵着太陽穴,一手捏着眉心,半倚半靠在牀頭,身與心俱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噼噼啪啪就沒停下過,那兩人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氣,拆了窗子拆房門,拆完房門拆圃,拆了圃拆圍牆不知道的人大概還要以爲他們是拆遷大隊出身的
“哇哇哇”
聞訊趕來的炎國公主首當其衝,一進門就差點被四處亂飛的殘瓦碎礫砸中腦袋,趕緊一縮脖子貓着腰,匆匆閃身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