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慕容長歡挑眉一笑,不屑道。
“六王爺,男男授受不清啊您在大庭廣衆之下對本館主拉拉扯扯的,這要是給那些士兵看見了,影響多不好”
話音未落,就見城牆上的一整列護衛齊齊側過臉頰,瞬間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都是男人,怕什麼。”
司馬鳳翎乾脆無賴到底,跨前兩步一把攬過慕容長歡的肩頭,嘴角勾起一絲邪笑,擡起頭,目光卻是挑釁地看向正對面的司馬霽月。
這個時候,司馬霽月正在拉弓。
一開始,他的目標對準的是溫孤雪的坐騎,在聽到身後的動靜後,便緩緩轉過身來,直勾勾地對上司馬鳳翎的眉心。
剎那之間,城牆上的氣氛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彷彿只要司馬霽月一鬆手,六王爺就會當場暴斃
見狀,慕容長歡也是醉得不要不要的
城牆下兩軍人馬打得熱火朝天,廝殺得轟轟烈烈血流如注,卻不見太子命喪黃泉,也不見身爲亂黨之首的溫孤雪落馬結果,城牆上這兩位就先自己內訌起來了
這尼瑪是個什麼情況
他們兩個到底知不知道眼前的情況有多緊急
現在根本就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好嗎
果然讓一對情敵共事,是一個非常非常錯誤的選擇,分分鐘都有可能鬧掰啊有沒有
察覺到場上氣氛不對,慕容長歡當機立斷,一擡腿,重重地踩在了司馬鳳翎的腳背上,趁着他吃痛的當口,轉而一把拽起他的胳膊來了一個過肩摔
霎時間只聽得“砰”的一聲悶響,司馬鳳翎整個兒被慕容長歡抵着手肘扣在了地上,狠狠地威脅道。
“別鬧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再這樣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丟下去”
一句話脫出口,便聽四下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
慕容長歡知道經此一事,她又要聞名天下了
但沒辦法,這兩個傢伙實在是太不靠譜了明明平時看起來都是挺厲害的角色,可一到她的面前,就無時不刻不在秀智商下限,看得她都快要心急如焚了好嗎
被她劈頭罵了一聲,骨子裡犯賤的某隻王爺終於有了幾分清醒,沒再繼續折騰。
見司馬鳳翎安分了下來,司馬霽月方纔收起冷冽的視線,回過身繼續對着城牆下拉弓,射箭
“嗖”
一支箭矢倏然從頭頂上飛射而過,搶先一步劃破長空,射入了城牆之下的混戰之中。
而目標不是別人,正是受縛於亂黨的太子殿下
霎時間,司馬霽月神色微變,想要攔住那支利箭,卻已經是來不及了。
眼睜睜地看着太子被利箭射中,司馬霽月立時回過身,想也沒想,目光直逼司馬鳳翎,幾乎毫不懷疑地認定他就是幕後主使
“你什麼意思”
司馬鳳翎幽幽一笑,從地上爬了起來,對上司馬霽月凜冽的視線,卻是不以爲意。
“沒什麼意思,不過是八個字。”
慕容長歡也看不懂了,忍不住皺着眉頭追問了一句。
“哪八個字”
“傷敵一千,自傷八百。”
一聽這話,慕容長歡就全明白了
司馬鳳翎剛纔那麼做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引開衆人的注意力,故意激怒司馬霽月,好讓他安排的人可以覷得機會對太子下手
因爲他很清楚,溫孤雪的人馬是不會對太子動手的,要殺太子,只能由他出面。
而一旦他對太子下了殺手,就會留下把柄。
但這麼好的機會,他又不願意白白錯過,所以他就把太子這個燙手山芋又扔了回來,把更多的嫌疑轉嫁到司馬霽月的身上
方纔那支利箭,是從城牆上射出去的,而衆所周知,今日佈局的主帥乃是九王爺,太子一死,縱然同樣在場的司馬鳳翎也擺脫不了關係,但最受詰難的那個人將會是司馬霽月
這叫什麼
這就叫連死都要拉個墊背的
慕容長歡算是服了司馬鳳翎了,真的一個大寫的服氣
這個男人,絕對比她想象之中要狡猾多了,而且還是不擇手段的那一種狡猾特別的喪心病狂,令人髮指
一時之間,慕容長歡也不知道太子死了沒有,只聽得城牆下傳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地動山搖,排山倒海,非常的震懾人心
“啓稟王爺”
正當場上的氣氛愈漸白熱化的時候,一名士兵匆匆跑過來,快步行至司馬霽月的面前,擡手遞上了一張紙條,稟報道。
“剛剛拿到的情報,秦將軍的人馬已經領兵圍殺過來了,我們是不是也該”
司馬霽月垂眸掃了一眼紙條上的圖示,又擡眸望了眼遠處的局勢,只見兩軍人馬僵持在城門前的曠野上,旗鼓相當平分秋色,一時間很難分出勝負。
然而纏鬥的時間越長,死傷就會越大,甚至於就連主帥的性命也會遭到威脅。
但這一回,司馬霽月打定主意要將溫孤雪擒拿到手,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退守
哪怕先前爲了引誘溫孤雪前來,他以己爲餌,並沒有帶上太多的人馬,此時此刻他也要拼力一搏,爲援軍的到來爭取足夠的時間
“衆人聽令,隨本王一起殺出去”
揚手一揮,司馬霽月凜然高呼,一聲令下,說着便要帶人衝鋒陷陣,殺上戰場
聞言,慕容長歡神色微變,立刻追了上去。
“等一下,我也去”
司馬霽月攔住她,沉然道。
“你留在這裡。”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這一場戰火,溫孤雪籌謀已久,帶領的全是精銳部隊,而司馬霽月爲了掩人耳目,避免打草驚蛇,將大部分戰力都安置在了外圍,是以激戰之下,場上的局勢正漸漸往溫孤雪的陣營傾斜。
而外圍的軍隊雖然已經圍殺了過來,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趕到,慕容長歡自是放心不下
奈何司馬霽月卻是無論怎樣都不會讓她上陣廝殺的,這種時候,便連情敵也順手拿來使喚了,便是連醋都不喝了
“六皇兄,看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