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喜歡麻煩,那就隨他喜歡好了”
慕容長歡聳了聳肩頭,一邊說着,一邊坐起身來,作勢要下牀。
見狀,花非雪跟着坐了起來,問道。
“你要去哪裡”
“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去質子府。”
“質子府你也要過去”
“是啊,還是得去一趟,免得出了什麼差錯,壞了咱們的計劃你跟東方晏關係不錯,應該知道他的性情,青雀莊主的行爲舉止太過輕浮,說起話來又沒個正經,偏偏兩個人又來得傲慢,他們若是撞到了一塊,萬一搞不好,就是打起來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搖搖頭,一想起東方晏那種生人勿近的孤傲性情,慕容長歡就覺得頭大,要不是看在他長得好看的份上,她纔不想找他結盟好嗎
花非雪垂眸想了想,道。
“我陪你一起去,左右這兩天我都當不成王爺了,與其閒在樓裡沒事幹,不如跟你一同去趟質子府。”
慕容長歡曉得他指的是她剛纔哄騙青雀莊主的那番話,雖然當時情急之下張口就來,也沒考慮太多,但既然已經把話說出口了,自然也要做得像一點兒,免得一不小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當然,慕容長歡心裡其實很清楚,以青雀莊主的智商,未必會被她騙得團團轉,至少多半保持着懷疑的態度。
只是眼下受到了太多的衝擊,加上情勢迫人,容不得他多做思考,再者慕容長歡所提的這些建議,對他而言並沒有壞處,僅僅是爲了促成他和東方晏的合作關係,兩人得以互惠互利,儘管過程也許會曲折艱辛一點,可一旦取得了最終的成效,對青雀山莊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是以青雀莊主纔會將信將疑地乖乖入套,不至於做出太過激烈的反應。
不過話又說回來,慕容長歡雖然沒想過要害他,但到底是騙了他。
等到青雀莊主定下心神,理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難保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發覺整個事情的幕後推手就是她
到時候,就算慕容長歡跟他解釋,她之所以把他推出去當誘餌的原因是爲了拿到最後一尊小金佛,只怕青雀莊主也是要氣得跳腳的
看來她還得想些辦法哄哄他才行
但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了,就目前而言,還是要不遺餘力地把他拉下水
總之不管怎麼樣,先把這隻全身上下金燦燦地天下第一壕給拉上賊船再說
正想着,便見花非雪穿好了衣服,從牀頭拿起那兩尊青雀莊主留下的小金佛,笑着問了一句。
“你真的打算把這兩尊小金佛獨吞了”
慕容長歡束好腰帶,聞言擺了擺手。
“跟你開玩笑呢我又不傻,雖然沒你那麼精明,但孰輕孰重還是掂量得清楚的。就算我獨吞了,也不過是多出了三成寶藏雖說三成寶藏數目不小,但那怎麼可能抵得上整個青雀山莊好不容易纔收了這麼一個金貴的徒弟,我當然要好好疼他”
對上慕容長歡狡黠的目光,花非雪頓時笑得更歡了。
“怎麼,你還想吞下整個青雀山莊”
“我可沒那麼說,做人雖然要有野心,但也不能太黑心啊怎麼說青雀莊主也是我的乖徒兒,我哪能那麼對他”
微挑眉梢,花非雪似信非信地看着她,追問道。
“那你打算怎麼做”
“很簡單,我只要借用青雀山莊的勢力和財力就行了一旦說服青雀莊主答應幫忙扶持東方晏,便用不着我們費勁腦子地去巧取豪奪,他自然會主動傾囊相助不是嗎”
聽得“扶持東方晏”這幾個字,花非雪不由微微一驚,幾乎一下就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只是沒想到慕容長歡居然打了這麼一個主意,暗暗地在下這麼大的一盤棋
沉吟片刻,花非雪微蹙眉梢,斂了幾分神色,換上了較爲嚴正的表情。
“東方晏不過是個質子,對東祁國而言無足輕重,更沒什麼勢力,聽說他的生母出身卑賤,僅僅是個畫舫的舞姬,雖然極得東祁帝君的寵幸,但終究還是喪命於後宮的爭鬥之中你若要把賭注下在他的身上,可得好生考慮一番”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我只看人,不看出身背景”
慕容長歡轉過身,行至花非雪的面前,擡手撫上他的眉心,緩緩地熨平了那兩抹細紋。
“其實像你,像我,又何嘗不是出身卑微比不得那些生來就高人一等的,但人的命數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想要的東西,只要去爭取就有希望,總不能奢望什麼都是現成的,所以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
握住慕容長歡的手,花非雪稍稍緩和了幾分表情,但還是有些不解,不明白慕容長歡爲什麼這麼看重東方晏。
“自然是可以爭取的,只是除了東方晏之外,就沒有更好的人選了嗎”
對上花非雪疑惑的目光,慕容長歡不由笑了笑,反問道。
“你是不是想說,我選誰結盟不好,偏偏要選一個最難搞的”
“所以爲什麼”
“因爲他長得漂亮啊”
一聽到這話,九州第一小醋王的臉色幾乎是唰的一下就暗了三分
“就只有這個原因”
“哈跟你說着玩呢他再漂亮,能有你好看”
慕容長歡趕緊哄了兩句,不敢把玩笑開太大,繼而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你知道的,東方晏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冷漠,卻是十分重情義,這樣的人靠得住而且,正因爲他無所依靠,所以只能仰仗我們,而一旦我們幫了他,他必然不會忘恩負義。”
“要幫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事在人爲,雖說東方晏那樣的出身,看着好像是沒什麼希望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但你剛纔也說了,東方晏的生母是東祁帝君的寵妃據我所聞,當初東祁國的宮亂髮生之前,東祁帝君曾一時頭腦發昏,在朝堂上揚言要將東方晏冊封儲君,立爲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