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棲月樓,爲了不招人懷疑,慕容長歡沒有直接回去九王府,而是先回了賭坊,浸到藥池裡頭爭分奪秒地抓緊時間練功。
一來可以藉此掩人耳目,二來也能打消溫孤雪的顧慮。
方纔,她在棲月樓說得那般信誓旦旦,自然不是誇誇其談,隨口胡謅,而是有着絕對的把握。
身爲醫者,對疾病的關注度原本就要高於常人,再加上她對溫孤雪印象不錯,見他一身才華卻累於腿疾,難免會覺得惋惜。
所以在很早的時候,慕容長歡就在私底下調查了溫孤雪的病情,大概知曉了一些內幕,也藉此判斷出了他疾患的根源。
雖然她跟溫孤雪的交情還算可以,但王妃的身份總是要避嫌的,而且她也不想“侯府六小姐”的這個身份太過高調,故而一直壓着這件事,打算等到妙手回春館的名聲打響之後,再考慮給溫孤雪療治腿疾的事宜。
卻不想在醫館開張的第一天,就在棲月樓遇上了溫孤雪,也算是巧合一樁。
要治好溫孤雪的疾患,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需要破腦開顱,稍有不甚便有性命之虞
換言之,也就是說風險很大
儘管慕容長歡對自己的醫術有十分的把握,但她初露頭角,還沒有什麼足以令人信服的聲望,別說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就算是緊要一點兒的病情,只怕也沒人敢送上門來供她下刀所以,溫孤雪必然會派人查探她的底細,看她是否當真有那麼大的能耐,可以醫好他的不治之疾
被人盯上的感覺,當然不會好,但他若是想看她的本事,她不妨亮上一手,叫他開一開眼界
“喝”
感覺到體內氣韻涌動,躥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慕容長歡眸光一凜,當下拊掌對着水面上漂浮的草葉隔空擊去
霎時間,只見那片草葉隨風而動,應掌隨波盪了開。
蕩得不算遠,僅止於三寸開外的位置,卻是讓慕容長歡驚喜莫名
“好洋氣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掌風內勁咩貌似還挺好玩的”
收回手,慕容長歡一邊驚奇地自語了兩句,一邊對着手掌翻來覆去地琢磨了起來。
倘若只是擊掌所揚起的微風,或許可以拂動草葉搖擺,但絕不可能讓它漂浮到三寸開外,所以那股推動草葉盪漾開去的掌勁,只能是來自她體內的那道氣流
儘管她這點兒氣勁在高手看來不值一提,但對於慕容長歡而言,能在短短几天之內就取得這樣的成效,她就已經很感動了
看來,這個便宜師父沒白撿,跟着他好好學,說不定哪一天她也能成爲叱吒武林的絕世高手呢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練完功,慕容長歡便換了身打扮,喬裝成小廝的模樣離開了銀月賭坊,混入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中,藉此擺脫那些布藏在暗處的眼線。
別忘了,她可是神偷出身,避開所有人的耳目乃是絕學之一,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叫人勘破底細
回到九王府的時候,司馬霽月已經在了。
見她風塵僕僕地趕回來,擡頭的第一句話就是
“聽說今日你在棲月樓,摸了溫孤雪一天的手”
“咳”
慕容長歡輕咳一聲,掩了過去,打算裝作沒有聽見,一邊走一邊對着司馬霽月打了聲招呼,笑着道。
“今天的公務都忙完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早嗎天都已經暗了,你是不是覺得還沒摸夠,想要留在棲月樓裡多摸一陣子或者乾脆就不回來,再摸上一個晚上,順便連身子也一塊摸了”
聽司馬霽月越說越扯淡,慕容長歡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反駁道。
“胡說誰給你添油加醋了我哪有摸一整天才摸了一下下而已”
司馬霽月眸光微寒,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臉,語調跟着壓低了三分,透着一股森森的冷氣。
“那就是承認你確實摸了他”
“不是摸了他是摸了他的手”慕容長歡立刻糾正了一句,正經道,“請不要省略主語好嗎你這樣說,會讓人引起誤會的”
司馬霽月哂然一笑,輕嗤道。
“本王已經誤會了。”
“我”
“而且,摸他的手,和摸他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了你看一個女人的臉,和看一個女人的胸,難道沒有區別”
慕容長歡挺胸擡頭,理直氣壯
“你不要轉移話題,偷換概念,這件事你要是不給本王一個滿意的解釋,溫孤雪的那雙手,怕是留不住了。”
一番話,司馬霽月說得輕描淡寫,卻是把慕容長歡嚇了一跳,趕忙攔了一道。
“別別激動衝動是魔鬼啊王爺我發誓,我對溫孤雪絕對沒有非分之想一點點都沒有”
“那你還當着大庭廣衆的面,捧着他的手又是摸又是誇的恨不得撲上去舔上兩口”
“你不要無理取鬧,我什麼時候恨不得要撲上去舔兩口了”
“呵,”司馬霽月眉峰輕擡,目光陡而銳利了三分,“本王無理取鬧”
見氣氛不對,慕容長歡知道不管自己怎麼解釋,他都不可能聽進去,再這樣爭執下去更是於事無補,只好一咬牙認了錯
“不不不你沒有無理取鬧是我不對是我的錯你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跪搓衣板也行跪狼牙棒也行我保證下次不敢了”
“還有下次”
“沒有了沒有了”
“哼”
“你說吧,要怎麼樣你才肯消氣只要你肯說,我都依你還不行嗎”
聞言,司馬霽月眸光輕爍,頓了一頓,爾後剔着眉頭不鹹不淡地瞟了她一眼,反問道。
“當真都依本王”
“是啊都依你”
“那就跪牀上罷”
“欸這麼好只要跪牀上就行了嗎”
司馬霽月微微扯起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笑得慕容長歡心頭頓時漏了兩拍,頓時涌上了一股十分不詳的預感。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