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去了大牢嗎?”
“沒有反抗。”
劉璋點點頭,坐下喝了一口熱茶,讓丫環也給黃月英斟了一杯,待身體暖了以後,纔對黃月英說道:“羈押王越,我有自己的考慮。
月英,上次大戰,除了江東形成對峙局面,其他幾路我們都是大勝,只要不出差錯,川軍一統天下已經沒有懸念。
所以我已經決定,一年半以後發起全面統一之戰。”
“一年半?”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選擇這個時間,主要是在等幾樣東西。”劉璋一邊喝茶一邊說道:“今天我去看了農田,紅苕和南瓜都已經發芽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夏天可以收第一批南瓜和紅苕,作爲種子後在後半年擴種,今年就能有充足的種子,明年就是全面播種紅苕和南瓜的時候。
我不知道紅苕是不是我所認知的那種紅苕,就算不是,南瓜也能帶來很大產量,要知道南瓜不但是高產作物,和占城稻一樣,是與水稻等主糧不衝突的。
如果紅苕也有我想象的產量,那明年我們的糧食肯定能相當於以前幾年甚至十幾年的糧食。”
“有這麼多?”黃月英也吃了一驚。
“糧食是第一點,不管有沒有紅苕,我預計明年我們不會再爲糧食發愁,這是後勤基礎。
第二點,龐統已經安撫好烏孫,正在向大宛國進攻,月氏帝國經過上次大敗,四萬軍隊全軍覆沒,被我們抓了大量俘虜,現在月氏帝國主和派佔據完全優勢。大部分主戰派被殺頭下獄。
月氏帝國不可能幫助大宛國,大宛國被我們拿下就在這一年時間,到時候我們用半年時間運輸馬匹,用半年時間讓士兵熟悉大宛馬,可組建數萬大宛騎兵。
上次五千大宛騎兵你也看見了,大宛騎兵衝擊力與重騎兵相當,卻比輕騎兵更靈活,擁有數萬大宛騎兵,我川軍騎兵將是無敵的。
另外還有弓騎兵和藤甲兵。強大弓騎兵在平原的戰場上,也幾乎是不敗的軍隊,我們複合弓已經在大量生產,預計一年以後可以裝備出兩萬弓騎兵,半年時間組織那些善射的騎士熟悉複合弓。時間也是一年半以後。
藤甲兵更不用說,根據兀突骨提供的工藝,藤甲的生產週期就是十八個月,我們已經開始生產了五個月,一年半以後,怎麼也能組建藤甲兵了。
這些藤甲比兀突骨現在藤甲兵的藤甲還要好,沒那麼笨重。而且防寒。
經過這些年的資金和糧食積累,那一年你在襄陽提出的許多武器,包括連弩,單發狙擊弩箭等。應該都可以大批裝備了。
如此強大的陣容,我們統一天下,還需要畏首畏尾嗎?”
雖然劉璋說的這些,黃月英都知道。可是當突然發現“一統天下”就在眼前時,黃月英還是有些激動。
想當初自己奉師命下山輔佐劉璋。那時候的川軍,戰力不過是比荊州步兵強一點,遠沒達到今天的戰力。
裝備只是普通,民心靠蠱惑,周邊異族危機四伏,人才缺乏,世族隱患突出,隨時可能爆發。
還有劉璋的病。
五年過去,如今的川軍已經煥然一新,劉璋的病好了,異族全部臣服,連西域都正在被收並,百姓擁護,將士用命,土地令四科舉仕步入正軌,猛將謀士內政官員如雲如雨。
如果一年半以後,糧食充沛,特殊兵種全部成型,各種大殺傷武器成型,那川軍是真正的無敵了。
黃月英終於見到了一統天下的曙光,曾幾何時,黃月英覺得這很渺茫,哪怕她面上總是一副自信的樣子。
“好,主公,一年半以後,川軍拉開一統天下的大戰。”黃月英正聲說道。
“而在這一年半里,我們要開闢一個戰場。
江東形成對峙以後,我不想再調軍去江東開闢戰場,因爲水軍不佔優勢,而江東對我們的威脅很小,可以暫時不管,只要下了中原,江東不戰自敗。
除了江東,我們只能從虎牢關出兵。
馬超王雙突襲,攻下了虎牢關,這次曹軍大敗,中原曹軍一敗塗地,現在張任正在接收河洛之地和豫州。
但是你知道河洛之地和豫州,以及南陽的人口,基本都被我們遷移光了,現在十室九空,恐怕好多年都不能恢復,我們要是從虎牢關和穎水出兵,補給拉的也很長。
最重要的是與曹操核心統治地帶,還隔着一個黃河,根本不能速戰速決。
我的意思是開闢第二戰場,在下河套地區。”
“下河套?”黃月英讓士兵拿來一副地圖:“下河套下臨黃河,上靠河套,東臨幷州,如果拿下下河套……主公高見。”
黃月英只想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劉璋的意思:“吳俊統治匈奴,根本不是征服,而是一種變相的聯合,匈奴名義上奉他爲主,實際上大多部族都是獨立的。
以前聽吳俊的,是因爲有一個王越,匈奴人都畏懼武力,以王越的悍勇,他們根本不敢反抗。
可是現在沒了王越,匈奴人必定不會對吳俊歸心,我們要拿下下河套地區輕而易舉。
而下河套挨着幷州,且幷州面對下河套,根本無險可守,反而是東面靠着太行山脈,我們從下河套攻擊幷州,一馬平川。
等我們拿下幷州以後,卻可以立於進可攻退可守的優勢地位,最重要的是,從幷州出兵,可直搗曹操都城鄴城,根本不用逾越黃河天險。”
“沒錯。”劉璋道:“如果我們從中原進攻,幾乎是在中間隔着無人區,而且拿下兗州後,就要渡河作戰,就算有兵力優勢,也勝負難料。
我的想法是直入幷州,如此不但我們的兵鋒可以直達曹操統治腹心,草原兵力同樣可以到達,現在折蘭已經控制大半個草原,鮮卑式微。
只要我們去除了鮮卑隱患,曹操北方什麼地方我們不可以進攻?
別說曹操兵力沒有我們多,就算與我們相當,以我們騎兵的戰力,曹軍也只有被橫掃的份。”
“最快的一統天下戰略。”黃月英看着幷州,完全贊成劉璋的方案,只是皺了皺眉:“幷州以東太行山之險,我們可以用,曹軍也可以用,畢竟太行山縱深太廣,很可能造成我們兩軍犬牙交錯的對峙。
所以主公說的從北方草原往南進攻,我很贊成,但是鮮卑人雖然遭逢了一次大敗,可鮮卑霸佔北方草原已經百年,不是那麼好去除,而鮮卑人不去除,我們從北往南進攻,會增加許多變數。”
“這就是我羈押王越的用意。”劉璋笑着說道。
黃月英這時也有點疑惑了,竟然沒猜透劉璋的心思。
“好了,月英。”劉璋站起來:“等今年秋收後,我們出兵下河套,預計在不傷及內政的情況下,府庫能支撐十萬大軍作戰一年,一年內,完全拿下下河套。”
“一年,太多了,現在川軍的敵人都驚弓之鳥了,我料下河套吳俊更不敢戰,估計我們到了,他就得跑了,不過也沒什麼,剩下的時間,用來安頓匈奴地區。”黃月英輕鬆的笑着道。
黃月英正要出門,突然回頭道:“剛纔我進來,聽說你向孫尚香下聘禮了?”
“既然她願意嫁,漂亮姑娘不娶白不娶嘛。”劉璋笑着道。
“你是不是對我也這樣?”黃月英不懷好意道,看到劉璋愕然,笑着離開了。
三日後,劉璋與孫尚香大婚,在川軍大敗曹軍以後,婚事顯得格外喜慶,長安不止官府,許多百姓家也主動掛上了紅燈籠和祝福對聯,整個長安都在一片喜慶之中。
婚禮是按照大婚禮儀操辦,沒有把孫尚香當成王侯的妹妹,但是也沒納妾那麼簡陋,和當初娶黃玥和蕭芙蓉差不多。
劉璋騎着一匹威風的汗血寶馬到了孫尚香的別院,接受賓客祝賀,看着劉璋大笑的樣子,坐在角落席上的拉提亞嘟着嘴。
“看吧,叫你耍性子,我告訴你,差男人才死皮賴臉求着娶女人,好男人都是搶來的,你耍性子,那可就沒了。”
一旁的寶兒幸災樂禍地看着拉提亞,她可是過來人,深知其中道理。
拉提亞提起一口酒猛地喝了,用莎車語對劉璋的方向大喊一聲:“蜀王混蛋。”
周圍人都看向拉提亞,只可惜沒人聽得懂,一個將軍湊過來小聲問道:“什麼意思啊?”
“就是你們漢語白頭偕老的意思。”
“哦。”將軍點點頭。於是周圍的人都跟着拉提亞喊起來。
“本宮恭喜蜀王娶得嬌妻。”伏壽帶着一羣宮女到來,也帶來了賀禮。
劉璋微笑一下:“多謝太后賜福。”
劉璋陪着伏壽一起走向主位,小聲在伏壽身邊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不在意。”伏壽也小聲回了一句,坐上主位,帶着指套的修長五指拿起酒杯,向衆賓客舉起酒杯:“本宮與諸位同賀蜀王大婚,願川軍蒸蒸日上,早日掃平亂黨,振興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