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一試……
試一試?!
試他個大頭鬼,難道以爲她是那種天真好騙的小女孩嗎?
沈大人說完那句話後,江寒的腦子就一直處於暈暈乎乎的狀態中。
比如,此時,客人已經點完了茶點,她卻還在神遊天際。
“喂,江小二,你發什麼呆呢?”
不悅的聲音炸響耳邊,驚回神的江寒,忙迭聲道歉。
“認真點,別以爲攀上了官家小姐,就飛黃騰達了,你如今還是個店小二呢!”
“……”
江寒紅着臉,陪着笑,慌忙退下。
不知道爲什麼,如今她十分樂意別人誤會她與付思雨的關係。
“人家可不止攀上了官家小姐,人家還攀上了咱們這的土皇帝,還願意在此給你上個茶就很不錯了。”
顯然,大部分人並沒有被徹底迷惑。
——只是,沈大人什麼時候被冠上土皇帝的稱號了?
江寒在布簾前站住,回頭看了說話的客人一眼。
是個很普通的常客,不像是故意來傳播謠言的。
看來,上次的強行搜查,讓沈大人在民衆心中的好感度打了折。
江寒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一回頭,差點與掀簾出來的宋耀祖撞上。
“杵在在幹什麼呢?要自己做掌櫃了,了不起啊,不會做這些雜事了,就早早回家開你的鋪子去,別在這攔着別人的生計。”宋耀祖一語雙關的罵道。
“不會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老子什麼時候回家給自己當掌櫃,可輪不到你說話。”
這宋耀祖真是沒點長進,反正在她心目中,他已經被放棄治療了,該懟就懟,沒必要太給他留臉。
“真是世風日下,吃軟飯的調子這麼高!哼,你別得意,等着瞧吧,早晚有你好看的!”
原本要退開的江寒,聞言攔住宋耀祖的去路,問道:“你是不是很想吃軟飯?”一雙眸子斜斜一掃,不給宋耀祖出聲的機會,她又正兒八經地說道,“可惜,你長得太醜,倒貼也沒人要!”
宋耀祖差點沒把手中的托盤糊到江寒臉上,還好他還未被氣得喪失理智,卻憋出了內傷,一張臉瞬間變成燒豬頭,渾身不停打哆嗦。
江寒卻已經施施然掀起了簾子,留下一句“長點心吧,以後別再招惹我”,進了後院。
宋耀祖如今很弱勢,雖然心裡恨得要死,但在實力人氣都被江寒,全面碾壓的情況下,哪怕他將賬房徐先生與阿憨,都忽悠到一條戰線上,也遠遠鬥不過,與王掌櫃成爲了合夥人的江寒,所以,這恨就變成嘴炮,可惜就連嘴炮他也不是認真起來的江寒的對手。
一時間,他心裡竟然升起一股既生瑜何生亮的悲涼感。
但他這些心思,江寒纔不會在意。
重新上班那天,她本是要跟王掌櫃把說定的合作協議簽下來的,可惜王氏因爲王小利的事,死活不願意,事情就暫時擱置了,這日王掌櫃終於搞定了王氏,便趕緊把協議簽了。
這樣一來,茶餐廳就要正式進入裝修期了。
但在那之前,還有件事需要她先處理一下。
那就是曾經答應阿祿,年底之前,要幫他家少爺掙到至少五百兩銀子的事。
如今已經進入八月下旬,年底眼看就要到了,再不想法子,他可能就要食言了。
其實,總的說起來,百萬飯莊的生意並不差,只是落霞鎮的情況有些特殊,那就是過了十月,因爲快要過年,外地商人就會漸漸減少,生意會受到一定的影響,但四個月掙五百兩還是不難的。
若不是祝揚急等着錢填窟窿,也不至於焦慮成那樣。
江寒眼睛轉了轉,笑看着眼前來催點子債的阿祿,說道:“你別急,回去告訴你家少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把心態擺正,我一定會給他出個好主意,讓他掙到五百兩銀子的。”
阿祿期期艾艾地道:“小二哥,不能多掙點嗎?五百兩實在太少啦,上次我沒敢跟少爺說金額,只說你會想個好主意讓他大掙一筆,添上部分窟窿……”
“嘿,你這小子,這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陷我於不義,咱倆可是說好五百兩的……”
“可是五百兩……這我看了飯莊到現在爲此的賬,五百兩,我們自己也能掙到——那會你肯定是誆我。”
“那是因爲你家少爺太狂躁,我不得不說個保守的數字。”
“你放心,少爺最近又被舅老爺捆在身邊了,他不會再亂來的。你看這些天,他也沒出現啊……”阿祿突然瞟了江寒一眼,笑得有些討好,“而且,那會你出事,我家少爺還問起過你的傷勢呢。”
江寒嘴角抽搐,忙擺手:“快別,我可不敢讓他關心,他還是好好跟黃員外學幾招,好好關注自己的鋪子吧。”
阿祿臉上的笑有些僵,耷拉着眉毛,試探着問道:“那這主意……”
“放心吧,我江寒說話雖然不是常常算數,但這回是算數的,我心裡有數,等着過兩天去找黃員外說說。”
“找……找舅老爺啊?”
“當然是找你家舅老爺,你家少爺時不時會腦抽,萬一他突然發病,我可頂不住!”
……
話說,牛二根賣了謝元朗,又讓威子去賣他,接着精心僞裝捱過巡檢司的地毯式收藏,最後在禁令解除當日清晨,順利地逃出了落霞鎮。
他先是在縣城裡逗留了幾天,最後還是意興闌珊地進了落霞山。
三天後,當他來到虎頭寨的山門口時,他的身邊多了三個人。
落霞山主峰叫虎頭蜂,遠瞧似虎頭,建在這裡的匪窩便叫虎頭寨,而他們的老大名字更是霸氣——王老虎。
虎頭峰山勢險峻易守難攻,首領王老虎幾個,自烏大豪招安被殺後,無處安生,便假借投降之名,幹掉了原來佔據此地的土匪頭子,鳩佔鵲巢,至今已經五六年。
牛二根擡出二當家趙籌的名號,順利進了寨子,領着身後的三人,走進此間最霸氣的一處宅子裡。
堂中坐着的幾個頭領,一瞧他身後三人當中那位,立即臉色大變,神態激動。
坐着上首一位氣質儒雅的男子微眯了眯眼,笑着問道:“二根,這是何意?你可知此人所代表的勢力,如今已與我虎頭寨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