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慈母般的一個召喚,毛球聞聲就要從門口擠進去,奈何面前一座大山給擋着。
舒譯城硬是沒讓毛球過來,一把將他抱起來,送進了他們自己的小房間。
“爸爸陪你睡,男孩子長大了是不能和女孩子一起睡的,知道麼?媽媽是女孩子。”
嚴厲卻又充滿教育意義的話從舒譯城嘴裡傳來。沈悠聽罷,兀自笑了出來。
毛球現在四歲了,確實要培養性別觀念了,他到底是當老師的,這種事情也抓的嚴格。
不過毛球到底也是把爸爸爲什麼和媽媽睡的事情抓的嚴格。
舒譯城摟着他趟下後,小傢伙冷不丁的又問道:“媽媽是女孩子,爸爸爲什麼要和媽媽睡?爸爸也是長大的男孩子。”
“媽媽是爸爸娶回來的老婆,爸爸可以和娶回來的老婆睡。”
“爲什麼?”
“因爲這樣纔能有毛球和弟弟。”
“那我也要把媽媽娶回來,我要和媽媽睡?”
舒譯城臉一綠,“不可以,媽媽被我娶回來了,毛球長大後要自己娶自己個老婆回家?以後毛球也就會有自己的小小毛球。不能和媽媽睡。”
“那弟弟呢?”
“弟弟也一樣。”
“那……”
……
沈悠原以爲舒譯城哄完那個傢伙後就會回來,那曉得守了空房。
不過第二天早上就出現了一個很神奇的效果,毛球什麼都要搶着幫媽媽做,嘴裡還說着他是男子漢,不能讓女孩子吃虧。
弟弟跟在旁邊也是屁顛屁顛的幫着忙,這簡直是集體的換了一個人似的。
沈悠詫異的目光看了舒譯城,舒譯城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給了過來,直接炫耀了他的功力。
好的吧,沈悠決定在心裡給舒譯城點個贊。教孩子還是他有一手。
李浩的結婚喜宴還得一天,昨天是宴請親戚賓客,今天是家裡的長輩認親媳婦敬茶。
相對較好的一些朋友同事,李浩還是將他們請去了家裡,少不了是有舒譯城的。
不過沈悠今天不太想帶着孩子過去。
剛好補習班的幼兒課程也開始了,於是就先帶着兩孩子去了補習班。只是出來的時候,就楊翠芝一人在補習班門口等着。
沈悠與舒譯城不約而同的都停了腳步,都知道昨天的發生的事,所以沈悠也主動的開口問了一句,“還有事麼?”
但看楊翠芝的臉色,就知道昨晚的情緒應該不是很好。
“舒老師,我能和沈悠單獨聊聊麼?”楊翠芝說。語氣上聽來也緩和了很多。
舒譯城看罷點了頭,即刻就轉回了補習班裡邊,留了他們兩人。
既然已經清楚她的想法,沈悠也沒讓她牽着鼻子,索性也直接問了她是不是因爲昨天的事?
楊翠芝不否認,但見這裡人來人往不方便說話,示意了不遠的前邊說道:“那兒有個公園,咱們去那邊走走吧。”
沈悠頓了頓,還是同意的動了腳步。
兩人平行,似乎只有腳步聲的交雜。
楊翠芝微微落後了步子,心裡的思緒也如腳下的步子一樣這麼沉重。
她今天過來找沈悠是過來道歉的,昨天回去之前她攔下了那個男人,她一次又一次的被她看懂心裡,但他偏偏視若無睹。反而……反而狠狠的說了她。
一字一句如同父親的嚴厲的話在教着她。
從小就不知道父親是什麼樣子的,這個男人時而的關懷,時而的嚴厲,她完全不敢有任何反駁。連喜歡他,都變成了敬畏。
“沈悠。”楊翠芝喊了一聲,啞聲說道:“我爲我昨天的舉動向你道歉。他說……誰和誰之間的事,就讓誰和誰來解決,不該把你拉進來。對不起。”
沈悠意外楊翠芝的話,不過這話確實像聶遠海嘴裡出來的,但這樣的話能從楊翠芝嘴裡被轉說出來,也就足夠表明了,那個男人在她心裡的地位。
但想着,她今天特地過來找她,也不只是爲了說這麼一句的吧。
這個女生的眼中在一夜之間有太多的傷神了。
“沈悠,我不知道要怎麼說纔好。我喜歡他,但他心裡因爲你,從來就不多看別人一眼。我毫無辦法。”楊翠芝說。
“我也向他表白過,他卻說我太小了,可你不也和我一樣大麼?他爲什麼就能把你放在心裡,我在他身邊他卻從來都不看我一眼?”
她的質問沈悠也不知如何回答,聶遠海那個人她也從來就沒有摸清楚過。
不過她唯一知道的是,那人是經歷過一段失敗的婚姻的,他不再接觸別人,那是怕再經歷同樣的事情。
關於年齡上的問題,沈悠心裡輕輕的笑了笑,那只是他的藉口。
聶遠海對她說過同樣的話,說他大她十五歲。至於後來,他爲什麼對她一直有這樣的感覺?或許在他們認識的那段時間,恰巧她也正經歷着一段失敗的婚姻吧。
兩個相同經歷的人總是能撞在一起,只是結局與他不同的是,他並沒有和他的前妻走到一起,但她和舒譯城破鏡重圓了。
楊翠芝沒有結過婚,甚至連戀愛都沒有談過,聶遠海是怕傷害她,所以才這麼對她的吧?
“……你知道,他之前的事麼?”沈悠問。
那個人對於他自己之前的事蹟,甚至說剛剛過去的事蹟,他都會閉口不談的,斷想楊翠芝也不會知道。
楊翠芝只知道他離過婚,只知道沈悠是他第二任妻子,要不是他突然說出來,她不會知道。
此刻,在聽沈悠問這個話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似乎知道了她們之間的某種差距。
沈悠見她的情緒,想了想,說:“其實之前的事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他能把你就在身邊,對那個人來說,已經是很大的突破了。你難道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或許對你是有意思的,但可能因爲某些原因吧……”沈悠不敢貿然的去猜想一個人的心裡,“因爲某些原因纔對你如此。”
聶遠海從來不會把一個人就在身邊,很長久。一年了,楊翠芝在他身邊有一年了。
從某種感覺上來看,他似乎只是當她是工作上的助手,但他工作上有能力的助手有那麼多,爲何偏偏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