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築一陣嘆氣。
但事到臨頭了,便不能退縮,他手中槍氣勃發,將箭支掃得紛紛折斷落地,,銀霜身影一躍,從城樓上撲出,它的前方是開路的槍氣,再無半分危險,像是波濤中一艘扁舟,在飛射的箭雨中乘風破浪,帶起一線銀影向前急馳。
城樓上的人看見這變故,都是驚了一驚,先是蕭索踏空而過,又有這人穿行而過,莫非那殺傷力巨大的勁弩只是假設?
蕭索之名天下無人不曉,而方凌築只是最近才冒了些風頭,大多人仍覺得他面生得緊,但他下跨銀狼,懷擁美人,手中長槍氣勢一往無前,好像比蕭索那寂寞飄零之意更能讓人帶些熱血沸騰之感。
方凌築急速靠近場中交戰雙方,水月山莊的人轉眼被他接近到了眼前,柳凰自方凌築跳上城樓,就已在城樓上發領讓自己這邊的玩家邊往後退邊讓開一條道路,幸好她平時威信還不錯,雖然事起倉促,大部分人都處與混戰中,還是與交戰的四派同盟拉開了三丈多的距離,並且中間有了一條勉強可以通行的道路。
方凌築毫無阻攔的通過水月山莊玩家留出來的道路,奔到了那三丈寬的空地裡,而他槍頭前,就是飛黃虎,他高躍過方凌築頭頂,帶着身上千斤重量的重甲下落的勢道,揮起一叢黃色刀芒,朝他的槍尖狠狠劈下。
方凌築槍身迴轉,兩手緊握,橫舉頭頂,也不躲避,直接硬架而上,身下銀霜看這架勢,蹲低身形,準備迎接這雷霆一擊傳給它的壓力。
“喝!”, 飛黃虎在空中吐氣開聲,大喝一聲,聲震全場,快得不能再快的刀以更快的速度下落,然後震耳欲聾的兵器撞擊聲爆發,彷彿憑空一個炸雷,氣勁交加,在兩人身周的玩家只覺耳膜巨疼,聽力頓時受損,不少人更被震得雙耳出血,都被餘威所波及。
方凌築此時不是隻有他一人,身前的夏衣雪安然無恙,因爲她是閉着眼睛,捂住耳朵貓在他懷裡的,至於唐苜,沒事人一樣,在扭頭看那些被方凌築兩人交戰時波及到的玩家們的狼狽樣子。
兩人後退分開,飛黃虎目露驚奇,方凌築是他進遊戲這麼久,唯一能架住他那一刀的人,低頭說了句話,可能是在私聊頻道里與人商量某些事情,然後擡頭,對方凌築沉聲道:“朋友,能不能下馬一戰,難得見過你這樣力量能與我平分秋色的人,大戰一場才過癮!”
“我忙!”方凌築淡淡道,直接拒絕。
“我可以用人格擔保,只要與我飛黃虎下來一戰,不論是輸是贏!,是生是死,你和你的朋友都可以安全離開,再無半個人阻攔!”。
方凌築揚頭想了下,只說兩個字,“再見!”
飛黃虎大怒,揮刀撲上,口中吐出兩個字:“裝B!”
確實有許多人認爲方凌築裝B,因爲他不接受這種公平的比武,但是,沒有人想到,方凌築此刻並不佔任何優勢,相反,由於身前身後的兩女,反而有些行動不便,
看來裝B也得有實力,也得有技巧,方凌築一槍直挑那人刀尖,所有避實就虛,敵進我退的以弱勝強戰術他都捨棄不用,直接硬架,以強擊強纔是最痛快的打法。
又是一次刀槍交擊,那人腳下頓時下陷一尺,連地面也承受不了這麼巨大的力道。
“痛快!!”飛黃虎哈哈大笑,將臉上頭盔一揭,露出一張碩大的腦袋,鬚髮如針,遮蓋了大部分的臉,眼睛睜得有如銅鈴,大嘴一裂,將手中巨盾倚放在身側,手中出現了一個牛皮酒袋,咕嚕咕嚕大灌幾口,將酒袋扔給了方凌築。
方凌築坦然一笑,仰頭喝盡剩下的,將酒袋往地上一扔,直接一槍砸向飛黃虎的頭頂。
飛黃虎兩腿還沒撥出,卻也不信邪,刀盾齊架這一砸。
方凌築的雙手頓時被反震的發麻,而飛黃虎的膝蓋已經陷入了地裡。
不等他有任何機會撥出雙腿,方凌築又一槍緊砸而下,飛黃虎舉起的刀盾仍然格住,一槍之下,又往下陷入半尺,在土中所受的阻力與陷入的長短是成正比的,所以這一次比之上一次只陷入了一半的距離。
不給飛黃虎喘息的機會,方凌築的第三砸已經下落,轟然巨響,飛黃虎的巨盾已成了一面銅鑼,發出的聲音在白雁澱這平原上傳來,響徹夜空。
這一次,飛黃虎的大腿都已經到了土裡,這也就是方凌築爲什麼不下去跟他決鬥的原因,白雁澱爲湖泊邊的溼地,土質酥鬆,他站在上邊。不說開打,就是提着霸王槍,可能也會不由自主的往下陷,飛黃虎一身鎧甲足有好幾百斤,在方凌築一下比一下重的力道之下,除了下陷別無它法。
第四砸,方凌築跳向空中,夏衣雪捂耳的雙手發現他往上跳,不自禁使勁揪住了他衣角,於是被他突然起跳帶到空中,受這一驚,雙手卻又鬆開,看着就往下落,方凌築只得分出左手抱住她,霸王槍在他右手中轉動,大殺四放這一招本來是橫掃四周的招式,現在被他豎着使了出來,在招式效果發動下,力量也隨着猛增了兩倍,帶起風聲,再次往飛黃虎的巨盾上砸下。
砸下後,一陣更爲猛烈的巨響響起,方凌築藉着反震之勢落回狼背,臂彎中的夏衣雪在空中走了一遭,臉色已經蒼白。
而飛黃虎,已經消失在地表,上面只有一塊門板大的巨盾蓋着,方凌築用槍尖挑開巨盾,下面只有飛黃虎的一顆碩大的頭,兩隻手在肩膀處被硬生生的撕裂,此刻仍緊緊抓着刀和盾。
飛黃虎化做白光的前一刻已經明白,自己不該與他比力氣的,不然還不會這麼快就分出勝負,方凌築明明已經拒絕,但自己爲什麼還是要這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