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苜飄身躲過,人如輕燕,翔空而旋,仗着輕功高明,轉向蔣智洪後背,方凌築此刻也被十幾個武功稍微強些的玩家糾纏,見唐苜能敵得多,也就沒打算將智洪的攻擊接過,先是一槍將左側一人砸得手中兵器折斷,仰天倒地且不知死活,然後右腳踩在那人胸口u,一腳不止千斤,那本打算裝死的玩家悶哼一聲便化作了死亡的白光,方凌築持槍一掃,將攻向三水的一劍擋下,槍勢不停,向前將使劍的那個玩家削得整個腦袋只剩下些皮掛在脖子上,眼見不活了,這纔不緊不慢清理身旁靠的最近的幾人。
那邊的唐苜卻是那智洪沒辦法,自己的攻擊盡數被他擋下不說,稍一疏忽,他的攻擊便如狂風暴雨而來,一落下風便無法挽回,只得苦苦支撐。
方凌築三下五除二將身前擋路之人殺得乾乾淨淨,看着唐苜有些支撐不住了,便上前一槍橫架,硬是伸入兩人的招式間。格住了智洪越見兇猛的月牙鏟。
“小心些!”方凌築還有時間跟唐苜說話。智洪見機便攻出一鏟,鏟上月牙鋒利無比,帶着強悍的外家真氣。
方凌築默然一笑,不避不讓,伸手架住他這一鏟,鏟上有千斤力道,全被他輕輕巧巧的抵消,槍尖順勢向前,戳向智洪胸前,智洪側身讓開,月牙鏟仍沒有時間從槍上收回,他這一變化早在方凌築意料之中。槍桿貼着月牙鏟橫掃而過,接着倒拖而回,槍鋒已在他腰間開了道口子,然後用力斜壓。智洪驚呼出聲,卻無能爲力,被方凌築用槍自腰間開始斜斜削斷。從另一側的大腿間削出。智洪的身體便斷成了不規則的兩截。
至此三人已到了渭水的河邊。
“現在該怎麼辦?”唐苜急道,洶涌而來的人羣太多,她開始害怕了。這樣的情況下。她一個小女子怎麼能不怕?
方凌築放下三水,對她道:“你的水牛坐騎呢,放下來跟她一起騎上游過去就可以了!”
脫困的方法便是如此簡單,簡單得讓唐苜有些不敢相信,遲疑道:“這可以嗎?”
“怎麼不可以?”方凌築挑翻身前幾人,扭頭道:“你快些就成!”
唐苜忙把那頭大睡牛放了出來騎上。方凌築在水牛屁股上拍了一槍桿子,水牛吃疼往前猛竄入河水之中,卻是浮了起來,在裡面遊得正歡,唐苜死死抓住繮繩,開始有些緊張,但馬上興奮地道:“它真能在這河裡遊起來!”
方凌築露出笑容,對含怒看着他的三水道:“抱歉了,剛纔讓你受了驚嚇,我朋友說要我救你出去。得罪了!”
三水立刻有所察覺,正打算低檔,卻發現方凌築的擋無可擋,整個身子又被他提起,方凌築託着他的腰,只堪盈盈一握,手感十分柔軟,整個身體輕盈得像優雅的天鵝一般,卻沒什麼時間去享受了,往河心一拋,三水便如炮彈一般飛向唐苜後邊的牛背之上。
“別玩了,去對岸!”方凌築對唐苜道。
“恩!”唐苜一抖牛繩,水牛便負着兩人遊向對岸,方凌築這纔看向身前衝來其他人,笑了下,如果目光能殺死人的話,他已被眼前上萬道目光千刀萬剮了,那兩顆內丹已被他這一拋隨着三水走了。
笑過後,方凌築瀟灑轉身,跳入了波濤滾滾的江流之中,他可沒風寒鳴那麼好的輕功,只能靠着霸王槍的重力沉到河底之下,走去對岸。
在他跳下之後,數千人將河岸站得密密麻麻,河流依舊,一切如常,只有黑暗中依稀存着唐苜和三水騎着水牛遠去,都不知道方凌築去了哪裡。
天魔宮尚在勉強抵擋的玩家這才鬆了一口氣,內丹都沒了,他們的壓力頓時輕了,其他玩家對他們的攻擊弱了下來,內丹沒了,拼死拼活的就沒必要了。
方凌築從湍急的江流裡走過,河那邊的事情再沒有他所關心的了。
唐苜和三水已在前頭,風寒鳴帶着天機酒樓的站在渭水這邊的平原之上,他雖然第一次出場秀就被怒殺強行宰殺,出採成了出醜,但沒有半分惱怒的神情,不論是假裝還是真地看得很淡,光是這份涵養功夫就讓人不得不佩服了。
三水一言不發的看着前方規模約在五百的人羣身上,以她的目光來說那盡是精英,這五百的玩家裡,竟然很少有在江湖中露面,莫非這是風寒鳴佈下的陷阱?
此刻的她,與方凌築身後唐苜,包括渭水另一側的數萬玩家都認爲眼前的風寒鳴就是先前被怒殺殺過的風寒鳴,這是大錯特措的。
方凌築的視線投向騎在白馬上的風寒鳴,以及他身後的數百俠士,每一匹馬都是全身被汗淋透,馬上的騎士身上裝備也已經破爛,像是經過了長途跋涉而來。
全服的系統提示已經響起,“風行盟連夜奔襲,西北區相連的二十五座小型城鎮已被風行盟佔領,擊敗十一三個玩家幫派。以此裂土封王,達到建立國家的基本條件,風行盟盟主風寒鳴受天朝皇帝冊封爲‘風王’,風寒鳴爲《天下》裡第一個國君,系統特別獎勵風行盟允許自行建立一座中型城鎮,風寒鳴最大允許帶兵人數增加500!
這個系統提示將方凌築的疑問打消了,一切疑問似乎都得到了解決,所謂的毒龍風波不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幌子而已,藉以吸引玩家的眼球,暗地裡卻是去突襲防守不太緊張的幫派駐地,原來打得還是這個主意,《天下》裡的國家並不是現實裡的國家,而是相當於領地之類的東西,具體可以參考春秋戰國時期的國家。
風寒鳴坐於馬上,高居臨下看着三人,方凌築已經明白,先前出現在人前的風寒鳴不過是替身而已,現在纔是真的!
“按遊戲裡的時間來說,我們是十年不見了!”風寒鳴跳下馬來,對方凌築道。
方凌築微笑點頭,風寒鳴知道他的身份並不稀奇,遊戲裡就算不知道,依他風家的能耐,還不能通過遊戲公司的渠道查到他真正身份嗎!
風寒鳴持劍在手,身後五百的武林高手全部沉默不言,只剩下間歇響起的馬嘶聲,他人如常人。河中吹來的寒風接近他身邊時,頓時少了銳利如刀的寒氣,繞着他的整個身體溫柔的打轉。
“我現在沒有資格讓你出刀?”風寒鳴一字一字的道,氣勢憑空而起,完全不用蓄勢,已到了收發由心的境界。
方凌築搖了搖頭,笑道:“差遠了!”他只是據實說出,配合他的淡漠神情,倒不像故意奚落風寒鳴。
風寒鳴猛吸一口氣,眼神已寒冷如冰,人已化作了一道勁風,卷向方凌築。
方凌築用槍擋下,卻受了些傷,風寒鳴劍氣過減,已傷了他的經脈,唐苜看着風寒鳴的劍勵方凌築還有半尺,劍氣卻將方凌築的胸口擊穿,不由憤怒不已,就要出手,方凌築對她笑道:“你在旁看着就行,他可比你厲害多了!”
“你在我一劍之下便已受傷,難道我的實力還不夠高?”風寒鳴依然在笑,只是眼中有了怒意。
方凌築搖搖頭,道;“在這遊戲裡,我只跟十一個戒指對敵時,出過一次刀,即使是他,也比你這劍強多了,只是他喜歡扮豬吃老虎而已!”方凌築說到這,便想到了將所有戒指全部取下的是一個戒指那種霸絕之極的力量而已。
“你的意思是說,我及不上他?”風寒鳴本是心高氣傲的人,雖然有極好的修養,但人的本質不會改變多少的。
“你隨隨便便一劍的威力便比他全盛時期的威力只差一點,但你全盛時期的威力仍比他差上一點!”方凌築緩緩道,口氣像是一個極老的人教訓小輩般,像換了個人,說話時的神情和語調有一股難明的魅力,他的外貌都沒有變,但現在的方凌築絕不是之前的小二,後邊的唐苜已在那小聲地尖叫起來,像是撒嬌的貓,她最喜歡的就是看到這樣的方凌築,可惜他平時總是深藏不露的。
而在旁觀者的三水眼中,方凌築已換了個完全不同的實力,彷彿那日她以獨舞青絲的面目在楓林莉圍殺他時的情景重現,心中疑問迭起,一個人怎麼可以實力忽強忽弱,如此變化多端?但沒有人能爲她解答,方凌築是個誰也看不透的謎。
“我不相信!”風寒鳴虛弱的道,已被方凌築嚴重打擊了信心,自己在遊戲裡十年磨一劍,無時無刻都在等着報那《江湖》裡的一刀之辱,但脫去再人前無數光環的他,在方凌築嚴重,他弱小得跟嬰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