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大路走了很遠,再從一條小道里走了進去,方凌築仔細看看街旁的門牌,二八四,二八五,二八六,到了。
方凌築站門外,往裡望去,這塊大面積的建築羣看起來像一個大公司的辦公地點,外表毫不出衆,卻又平凡中透着大氣,顯示建築設計師的高超水平。
大門洞開,沒有一盞燈開着,漆黑一片。
方凌築走進去,大門的橫樑上滴落一點雨滴的東西,擦着他鼻尖流下,光憑着那一股淡淡的腥氣,方凌築便知道那是一滴血,擡頭望去,果然有一具屍體掛在那,然後,一抹刀光亮起,自上而下,卷向方凌築。
這不是遊戲,方凌築告訴自己,生命是不可以重複的,手自那人帶起的刀光裡伸進去,他那沒有半點防護的手已抓住了那人的刀尖。
憑着手感方凌築便可以判斷這是把好刀,刀鋒非常鋒利,顯然這刀的主人也是這麼認爲,兩人反應中有所不同的是,那人是驚訝到了極點,自己這麼鋒利的刀劈下,就算是個人都可以被腰斬。卻被眼前這個陌生人隨隨便便的握在手中,那隻手白白嫩嫩,不光沒有受傷,而且自己回抽刀把的時候,發現那刀在他的手中紋絲不動了。
方凌築握着刀尖回拖,那人也硬氣,咬着牙不鬆手,方凌築便連人帶刀拖了回來,飛起一腳將那人踢飛,刀便到了手中。
“還你一刀!”方凌築道,回手握着刀尖反劈,那人了無聲息的被刀把斷做了兩段,臨死前的那聲悶哼讓潛伏在黑暗的不少人心神爲之一緊,到底是何方神聖前來破壞他們的好事?
方凌築一路走過,越過大門,走到了大樓前的草坪前,隱隱約約的有十幾人鑽出來擋在前邊。“站住!”一個陰沉的聲音從人羣裡發出,對方凌築道。
方凌築腳步未停,筆直往人羣走去。
“再不聽,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那人又說了一句,方凌築充耳不聞,腳步並沒有停下。
“殺了他!”那人發出命令。
十幾人便俏無聲息的舉起手中武器攻向方凌築。方凌築倒拿着手中的刀,見招拆招,順便還擊,一陣無聲地打鬥過後,沉重的身體倒地聲接二連三的響起,方凌築即使是在黑暗中,他的目光仍能穿透黑暗,讓那爲首的人心驚膽戰的看着。
“誰殺我,我就殺他!”方凌築對他道:“你剛纔沒動手,饒你一死,滾開!”
那人喉嚨裡含糊不清地吐出幾個音節。對於方凌築如此乾脆利落且一刀一人的殺人方式感到震驚不已,已將他當做什麼凶神的化身,這下聽方凌築要饒他一死,他想跑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經動彈不了了。
方凌築的刀舉起,那人的身形馬上矮了下去,以爲方凌築要殺他,嚇得暈倒了。
“出來!”方凌築舉着刀,對前方一個角落裡道。
沒人走出來,一絲動靜也沒有,黑暗的角落顯得無比的幽深。
方凌築再不說二話。腳尖在地上一挑,先前死了的人手中地一把刀便被他挑得飛向那個角落裡。黑暗的那人從花叢中跳出,躲過飛來地那把刀。剛想跑,卻發現方凌築已經站在他的前邊,依舊是拿着穿透黑暗的目光看着他。
“我沒想殺你啊!”那人的聲音裡是壓抑不住的恐懼,顫抖着對方凌築道。
“我沒說殺你!”方凌築道:“B棟是哪有座房子?”
“我不知道!”那人到,面孔裡的驚懼至今還沒有消退。
方凌築一腳把他踢暈,穿過第一棟房子,看向前邊出現的第二座房子,卻不是陌上桑所說的B棟,因爲只有兩層樓,哪來的七零七?
莫非這不是楓葉街二百八十六號?方凌築心中的疑問立時升起,站在那掏出手機給辛葦打電話,響了幾聲便接通了,辛葦看來沒睡,在那邊問道:“遇到什麼情況了嗎?”
方凌築對她道:“我可能上當了,跑到了磨刀口鎮二百八十六號,不知道這是不是楓葉街?”
“我給你問下!”辛葦道,過了一會又道:“是磨刀口鎮,你所在地地方是不是一個公司的寫字樓?”
“不錯!”方凌築道。
“你先越過前半部分,到後邊地住宅小區去,這裡的樓層都是用阿拉伯數字命名地,裡邊的住宅樓纔是用字母命名的!”
“我只需要繼續前行嗎?”方凌築問道。
“恩!”辛葦道:“小心點!”
方凌築將手機關了,看向前邊,確定地方沒弄錯後就好辦了,徑直繼續朝前邊走去,穿過第二座樓層,前面終於出現了一些燈光,光線裡有許多跳動的影子,方凌築慢慢的走着,腳步聲不重也不輕,鞋底下有時候會踩出些水聲,在樓房間低低的迴盪,那不是水,而是血,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又沿着一條伸入樹林間的小道橫向走了很遠,眼前才突然一亮,剛纔看見的燈光已能照到他的臉龐。
他的身邊有許多人分做兩團在那對峙着,一邊人多,但分爲幾個小團伙,靠近方凌築來時的這邊;另一邊人少了許多,但顯而易見的是,這是天一會的人,他們沒有幾個不受傷的,腳下還倒了稀稀拉拉的一些屍體。
方凌築的到來成功的吸引了兩起人的目光,人多的那方都是在想,這個人是誰,怎麼突破了自己在外邊安插的那麼多明崗暗哨,來到了這裡,天一會的那邊卻是想,這個人是敵是友?
首先做出反應的人是人多的這方,因爲他們已經明白他就是司機口中所謂的外援!幾個人低聲交換了一下意見,最後邊幾人從大部隊裡脫離,衝向了方凌築。
在那些人交換意見的時候,方凌築道:“事先聲明一下,我是來找玩《天下》的一個朋友,她叫陌上桑,你們的事與我無關,誰若想殺我,我便殺他!”
可惜他的話沒什麼威懾力,話音剛落,人多那邊的幾人已到了他身前,舉刀往他頭頂砍落,而且是幾把刀一齊而來。
方凌築舉起自己手中倒拿的刀,這些人不配他用順手拿刀,對付他們不用刀法,一個刀把就已經足夠,先前殺人的時候,他已小心非常,怕濺起的血水濺上自己的衣服,這下更應該小心,弄髒了,素來暈血的夏衣雪可不會爲他清洗的。
刀把充當了一次索命的無常,遊刃有餘的從幾把刀的空隙裡穿過,準確無比的依次挑中這些人的喉管,他說到就做到,想殺他的人,一定會死在他手上。
這一下,進攻天一會一方的人已變了臉色,有這麼比殺雞還容易一樣的殺人方式嗎,這次他們幾個幫派攻打天一會可都是手底很硬的幫衆,卻被這人一招之內全部放倒。
他們並沒有低估方凌築,想着方凌築如此安然無恙的到達這裡,沒有幾分本事是做不到的,但派出的高手是死得如此的輕而易舉,顯然還是低估了他。
高手,這是絕頂高手,許多人的心底已冒出了這樣的念頭,這樣的念頭一生,帶頭的幾人已在心底那自己的身手與方凌築所表現出來的身手做比較了。
天一會那邊的人明顯處與劣勢,看着方凌築露出來的這手,有的喜,有的憂,一個人卻是大喜若狂,他猜出了方凌築的身份,那人齜牙咧嘴的走出,左腿上已受了很重的刀傷,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隔着那堆人抱拳對方凌築道:“我是天一會手下的第三副會長賀長春,也就是青城派的‘羽樺’,敢問您是不是遊戲裡的‘小二’?”
方凌築點頭,承認了他的身份,對羽樺道:“她現在在哪座房子?”
羽樺遲疑了一下,回身指了遠處樹林裡的一座樓層,又指着他身前的那幾個幫派的人道:“就在那,三天前會主的舊疾發作,現在已經是生命垂危,整個會在羣龍無首之下已經亂做一團!不然也不會被這些雜碎欺負上門來。”
方凌築倒是笑了下道:“天下第二的黑道大派,會僅僅因爲會主病倒就這麼被人欺負上門來嗎?”
羽樺臉色一暗,被方凌築說中了痛處,憤恨無比的道:“會裡出了叛徒,不光將楓葉街的詳細地圖偷了出去,還帶着這幾個幫派打上門來!”
“哦!”方凌築看了看他身前幾個幫派的人一眼,對羽樺道:“玩遊戲的時候,我覺得你這人不錯,還算講義氣,本打算隨便你們打個死去活來的,還是幫幫你吧!”言語之下,竟沒有將他身前上百人放在眼裡,那幾個帶頭之人已暗地裡氣個半死,雖然對他比較忌憚,一個人還是站出來,對方凌築聲色俱厲道:“小子,你也不是三頭六臂的人物,我們幾大幫派的事情你最好別插手,不然殺你全家!”
話還沒說完,方凌築手中的刀已經飛起,扎進他的心臟,那人喉嚨中嗝嗝有聲,指着方凌築,口吐血沫直挺挺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