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莫邪回過神來,對着方凌築道。
“不用客氣!”方凌築笑了笑,道:“應是倭寇入侵,你們不去準備戰事,怎麼站這了?”
莫邪正待回答是陪外公來觀測天象,但紫衣侯已經在別人的攙扶之下來了,先是對着方凌築鞠躬一禮,道:“多謝大俠及時相救,我這小外孫才能倖免於難,不如請大俠去寒舍坐下一談如何,此時外賊當道,城中一片忙亂,都爲準備戰事而來,大俠如此身手,若是能上前線出一份,自然更好!”
“那就不客氣了!”方凌築心中已定,跟他們一起去也好,正好看城中的情況如何。
說完,大羣人便沿山而下,至於剛纔死去的人,也已經在復活點等候,用不着尋找屍身什麼的了,這也算的遊戲的一個好處吧。
等到城中,處處一片緊急嚴肅的氣氛,街上兵馬來往不斷,許多玩家在街上焦急的等候消息,如果是加入軍隊的玩家全部收編入軍,而江湖玩家全是充當預備役,起騷擾,炮灰的作用,方凌築特地用面具變化了相貌,爲的是不讓人認出來,說到底,還是避免引起轟動,現在的他在《天下》裡的名頭算是最響亮的一個,自然這副本是極平常的面目也是讓人十分惦記,除了改變沒有其他辦法了的。
東海城位於東海的西面,南北走向而建。西高東低,北面和東面地勢平坦。地勢較低地城南便是長江,此刻天氣也跟着湊熱鬧,讓難免成了澤國,曾經用來抵擋洪水的兩道幾丈高的城牆,如今已在倭寇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炮火襲擊下,已成片成片地坍塌掉了。
住在城外的npc陸續舉家涌到城內。城內空地處早已臨時搭起簡易草棚,給逃難之人提供臨時的蔽護。更多的人則拖家帶口,背井離鄉逃難去了,方凌築來時便看到了許多。
“紫侯府”建在東海城最西邊地一處緩坡之上,居高臨下幾可鳥瞰整個東海稱城。候府建築與毗鄰四周的住所無多大差別,因爲周圍皆是達官貴人,唯一地區別,就是府門外那片寬闊地帶。種有松柏幾棵,翠竹一叢,其間花草點綴,稍顯出主人的文人雅士身份,只不過現在顯得有些凌亂,好像在這人心惶惶的時刻,久已無人打理。
此時,府門外也那片寬闊地帶已搭起諸多茅屋草舍。人羣穿梭忙碌,其中夾雜着東海當地駐軍士卒的身影,一來維持秩序,二來保護好官員的家屬,以免被流民搶掠,或者被潛伏入城的忍着暗殺。
方凌築隨衆人剛剛來到紫侯府。莫邪便歡叫一聲,奔到一位早已等候在府門前的紫衫美婦面前,本來他是想撲到她懷中地,但是自己渾身溼臭,還是忍了。
這美婦端得風姿綽約,安靜端莊,面相恬靜,非常人能比。尤爲奇異的是,她身上所穿的衣裳不知是何物織就,周圍光彩隱隱流轉。將其包裹其中。煞是好看。
她不是外人,是東海王的妻子。這莫邪的孃親,npc總是非常漂亮的,方凌築再一次承認了這個觀點。
這中年美婦並沒有理會莫邪,而是非常平靜的上前給驚魂未定的紫衣侯請了安,又看見衆人皆是渾身溼透,伊莫邪身上更是奇臭無比,才問是什麼原因,特別是看見處於陌生人身份地方凌筑後,驚訝的多看了兩眼,微微一笑,雍容華貴之氣立現,紫衣候簡單講了一下適才的經過,這東海夫人也是驚出一身冷汗,趕緊招呼衆人一同來到大廳,被淋溼衣裳的衆人各自回房間更衣自是不提,至於方凌築,他是無所事事了,紫衣侯匆匆換了衣裳後,便親自陪同左右,坐在大堂上閒聊,顯得極是熱絡,剛纔被他所救的莫邪被僕人帶到內房將血腥味十足的衣褲換下。剛剛更衣完畢跑到廳中,想跟方凌築說幾句話,廳外便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
“莫邪哥哥!莫邪哥哥!”聲音未落,房門便“咣”的一聲被推開,一個歲數不大的小姑娘旋風一般衝進房間,一臉的焦慮之色,二話不說拉着莫邪就往房門外跑。
這女孩子也就十三四歲模樣,皮膚卻是異常的白淅,粉撲撲的臉龐長着一對兒小酒窩,細眉翹目,兩隻大眼睛幾乎佔據了整張臉的上半部分,許是跑的急了些,鼻頭佈滿汗珠,想必遇到了什麼急事。
莫邪強拉住她,道:“綠珠,怎麼慌張成這樣,倭寇開始攻城了?”
“不是,莫邪哥哥,剛纔守城的士卒回來告訴我們通報,我大哥在巡城時,在南門外與一個武士打鬥起來,身負重傷,現在情況十分危急,現下爹爹已經趕了去,還不知是生是死呢。”漁珠說完嚶嚶的抽泣起來。
“什麼?他們潛進來了,不是有那麼多高手護着地嗎?”莫邪大吃一驚,心想着倭寇委實難纏,自己個母親便是怕在東海王府遇刺,這才躲到外公家地,別不是來找他們的吧
這女孩兒姓綠珠地,正是東海城現任太守的小女兒。自幼便與莫邪相處生活一起,可謂青梅竹馬,感情自不一般。
此刻雖還是下午,但光線已是十分的昏暗,大堂上早早燃起數起紗燈。各色人等聚在一起紛紛議論,莫邪的出現讓他們暫時停止了議論,朝他望了過來。
伊莫邪掃了一圈,馬上發現了一位坐在椅子上的長者,快步走去,神色焦急道:“外公,出大事了!”
紫衣侯有些不悅,但看向他的目光裡又充滿溺愛,對方凌築道:“我這外孫啊,就是毛躁了點,大俠且莫見怪!”方凌築淡淡點頭,道:“不會的!”
紫衣侯這才轉頭問莫邪道:“什麼事呢,這麼慌張?”
莫邪將事講了遍,紫衣侯沉吟了下,問綠珠道:“那殺傷你哥哥的人呢,可曾捉到?”
綠珠搖搖頭,道:“沒有,不知道往哪跑了!”
“大俠,您有何高見呢?”紫衣侯轉身問方凌築。
“他的目標不是打傷她的哥哥吧!”方凌築笑道:“我想,刺殺一個軍事要員纔算是重點,或者說,刺殺軍事情報!”
“我也覺得是這樣的!”莫邪道,旁邊的綠珠看着他點頭,顯然是極佩服他。
方凌築正打算再說。一個看門的奴僕便進來通報,說是許多羣衆和百姓代表前來紫侯府商議要事,紫衣侯對着方凌築抱歉一笑,起身出去迎接,然後寒暄着進來,與衆人邊聊邊走到廳堂正中長椅處落座。一時間,不大的廳堂擠進四五十人。
不一會,奴僕又報,許多軍中代表也前來議事了,共同商討怎麼對付來犯的敵人。這邊的東海夫人看看人實在太多,便起身招呼着奴僕出去多搬來些凳子,爲衆人倒上茶水,一番忙碌之後,氣氛安靜下來,一時間有些沉悶,方凌築在旁邊冷眼旁觀,他想看看這東海城對這倭寇是何種態度,一直到現在,他還沒有看見過一個真正的倭寇。平日裡這些人雖也時常走動,但各有其事,或忙於軍務,或料理生意,很難聚在一起。現下天降異事,趕來探問消息也是正常。
“大家,有什麼事情說出來便好,我這人任人爭議,一同商量,衆人拾柴火焰高,頂能想出什麼解決方法的!”紫衣侯用着老邁的聲音說到。
這下不打緊,被他打破平靜之後,大堂上轟地一下炸了羣,叫嚷聲響成一片,有人竟還哭天抹淚起來,恐懼之色難以言表。
自從有倭寇的消息傳來後,人們便把這“紫衣侯”作爲探聽消息,議情論事,甚至尋求救助的重要場所了。一旦從“紫衣侯”傳出些什麼不好的消息,東海城必將人心惶惶。所以,在此議事的人一般都不會隨意亂講,就怕出什麼岔子,但今天這種情況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知道是什麼嚴重的事情發生了。
“衆位,聽我一句!”一聲高亢的喊叫聲雖顯稚嫩,卻底氣十足,將那些嘈雜的聲音蓋壓了下去。衆人尋聲望去,不是莫邪還能有誰,小孩子總是喜歡出風頭的。
莫邪看看聲音小了些,自信滿懷地道:“我朝以武立國,自然征戰不斷,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所謂邪不壓正,我就不信今朝能被小小的島國之民破我城池了。”
“可是,城東兩軍略一交戰,我方便死了兩萬多人!”坐在靠門口的一位敞着胸口,滿胸黑毛的中年人從地上站起身來說道。
莫邪聞聲看去,原是城東虞屠戶。他一手殺豬剔骨絕活無人能及,尤其是他剁的肉餡更是碎而不斷,油而不膩。肉餡品質之高,就連住在東海城其它方向的人都願求其遠而舍近,趕上十幾里路去購買,但是,很少人知道是,他殺人的時候也是喜歡將人肉垛成肉餡包包子的,十幾年被東海王遇見,以手中之劍降伏,這才改良從善,做了正經的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