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麼做?方凌築對着銀霜問,銀霜回頭望了他一眼,吐了下舌頭,翻了個白眼,它是狼,它怎麼會懂。
方凌築拿出自己的虎符,笑了笑,這個世界裡還是NPC維持秩序,玩家猛則猛也,但一羣毫無紀律的獅子是難以勝過有組織的入侵,這次事情,可能不止是外國玩家入侵那麼簡單,或許還有NPC的身影。
東海一戰,不論倭寇如何強大,在閉漁關面前,若想攻克東海轉戰金陵,這區區半個晚上怎麼可以攻克?天明之時,被倭寇掃蕩過的地方傳送陣重新開通,到時候,怕是涌來千萬玩家不止,任它多有紀律,多高的戰鬥力,都會被當小雞般殺掉。
“停!”方凌築做了決定。
莫邪雖然愕然,卻也知道軍令如山,同其他幾位將軍一起將整個人停住,然後跑到方凌築面前,道:“主帥,怎麼停了?前方戰事正吃緊!”
方凌築搖了搖頭,叫過香殺,問道:“倭寇在江面所使用的火炮,可是將城牆擊跨過?”
“坍塌過小片的舊城牆,現在已經全部修補好,東海王王爺之已發涵致東海水師提督仇大人,調東海水師沿江而上,大約我們來之後不久便可到達,有東海水師護住了海面和江面,倭寇那幾門火炮不會起多大作用,主帥儘可放心!”
“東海水師仇大人?”方凌築輕輕的問。
“仇天儒仇大人!”南宮炎回答道,然後擡頭看着方凌築。有些遲疑地道:“他是與您有些過節的仇大人!”
“大敵當前,我不會有什麼公報私仇的想法,但願他也是那樣!”方凌築笑笑道。
“主帥如此深明大義,器量雄大,實乃我天朝之福!”那邊的雷副將也順道拍了拍馬匹,幾人笑呵呵的都露出鬆一口氣的神色,但方凌築接下來的命令讓他們目瞪口呆。
方凌築對莫邪道:“命你即刻前往前線。傳我命令,令東海王龍千。即刻帶兵回撤進駐西面城牆,留5000兵士守閉漁關,同時扎草人五萬,披士兵衣立在城頭,靜待天明!”
“這?”莫邪叫了起來,道:“這是什麼命令?”
“你按我地去做便是!”方凌築說道,然後對着其他人道。“傳我命令,立即轉道回城,不容有半點異議,違令者自有軍法處置!”
“這怎麼可以?”所有人都是睜大了眼睛,方凌築這個命令下得沒頭沒腦的,軍中士兵大多是議論紛紛,但軍令不敢不從,只得照方凌築所說。往後撤退。
來回奔波,半個時辰有多,方凌築仗着銀霜腳程天下無雙,僅僅一刻鐘便到了東海城,策狼進入紫衣候府,紫衣侯仍未休息。雖然年事甚高,但憂心過重,尚且在廳中與許多人商議事宜,見方凌築再次回來,早就得知他是這次京城派來地援力,當下客氣了許多,口叫王爺,同衆人一起迎方凌築回中廳。
“不知王爺突然趕回城內所爲何事?”紫衣侯道。
“我們忘記了一個重要的可能!”方凌築道。
衆人皆驚,紛紛離座道:“守城計劃天衣無縫,整個東海城固若金湯。事無鉅細都一一防範並且準備好。還忘記什麼了?”
方凌築聽着他們各自議論紛紛完後,擡擡手。道:“大家對我可否熟悉?”
衆人安靜了少許,一人上前道:“大人尊爲霸王,天生神力,戰無不勝,手下幾無一合之敵,威名遠播,但凡無敵事蹟傳遍天下,何人不知,哪個不曉?”
方凌築對着這馬屁安然受之,也沒什麼神色,沉吟了許久,道:“若是我跳入東海,在千軍萬馬之中要取那東海城門,誰能阻我?”
“啊?”很多人一呆,然後便知道方凌築所指何事了,若是倭寇派武功高強之士,混入城內,再暗中打開城門,豈不是可以讓十萬倭寇長驅直入?”
“王爺回來便是爲此事?”東海夫人道。
“這是一個以武論英雄的年代,崇拜個人勢力,羣體的力量肯定會沒有以往那麼巨大!”方凌築道:“諸位可以想想,若是有上敘可能發生,他們會選擇哪裡做爲突破口?”
“北門應該不會!”紫衣侯道:“前有閉漁關,後有城門,一共兩道關卡,破閉漁關則北門知道消息後肯定傾全城之力防守,動北門的話,那他們也無法破閉漁關而進。
“東邊山崖除非是高手可進,其他人等插翅也能飛進!”一人道。
“西面入海處可能是最大的目標!”東海夫人的面色沉重,“海面寬闊,水深數十丈,即使是大型海船也能進來,這是理想地運兵處!”
至於南面,爲長江口,若想進來,首先會遭受長江兩岸夾擊,同時前邊江西水師順流而下,可以阻擊,等東海水師或者南海水師一到,必是四面受敵的局面,倭寇不會如此笨!”
“東海水師還未到?”方凌築皺起了眉,道:“不是說去函請求援助了麼?”
“仇大人答應立刻動身的,但此刻仍沒有半點消息!”一名武將道。
“立刻飛鴿傳書,往京城方向去,請求皇帝發令調動東海水師!”方凌築的聲音有些嚴厲,仍是那副平常的模樣,但是不怒自威的神情讓許多人心中冷了一冷。
“將軍!”一武將道:“先前上京請援,是萬難之中才穿破倭寇的包圍,這下怎麼去?”
“走北門去吧,我估計那的人不多!”方凌築道:“這次必不會遇見什麼危險!”
“這?”那名武將遲疑了下,道:“主帥何以得知?”
“因爲……”方凌築正要解釋,廳側地小門出來了一名家奴,他先前見過,是端茶水過來的奴僕,顯然是東海夫人吩咐下去的,這名家奴很老的樣子,個子不高,相貌也是平常,臉上有些鬍子,黃不黃,白不白的,顯然身體不太好,弓着腰,端着茶水走了上來,走到方凌築身邊的小几上放下茶,略微一轉身,便往回走,方凌築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頭,那人驚了下,剩下的幾碗茶差點被打翻,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這纔回頭對方凌築道:“這位將軍,拍小的做什麼?”
“你下一步便是想失手打破這瓷碗,我有些不忍侯爺仔細收藏的茶具就這樣被摔碎了,所以提醒下!”方凌築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其他人一瞬間呆了,沒有反應過來,那家奴的臉上很老,很多皺紋,卻是突然笑了,笑得很年輕。咯咯的笑着,銀鈴般響着,然後揮揮手,一片細細碎碎的暗器鋪天蓋地的罩向方凌築,滿天星,亮晶晶,便是這種美景,只是,最美麗地,永遠是最危險地。
方凌築端坐椅子裡,半起笑容,似坐非坐,一手輕探,回身一環,手和臂上都貼滿了亮晶晶的飛鏢,每個都是勻稱地五角星,細小且精緻,另一隻手環住了那人的腰,霸氣狂涌,直逼此人體內,便有一道血箭吐出,方凌築任由那人跌落在地,笑了笑,坐了回去,這短短的變故之後,先前的糟老頭子,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千嬌百媚的美女,典型的東方麗人。
“殺了她!”方凌築對着剛剛反應過來的一名武將道。
那武將拔出刀,手起刀落,這美女便是香消玉隕,化做了白光。
“刺客!”紫衣侯叫出了這兩個字。
屋頂便在這兩個字的聲音裡破了,青鋒三尺,化做滿天劍氣,一劍直對方凌築的頭頂而去。
方凌築坐着,視線都沒有晃動一下,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槍,槍尖如蛇,筆直扎向那人倒垂而下的胸口,卻沒有顧及那人想奪他性命的這劍。
那人猛然領悟,方凌築這是以命搏命的打法,而且仗着槍長優勢,讓那人的三尺劍身想要觸碰方凌築的想法變得十分困難,空間轉換在方凌築的手中已經玩得無比純熟了,那人只得倒轉身形,腳與頭處於同一平行線上,然後在方凌築的槍身上一點,飄向後邊的牆壁,一個迴環,反手一劍,劍尖吐蕊,綻出幾點青色光芒,罩向方凌築全身各處大穴,速度快極,角度刁鑽,想要一舉破了方凌築的槍法。
方凌築看了看,一手伸開槍身,伸出食指和中指,微微併攏,朝那劍尖尋去,若拔草尋蛇,劍的運動軌跡在他眼中再無遁形之處,運勁處,已是夾緊了那劍尖。
那人大驚,回身抽劍,劍身紋絲不動,武林大凡以武器爲生命,輕易不捨棄,那人右腿連蹬,想逼得方凌築手臂回撤,可惜,方凌築的槍桿盡數擋下他的如風腿法,趁隙一槍掃在那人胸膛,那刺客胸口沉悶一響,自空中落下,癱軟在地,腿骨已是折了,沒有了反抗能力。
方凌築重新坐下,將奪來的劍扔在腳下,偏轉頭來,對着先前那名武將道:“殺了!”
那武將立刻遵令,武器一拔,就待現場行刑,眼看那刺客馬上身首異處,那刺客猛的擡起頭,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