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太陽升起,方凌築的傷勢仍是非常慘重,僅僅能擡起手取出一些食物和水吃下。
一直到第四天,他才恢復得差不多了,奇怪的是,復活了的張德卻沒有再次找來趕盡殺絕,有點出乎意料。
這四天裡,林中的樹木瘋長,他的身上都差點起了青苔,身上卻被藤蔓遮蓋了大部,隱藏在翠綠的樹葉中。
再一次的黎明開始,林中多了些人聲,先前的路已被草木遮蓋,但是有人如驚弓之鳥,瘋狂似的狂奔,循着那條根本不太清晰的路,方凌築望下去,便第一次看見了女性的叢林獵人,纖細的身體,小巧玲瓏,在灌木叢中穿梭顯得如魚得水,毫不費勁,而且非常善於隱藏和閃躲。
一身用野鹿皮仔細裁剪的合體的獵人裝,頭上帶着一頂用野雉尾羽織成的輕帽,揹着一把可以摺疊的短弓,她神色緊張,在林中穿梭不停,目光四處搜尋,好象在找着什麼東西似的。
方凌築靜靜的看着,卻沒有出聲,順便用眼角餘光看着在自己手臂纏繞的綠藤,好象每過一秒,它就伸長了一分,是一種生長得極快的植物。
她開始呼喚,嬌美的聲音在顯得十分擁擠的林中四處碰撞,起起伏伏的迴盪,內容卻讓方凌築起了一絲驚訝。
“哥哥!……”她一直呼喚了好多聲,得不到迴應,神情便開始焦急,哥哥最後一次消失的地點便是這一帶,跟着兩人一直聯繫的暗處記號尋找至此,卻發現訊號突然中斷了,莫非,他挑戰那個中國人失敗了?可是失敗了,就算被殺,也會復活在某點出現啊?怎麼會聯絡不到,兄妹現在身處兩個國家,現實中的電話也是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中。
幾絲異常的響動傳入耳中,她緊張的伏於地下想聽個明白,面色也是大變,貓着腰,袖子裡吐出兩支精巧的鋼爪,迅捷無比的跳上一個大樹,竄跳幾下,終於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坐下,處於方凌築仰視四十五度的視野範圍內。
幾個人漸漸的近了,在草叢不住的更換形跡,隱蔽身形,但是,這一切的一切便在方凌築以及後來的女獵人的眼中一覽無疑。
“一定要將她殺死!”一人輕聲道:“趁張德不在,將由她保管的獵人王徽章搶下,我們去接那個即將完成的任務,取得月神神弓!”
“她就在附近!”另外一人面色凝重的道:“大家小心,小心偷襲!”
幾個人頓時緊張起來,各自找到易守難攻的地勢隱蔽起來,然後窺視着四面八方,卻忘記了望頭上,莫非,這些叢林獵人還只知道看守地面,不懂得空中作戰不成?
一絲銀光掠過方凌築的眼簾,是那女獵手的弓弦在無聲的拉開,一連七支,分射七個不同的方向,轉眼之間,箭在林中穿梭,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射出了幾聲慘叫,倒下了四個人。
還有三個人抓住了射去的箭,反手拿弓,張開,搭箭,發射,一氣呵成,去的目標便是女獵手隱身的地方,反應無疑是極爲迅速的,良好的直覺,加上過人的身手,這便是一個獵人在叢林中生存所需要的本能。
女獵人輕盈的落下,腰身一扭,反射三箭,同時右臂連揮,將來襲的三箭接下,此時,都隱入了草叢之中。
剩餘的三人閃過,追趕而去,他們獨有的技能使得女獵人遭受了三面夾擊之勢。
“出來!”一人冷冷的道。
女獵人站起身來,嘴角噙着冷笑,道:“你們還真打算要將我逼到死路了!”
“交出徽章,饒你不死!”先前開口的那人道。
“什麼徽章?”女獵手將臉龐轉了一下,正對着方凌築,典型的中國人面孔,頗爲清秀,而且兩眼極大,帶有靈動的氣息,一個人與三人對峙着也不顯得有什麼慌張。
“獵人王的徽章被你哥哥得去了,根據我們的追蹤,它在你的手上,你難道還想狡辯?”那人道。
“強搶還有理了?”她道。
“張珊!我們整個幫派在那打BOSS爆出來的徽章,你哥哥可是一個人渾水摸魚搶的,別翻臉不認人!”三人中另外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獵手說道。
“你們數百人搶我哥哥一個人不過,算什麼本事,卻還在這欺負我一個!”叫張珊的女獵手不屑的道。
“那麼,我們三人倒要試試,今天搶得你過不!”最先開口的那人繞到張珊的身後,面朝方凌築,卻是一個四十歲的中年人模樣。
張珊啞口無言,既然她都承認了是搶,那麼他們現在搶回去也算不了什麼。
三人一使眼色,互望一眼,人便衝了上去,各自逼近張珊,各自拿了一把平直的鋼刀,鋒利的寒光映着,以方凌築的眼光,這種刀非常適合於叢林中的揮砍。
張珊一次發三箭,連發幾輪,一一被他們拿弓身擋住,而且還將她圍在了三尺的範圍之內,三把鋼刀齊劈而下,瞬間揮砍到了她的身邊,張珊無法退,短弓一揚,用弓背與三把鋼刀硬碰三下,火星綻出,她的手腕便受了傷,女人家的力氣怎麼能跟男人相比,她哎呀一聲,腳下便有了點踉蹌,弓弦閃出一絲毫光,竟是一抹詭異的奪命之光,張珊隨後揮向身後那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那人拿刀想擋,卻被她本來受傷的手腕扭動一下弓弦,一支小巧且透明的箭射在了他的臉上,那人連聲音都發不出,仰天摔下,化做了死亡的白光,張珊腳尖一挑,落入草叢裡的一件裝備被她挑起,順手拿着放回儲物袋內,人便從那個缺口逃了出去。
兩人氣急,一人拿着刀拔腿猛追,一人張開了弓,站於遠處,瞄準後,一箭往前疾射,緊跟着又是一箭,竟是一輪快射。
張珊反應不及,腳步慢得一慢後,後邊追着的那人的刀已經砍到,躲避之間,終於沒有躲過接踵而來的箭,慘叫着,接近於死亡的邊緣。
兩人奔至近前,拿刀指着她,一人笑道:“跑啊,怎麼不跑了?”
張珊將脖子一硬,道:“殺啊,還不一定爆得出呢!”
兩人拿着刀比了比,笑道:“你錯了,獵人王徽章可是100%爆率的,哈哈!”
張珊絕望的一轉眼睛,想找一個地方逃生,一把刀已狠狠的劈下來,頓時身首異處,斷成兩截。
一個金光閃閃的徽章便落在草叢間,張珊本是來找張德來解救她的困境,沒想到張德沒有找到,反倒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哈哈哈,終於是我們的了!”二十多歲的年輕玩家對着另外一個比較老成的玩家笑道:“死了這麼多人,只有我們兩人分賬了!”
“你去拿吧!”老成一些的玩家笑道:“你級別高些,保管起來容易些!”
“恩!”年輕人點了下頭,用沒有拿刀的那隻手去拾取那個徽章,老成些的玩家的臉上便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手中的刀發出一絲光芒,映着日光砍向了之前的那個年輕人。
之前的那個年輕人也是露出了一絲笑容,回身過去,速度快至尋常人的肉眼都無法看清,倒提的刀噗嗤一聲插入了偷襲的那玩家的胸窩。
“你算計我,我也算計你,這就是人生啊!呵呵。”年輕人笑道:“你比我的級別高,所以我的反應也快些。”
方凌築靜靜的看着這場鬧劇,微笑,原來勾心鬥角到處都有的,這個是不分國家和民族的,心下想着,要不要在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演完,還來個老鷹在頭頂呢。
在他心念轉得一轉之後,下邊的形式便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老成的玩家站在地上,捂着胸口的血洞,笑道:“你的刀,怎麼可能有我的箭快,中國人不是有俗話叫做‘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麼?”
“哈哈哈,反正是大家都得不到,復活以後,我們幫跟你們幫就正式開戰,陪你玩到底!”年輕人大笑的嚥了最後一口氣,老成的那個玩家也是看着地上的那個徽章,心有不甘的化做了白光。
方凌築笑了笑,原來,這世上竟然有不勞而獲的事情,而且好巧不巧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真是有趣了,當下伸直了腰,抹去身上的青苔,扯掉滋生的藤蔓,將停留在髮梢上的一隻樹蛙扔掉,跳下枝頭,腿上的箭上有些影響行動力,只得一瘸一拐走上事發地點,拾起了那塊獵人王的徽章。
獵人王的徽章,未開封,任務物品,叢林獵人至高的榮譽象徵,附加屬性,必中,射出箭支無法躲避,100%自動導引,命中率100%附加屬性,破甲,100%無視裝備防禦,附加屬性,百步穿楊,射程+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