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熊熊燃燒,祛走了深秋的寒風,鋪着紅氈毯的廣場,跪着一百個身穿麻黃色絲麻衣裙長衫的俊美女郎和小郎,他們脣紅齒白,皮膚嬌嫩,手臂上託着酒爵和烤肉的托盤,窄袖滑落之間,皓腕纖細,指如削蔥根,間隔着榻幾圍城了一圈,形成了令人歎爲觀止的獨特美景。
榻幾後的軍漢們常年在外騎馬打仗,那曾見過如此壯觀的古典宴會禮儀,一個個兩眼釋放着餓狼一般的光芒,等待着開宴的命令。
這時,一對軍漢護着身高威武的蕭王爺大步而來,蕭王爺威嚴的目光掃過廣場,坐到當中的榻幾之後,衝着慕容燕點頭。
慕容燕雙手一拱,優雅地坐到蕭王爺身旁,腰身挺得筆直,篝火的紅光照在她妖豔嫵媚的臉上,她微微昂頭,大聲下令:
“宴會開始。”
宴會開始了,榻幾後的軍漢們已經迫不及待,一把拿起手中的酒杯,站起身來在女郎們託着的巨大酒爵中盛酒,大口豪飲下去,然後,從榻几上拿了短刀,親自切割着小郎們高舉在頭頂的托盤中的烤肉,大口咀嚼着,頓時,廣場上酒肉飄香,衆軍漢吃的酣暢淋淋。
驪歌極力穩定着身軀,她目光端正,手臂靜靜地抓着托盤,保持着平衡,她心中暗暗地祈禱着,她侍奉的這個軍漢多割去烤肉,減輕她頭頂的重量。
漸漸地,軍漢們美酒下肚,態度變得極爲隨意起來,他們拿着酒杯在酒爵中盛酒的時候,藉着酒興不時地撫摸着女郎們光滑白嫩的小手,順着女郎們的手腕摸着女郎們的皓腕,有幾個極爲狂浪的軍漢居然俯下腰身,一手端着美酒,另一隻手從女郎的脖子探下去,尋找着女郎們的椒乳,幾個女郎動也不敢動,眼中喊着淚水,極力忍耐着。
就在驪歌餘光看到的地方,一個軍漢連飲了幾杯美酒後,居然半爬了下來,掀起了一個女郎的長裙,一隻黑粗的大手探入了女郎跪坐的雙腿之間!
這個時候的女郎們,根本沒有內褲,都穿着開襠的窮褲,那黑粗大漢居然在酒薰半醉之間,撫摸着那女郎光潔白嫩的大腿!
這些女郎長相清麗,大都在十三四歲之間,都是蕭王爺費盡心機挑選出來,準備進獻給平城貴人們的禮物,一個個長相豔麗婀娜,平日裡接受慕容燕訓導侍奉貴人的規矩,不敢反抗,不料這粗黑軍漢居然在宴會上醜態百出,掐着女郎嫩滑的大腿,那女郎一下子沒有忍住,手臂一抖,頃刻間頭頂的酒爵傾斜,美酒滿頭滿臉流了一身,最要命的是,流到那猥瑣軍漢的前胸和正摸着她大腿的手臂之上!
女郎頓時滿面驚恐,兩眼失神,跪坐在地上,喊着饒命。
“拖下去,充作軍營妓奴!”溪丫大聲喝道。
這裡就是軍營,充作軍營妓奴是最直接的懲罰,驪歌在兵營馬廄裡也有十天光景,清清楚楚聽那些軍漢們談論過如何對待那些軍妓女郎!
頃刻間,跑來兩個目無表情的軍漢,拖了那嚇暈的女郎離開!
反倒是那猥瑣女郎的粗黑軍漢,連聲叫着:“晦氣,晦氣。”抖抖被美酒淋溼的皮毛長衫,又拿了小刀,割了快烤肉大口吃了起來。
發黃的牙齒大口咀嚼着,又眯起了眼睛,歪着頭尋找着看上去的女郎。
千萬別看到我,千萬別看到我,驪歌心裡默默祈禱着,她知道,所有的小郎女郎都是蕭王爺費盡心機挑選出來的,唯有她右臉有青胎,在那些軍漢眼中算是長相極醜的小郎,假如被看到,定然會引起這些半醉軍漢們的關注,萬一遇到一個有怪癖的軍漢,說不定她連這宴會都不能平安度過!
“咦?這裡有個醜小郎!”
驪歌這個時候真的是叫苦不迭,偏偏剛纔那黑粗軍漢,正好歪着頭看到了託着烤肉托盤的她!
黑粗軍漢叫聲粗狂高昂,一下子引來了周圍幾個軍漢們的好奇注目,驪歌身形未動,她目光落到那粗壯軍漢歪斜着的黑臉上,杏眼瞟了周圍一眼,便發現,有兩個軍漢好奇的端着酒杯搖搖晃晃走來。
“庫裡,還真是個醜小郎,倒教你發現了。”一個軍漢手中的美酒搖晃着灑到了暗紅色的氈毯上,卻是毫不自知,也歪着頭,俯下身子盯着紋絲不動的驪歌打量着。
驪歌看着三個軍漢圍着她,真是叫苦連天,卻不敢亂動,剛纔那女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偏偏這時候,那黑粗軍漢端詳着她臉上的青色胎記,不由得咧嘴一笑,泛黃的牙齒上還有幾絲烤肉發着腥味,那軍漢靠近她的耳朵,低低的問道:
“小郎醜陋,卻能入選趕赴平城送給貴人的禮物,莫不是小郎身懷侍奉貴人絕技,且讓庫裡試驗一番否?”
小郎,你雖然醜陋,卻能入選王爺送給平城貴人們的禮物,是不是小郎你有獨特的侍奉貴人的絕技,讓我庫裡先試驗一下行不行?
驪歌見這黑粗軍漢靠近,噴着滿口的腥臭酒味,無奈她託着烤肉盤,不能動彈半分,又聽得這軍漢詢問,心知不妙,假如應對不當,恐怕這粗黑軍漢下手猥瑣於她,她定然性命不保!
她想活下去,她想恣意活下去,但是,面對着撒酒瘋的半醉軍漢,她一時之間大睜着黝黑杏眼,極爲着急,卻想不出應對方法來。
叫庫裡的黑粗軍漢一見她黑眸靈動逼人,一雙杏眼彷彿會說話一般,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大聲怪叫道:
“這小郎面容醜陋,眼睛卻能言,倒教庫裡頗爲動心,小郎到了平城,定然會察言觀色,侍奉貴人,小郎,小郎,先侍奉我庫裡一番可好?”
不好,不好,不好,驪歌心中吶喊着,腦袋中卻飛快地向着應對的辦法,一雙杏眼轉動,小臉急的通紅,反倒是落到關注她的幾個軍漢眼中,像是極爲羞澀的樣子,引得衆人端着酒杯豪飲下去,哈哈大笑起來。
那粗黑軍漢更是笑的歡暢囂張,吐出酒肉混雜的腥臭味,衝着兩旁的軍漢說:“這是王爺千挑萬挑的小郎,唯有讓這小郎自己犯錯,打翻頭頂托盤,這小郎才能被充爲兵奴軍妓,供人玩弄,待我在此處玩弄一番,讓這小郎失手,留在軍營,好好侍奉我三天三夜,也嚐嚐小郎滋味到底如何?”
那粗黑軍漢居然要故意下手,讓驪歌被罰入兵奴軍妓之地,供他玩弄!
不,不,必須馬上想出應對的辦法來!
驪歌汗毛倒豎,驚恐危急,杏眼朝着四下飛轉,她對上了一個滿臉絡腮鬍子軍漢笑眯眯的眼神,正是曾經在馬廄賬房前爲她解圍的軍漢穆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