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傷她!”
雲雀突然的開口讓白哉止住了動作, 淺月茜這才發覺一把刀從身後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雲雀的心臟狂跳不止,幸好勉強捕捉到了一個竄到淺月茜後方的身影,只是這速度快到遠超人類的極限, 一旦真動起手來, 雲雀並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救下淺月茜。
“兄長大人, 她是淺月茜, 是我的朋友, 是我帶她進瀞靈廷的!”露琪亞險些害淺月茜送了命,連忙慌亂地解釋着。
白哉冷冷地掃視了一遍倒在地上慘敗的隊員,又察覺到雲雀的眼中有着掩飾不住的擔心, 他產生了一套自己的想法。
天色已晚,不願在這裡浪費時間的白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還站着的隊員, “把他帶去隊舍。”
“朽木隊長, 他有一個不明原理的匣子很厲害。”被用眼神點名的隊員顫顫巍巍地開口, 見白哉半點反應都沒有,心想只能不要命地拼了, 但他忽然發現雲雀杵在原地一動不動,完全沒有要動手反抗的意思。
“放了她,我可以任你處置。”雲雀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淺月茜,他只是把挎包放在了地上,“小茜, 這包裡的東西你拿着防身。”
雲雀的語氣十分認真, 說完, 他任由隊員壓制了他的兩隻手臂。
白哉用鼻子輕哼了一聲, 順勢撤回了刀, 帶頭朝六番隊的隊舍走去。
淺月茜聽得是雲裡霧裡的,心中盤算着白撈一個挎包也不吃虧。她走過去撿起挎包, 擡頭時恰好迎上了雲雀黑曜石般的雙眸。
隨着雲雀被壓走,這樣的對視僅僅持續了一秒鐘。在兩個人失之交臂的一剎那,淺月茜的內心忽然涌出了一絲波動。
他究竟是誰?他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他剛剛的眼神深不見底?爲什麼莫名有一種熟悉又溫暖的感覺?
“等一下,你爲什麼要救我?”淺月茜朝她認爲的大色狼喊去,然而距離太遠她並沒有聽到任何回答。
太陽落山,天色正在以肉眼可分辨的速度暗淡下來。
露琪亞走到淺月茜身邊,一臉的不好意思,“淺月,今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淺月茜的思緒還停留在琢磨雲雀是好人還是壞人的事情上,她打開挎包,裡面乍眼的高級圓玉和□□嚇得她立馬又合上了挎包。或許雲雀是偷名貴珠寶的江洋大盜?可他又口口聲聲地叫她拿這些東西防身,淺月茜認爲她有必要再去見一面雲雀。
“我沒有家,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晚?拜託你。”淺月茜可憐狀地看向露琪亞。
本身就對淺月茜抱有歉意的露琪亞自然是沒有拒絕,再說她家的房子又大到離譜。可是當淺月茜跟着露琪亞來到一大片日式豪宅時,她想說其實她真正要去的地方是隊舍。
“那個,你的哥哥不是去了隊舍麼?你們怎麼不住在一起?”淺月茜沒頭沒腦地提問。
“啊?”察覺到面前的淺月茜似乎對屍魂界的情況一竅不懂,露琪亞給她做了一個全面的科普。
淺月茜這才理解到屍魂界確實是死後的世界,她甦醒的地方叫流魂街,是屍魂界中普通魂魄的居住地,而她現在所待的地方是死神們居住的瀞靈廷。重點是,那個叫朽木白哉的大冰山竟然是個大貴族!
“你哥哥會不會不讓我住在這裡?”淺月茜回想着剛纔一不小心和白哉起了衝突。
“不會的,兄長大人其實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我也跟他說了你是我的朋友。”露琪亞邊說邊回憶起了白哉曾拒絕黑崎一護住在這裡的場景,不由地乾笑了一下,“沒關係的,你先休息吧,兄長大人要在隊舍工作到很晚纔會回來的。”
聽上去是要偷偷摸摸住下來的節奏。淺月茜嘆了一口氣,聽露琪亞的話吃飯洗澡睡覺,然而卻在大半夜被下人硬生生地叫醒,說是白哉要見她。
淺月茜有一種被教導主任請去喝茶的錯覺,她揉着還沒睡醒的眼睛,還沒等白哉吱聲就已經邁進了他的房間。
“出去。”冷冷的聲音傳來,白哉的本意是讓淺月茜跪坐在門外,從沒見過像她這樣自行進來的。
淺月茜愣了一下,想到白哉是主她是客,於是恭恭敬敬地朝他鞠了一躬,“打擾了,晚安。”
淺月茜轉身要回去睡覺,剛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後更加冰冷的發言。
“回來,坐下。”白哉壓着性子,看在先前利用了她的份上外加露琪亞的面子才懶得跟她計較。
淺月茜不敢不聽話,考慮到白哉要是想殺她就跟捏死一隻螞蟻的難度差不多,淺月茜老老實實地坐到了白哉的對面。
“朽木先生,傍晚的事對不起,住在這裡也給您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淺月茜低着頭用敬語一通道歉,好態度總是沒錯的。
白哉看着眼前的金髮小姑娘沉默了許久,最終長舒了一口氣,“我無意傷你,你不用害怕。”
白哉的語氣有些溫和,淺月茜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她擡起頭,藉着微弱的燈光驚訝地看向白哉淺紫色的眼瞳,他看上去很嚴肅。
“淺月茜,據調查,雲雀恭彌在瀞靈廷裡一直在尋找一個金髮的小女生。”解釋完畢,白哉一本正經地開始了他的正題。審問了一個晚上,雲雀都在保持沉默,還好從六番隊的巡邏隊員口中問出了有用的信息。
白哉停頓了一下,“雲雀恭彌進入瀞靈廷的目的是尋找你,告訴我你來瀞靈廷的目的是什麼?”
白哉的話讓淺月茜一下子睏意全無,面對他的質問,淺月茜只是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他,我是被你的妹妹露琪亞帶進來的。”
“雲雀恭彌是爲了保護你才放棄抵抗的。”白哉顯然是不信。
這個說辭連淺月茜自己都不信,她努力仔細回想了一遍和雲雀見面時的種種細節,最終還是衝着白哉一個勁地搖頭。
“朽木先生,我覺得他很奇怪,可我真的不認識他。”淺月茜皺着眉頭,滿臉都是困惑的表情。
“好了,下去吧。”白哉不打算逼問,他看着淺月茜起身離開,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一般叫住了她。
“淺月茜,不要叫我朽木先生。”白哉面癱地補充了一句。
這給腦袋裡面全是疑惑的淺月茜又多加了一個問號,姓氏加先生難道不是既正式又禮貌的稱呼嗎?淺月茜在心裡吐槽,不敢出聲質疑,加快腳步回房間去了。
一夜過後,露琪亞來找淺月茜吃早飯的時候她一副愁容,冷靜了一晚上非但什麼也沒理清,反而讓她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很不妙。莫名地被天使刺殺來到屍魂界,天使的意圖不明,自身的處境不明,又鬼使神差地遇見一個看似在同一條船上的大色狼。
一定要去見雲雀把所有的困惑問清楚,淺月茜這樣考慮着,向露琪亞打聽了白哉工作的地方。
露琪亞表示有公務在身不能陪她。早飯後,淺月茜一個人按照露琪亞的說明來到了六番隊的隊舍。
“那個叫雲雀的應該就在這裡面吧?”淺月茜站在門外,探頭探腦地往裡面瞅,這模樣在外人看來像極了做賊的。
淺月茜還在盤算着一會兒進去後的開場白,忽然一把帶着鞘的刀橫在了她的眼前。
“喂,你在這裡鬼鬼祟祟地幹什麼?”一個十分不客氣的男聲傳來。
淺月茜一驚,她下意識地轉頭,一個髮色鮮紅,束着沖天狀辮子的男人正在她的身後衝她喊話。這人的眉毛上方刺了大面積的青紋,一看就不像好人。淺月茜像在看怪物一般地盯着他,他竟然像貓似的悄無聲息就近了自己的身。
“喂,我問你話呢!”男人有些不耐煩。
“阿散井副隊長,她沒有靈壓又沒穿死霸裝,她是旅禍。”跟在男人身後的隊員湊到跟前提醒着。
“我當然看得出來她是旅禍。”男人沒什麼耐心,跟一個小姑娘也懶得上心,他撤回擋着淺月茜進隊舍的刀,“先把她抓起來再說。”
“是!”
隊員領命,拔出斬魄刀打算象徵性地嚇唬一下淺月茜,誰知道在刀刃距淺月茜近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她的周圍突然冒出氣泡狀的紫光,刀尖像是觸碰到什麼堅硬的物體一般無法再伸進。
“結界?”隊員連忙收起斬魄刀退了幾步。
這神秘的紫光倒是讓男人有了興趣,他把淺月茜完完全全地打量了一遍,“喂,我是六番隊副隊長阿散井戀次,你究竟是什麼人?”
剛纔的護體神光連淺月茜自己都嚇了一大跳,她的手摸在挎包上,包中的那塊圓玉和這光的顏色一模一樣。心想着給她挎包的雲雀必然知道這其中的秘密,要想見到雲雀眼前首先要過了戀次這一關。
淺月茜整理了一下表情,“我叫淺月茜,是朽木白哉的客人,來這裡見昨天抓來的人。”
淺月茜微微一笑,把戀次家的隊長搬了出來。本以爲戀次會看在隊長的面子上帶她去見雲雀,誰知道戀次竟然攤上了一臉不知情的表情。
“昨天有抓到旅禍?我怎麼不知道,我帶你去隊長那裡問問。”
“誒?”淺月茜的笑僵在了臉上。比她高出一大截的戀次不由分說地輕推了一下她的後背示意跟上,淺月茜只好硬着頭皮走在了戀次的後面。
隊長辦公室內,淺月茜一動不動地杵在一旁聽着戀次向白哉彙報剛纔的事情,看着白哉由一臉的雲淡風輕轉變爲眉頭微皺,淺月茜的心裡開始打起了鼓。
“情況就是這樣,隊長,您看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說完後,戀次等待着上級命令,可他發現白哉竟□□裸地無視了他,面無表情卻顯得非常不爽地盯着淺月茜。
“嘿嘿。”淺月茜尷尬地傻笑了一下,“我昨夜留宿在您家,理論上確實算是您的客人,白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