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周季睡得極其的安穩, 等到隱約聽到有人在叫喚,迷糊地醒了過來。
望着已經梳洗好的樑諾,周季大腦這才正常運轉, 從牀上坐了起來, 望着屋外的太陽。
“待會我先去鋪子下, 再陪你去藥鋪。”
周季點着頭, 摸着自己居然已經幹了的衣服, 鞋子也擺放在一旁,說着“衣服,乾的好快。”
一旁的樑諾倒着茶水, 回着“還好阿季的衣服薄,外面又悶熱, 自然乾的快些。”
“否則, 我在想, 我這不知還能否找到適合阿季換的衣裳。”
樑諾彎着嘴角笑着,說着。
換好衣服, 正伸手找那扎頭髮的,樑諾手裡拿着髮帶,坐在一旁,說着“阿季過來,我幫你梳理頭髮。”
周季沒找到自己的, 有些忐忑的坐着, 樑諾梳理頭髮的力度剛好合適, 不過一會便好了。
雖然有些忐忑, 不過, 周季沒指望想照鏡子,畢竟這地方周季都沒看到過鏡子。
看着樑諾站了起來, 說“我去煮些麪條,你洗涑好在這裡等着。”
周季本想跟着她一起,聽着這話,也就沒動,點着頭。
手裡接過她遞來的熱水,她又問了句“嗓子可是不舒服?”
周季含着水,點頭。
“大概還是受涼了。”
緊接着樑諾便出了門,周季喝完杯子裡的水,站了起來,望着這屋子,真是簡單的又適合樑諾。
望着書櫃裡擺放的書,周季只有一種感受,那就是這簡直就是書房加臥室的結合版,想着難道樑諾是個書呆子。
轉悠着,又回到牀邊,倒在牀上,聽着屋外的蟬鳴聲,想着還在生病的阿爹阿孃,唉。
側着頭望着擺在書桌上的那包裹,想着,這畫還是得給她,那個妹子看起來不像是會這麼無聊欺騙自己的人。
胡思亂想了會,看樑諾端着碗進來,周季也就坐了起來,走近,坐在樑諾一旁。
周季接過筷子,夾着熱乎乎的麪條,看樑諾她的份量都沒自己這多。
大約周季的遲疑,引的樑諾她問了句“怎麼?胃口不好?”
周季搖頭,吹着麪條,說“我怕我有些吃不完。”
“是有點多,昨日,我看阿季能吃完,所以,也就這樣煮了。”
周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着“昨天中飯沒吃,太餓了。”
“哦,那不吃完,也沒關係的。”
周季相當賣力的吃着,奈何,這大碗麪最終還是沒有解決掉。
吃完後,手抱着那包裹,跟着樑諾離開這房子,街道上的人多了許多,看起來熱鬧多了。
一旁的樑諾走的不快,周季還是能並肩走着,到福臨鋪時,周季現在門邊,看着樑諾對那在櫃檯的人說着話。
又過了會,樑諾纔出來,周季原本側看着門邊,筆直的站着。
跟着樑諾順着街道拐角走着,路過買糖人的攤販,看着樑諾停了下來,買了個。
周季好奇的看着這製作糖人的做法,心想着,沒想到樑諾還喜歡吃這種。
看着最終成型的糖人,周季還是非常敬佩這位大哥,畢竟這功底,真是練出來的。
心裡計劃着,也許自己努力努力,還能發展發展這行業,畢竟現在自家缺錢啊。
正低頭認真規劃未來職業的周季,沒能發現正在眼前晃動的手,直到耳邊傳來樑諾的說話聲。
周季這纔回了神,望着樑諾,問着“怎麼了?”
看樑諾伸手把糖人遞了過來,說着“阿季在想什麼?我方纔叫了你好幾聲,都沒聽見。”
周季,啞口,想着怎麼解釋纔好,樑諾把糖人遞到手裡,說着“來嚐嚐。”
幸好,樑諾不是那種愛追問的人,否則真的是沒辦法了。
嚐了口糖人,對於這種甜甜的糖人,周季剛開始還是很能接受,只是越嚐到後面,就越覺得膩的慌。
跟着樑諾,周季隨意的瞄着,沒想一處熱鬧的叫喚聲讓周季居然發現那個叫林舞閣的地方。
停了下來,對樑諾說着“樑諾那是什麼地方?”
樑諾的表情卻是耐人尋味的,可週季表示,自己完全沒理解其中的真義。
沒想樑諾話沒說,伸手拉着,徑直的往旁邊走着。
眼看就要錯過這地方,周季硬是停了夏季,問了句“怎麼?”
樑諾彆扭的低頭,說着“阿季,這裡不可以進去。”
周季一臉迷茫的看着樑諾,想如果樑諾說這話是真的,那自己還怎麼把畫給那個妹子呢?
難道妹子是騙人的?
“爲什麼?”周季不死心的問着。
樑諾支支吾吾的說着“這裡不適合小孩子去,我們去藥鋪吧。”
周季被樑諾拉着,往藥鋪走着,回頭瞥着那寫着林舞閣的地方,難道,是傳說中的,青樓。
回想樑諾提到這地方尷尬的樣子,周季一顆熱愛偵探劇的心,一下的被激活。
恩,真相就是這樣的。
進了藥鋪,樑諾拿着藥方,買了藥,周季本想趁樑諾她去拿藥。自個溜出去,奈何,出了大門,周季的路癡屬性立即生效。
樑諾一旁的手裡提着藥包,另一隻手拉着周季,周季往着剛纔錯過的地方,林舞閣。
猶豫的對樑諾說着“阿諾,我能不能進去裡面,就一會,一會就出來。”
樑諾一口的拒絕,說“不行,你,不能進去。”
周季望着自己手裡的包裹,心想這都到門口,不進去多可惜。
不死心的對樑諾說着“上回在藥鋪裡,有個姑娘,她說只要我幫她畫好一幅畫,她就給我兩百文。” шωш● Tтkǎ n● c o
“然後呢?”
“她說她就在林舞閣。”
樑諾停了下來,看着,說着“阿季,這地方女子不能進,若是進去了,此後的名聲,可是,唉,說了你現在也許也不懂。”
“就是,就是這裡面的女子,阿季,最後也不要接觸了,知道嗎?”
“可是阿爹阿孃需要錢。”
樑諾停頓着說“我從鋪子支取工錢,也是能幫你的。”
周季搖頭,回着“阿孃說過上回生病藥費也是你出的,阿諾你有那麼多工錢嗎?”
樑諾很明顯的停頓着,拉扯着手,低聲的說着“若是不夠,我便在多替掌櫃多做幾年活,也沒關係。”
聽着樑諾這話,周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莫名的哭了起來。
樑諾她也被周季嚇的,有些慌亂,伸手擦拭着淚,說着“阿季,別哭。”
奈何周季也不想哭,可自己又不是個演員,情緒來了收也收不住。
“好了。阿季不是想早點回去,我租了馬車,好帶你回去。”
最後還是被樑諾拉着走着,周季哽咽的應着。
在馬車裡待了將近兩個小時,周季頭暈暈的靠着樑諾,一旁的樑諾伸手扶着。
到家時,周季差點就忍不住的吐了,一旁的樑諾提着藥,進了屋,周伶正巧在幫阿孃餵飯。
湊在旁邊,說“你可總算回來了,昨晚差點就發現你不在家的事了。”
周季小聲的回着“謝謝了。”
一旁樑諾提着藥,說着“我進廚房去熬藥。”
周季忙應着,周伶收拾好後,回了自家。
查看睡在正熟的小牧,周季真心羨慕嫉妒恨。
洗好碗筷,和小牧昨天換洗的衣物,周季才進廚房,聞着滿屋子的藥味,差點吐了。
大約一個小時後,藥才熬好,在樑諾的幫忙下,阿爹阿孃喝了藥,又躺下休息。
周季靠着門檻,深呼吸着,一旁的樑諾,望着屋外,靜靜的站在一旁。
許久,樑諾才說“阿季,鋪子裡有事得處理,我得趕回去了。”
周季伸手擦了下眼,手裡拿着包裹,說着“這包裹,能不能放你那?”
樑諾,有些遲疑的接着。
“那個人應該會去鋪子找你要畫,你把畫給她就好了。”
“這,好吧。”
“我過些日子有空,就來看你。”
“不用這麼麻煩,我能應付的。”周季回着。
周季站在自家門口,望着樑諾坐的馬車消失在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