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炎熱,四周的山頭的樹像是吃了激素樣,瘋了似的長。
道路有些被擋住了一部分,跟在阿爹身後,阿爹在前,伸手砍着擋住小道的樹枝。
因爲昨天下了一場大雨,土地踩起來很軟,又是一大片的竹林,溫度說不上冷,也稍微的低了些。
揹着小揹簍,阿爹熟門熟路的走着,最後,挑了一處地。
停了下來,看着阿爹挖着竹筍,周季相當自覺的捱了過去。
等着揹簍漸漸的沉了,阿爹揹簍裡也是忙忙的。
俗話說的好,上山容易下上難,對於周季來說,深深的驗證了這句老話。
硬是走一步停一步,這才勉強的下了山,阿爹走的快,周季,幾乎是加快着步伐,才勉強不掉隊。
回到後,阿孃接過揹簍,遞了茶水,大叔坐在門檻邊,周季接過溫水,大口的喝着。
直到打了嗝,才放下了杯,阿孃把竹筍都倒入大的盆子裡,浸泡着。
一旁的大叔,站了起來,拍了下衣服,走到院子一角落裡,擺放的大缸,使着力,轉動着。
往大缸加着清水,除了嘩啦的水聲,幾乎就沒聽到過交流。
阿孃手腳麻利的把洗好的筍裝好,大叔把那大缸的水也裝的差不多,唰啦的,筍都倒入大缸裡。
就像是在檢查什麼似的,把缸口密封后,又特意的檢查過,這纔像是完全了最後一步。
吃中飯時,竹筍炒雞蛋,味道很好。而外面太陽大了許多,陽光都照進了屋裡,蟬鳴也開始響起,慢慢的又恢復了生機。
午睡後,周季醒來時,阿孃他們早就出去幹活了。
伸着懶腰,倒了杯水喝着,打着哈欠,望着外面刺眼的日光,不得不說午睡這良好的習慣,還是在這地方養成的,因爲,實在是,閒的慌。
像個白癡一樣的望着這屋子,哎,最後,還是覺得,出去轉轉吧。
這對於一個資深宅女來說,簡直就是人生的重大突破。
雖然,在這裡根本就不可能宅下去。
握着魚竿,戴着草帽,儘量的走在樹蔭底下,稍微的涼快些。
來來往往的小孩,幾乎都有意的,躲着周季。當然周季也不傻,只是沒去想原因,有什麼可想的呢?
無非就是那個女孩弄出來的點子,這些對於周季來說都是小意思,只要不動手,一切好說。
畢竟,自己這小個子,實在沒有優勢可講。
來到池塘邊,望着這平靜的水面,周季雖然已經不太抱有希望,可,反正現在也沒事做,就當是打發時間吧。
弄了幾條蚯蚓,又把魚鉤這部分特意的弄結實了些,頗有技術性,甩出了魚餌。
接下來,唯一的能做的,就是,躺在鬆軟的土地上,用草帽遮住一部分的陽光,望着藍藍的天,感嘆大自然的美好。
迷迷糊糊,居然又睡了過去,直到聽到有腳步聲在身邊響起,隱約感覺有人走近,周季,這才醒了過來。
還沒來得及拿開草帽,就一下的被扯開,眼被光亮的,一下的暈。
嘴裡還喊着“是誰?”
“我”
周季,手遮擋了一部分光,眯着眼,眨了好幾下,才適應了過來。
看樑諾她坐在旁邊,有些吃驚的坐了起來,說“你,怎麼來了?”
她舉着手裡的糖葫蘆,遞到周季面前,周季不能想象自己的表情,說“這,你,那裡的?”
“今天陪阿爹去了鎮上,恩,給你。”
周季,看着這紅的誘人的糖葫蘆,張嘴咬了一整顆,嘴都有些咬不住,只好艱難的一點一點解決。
這熟悉的味道,周季是滿滿的懷念,她坐在一旁也不說話,這種相處方式大概是兩個人最正常的狀態。
到了只剩一顆時,周季才意識到,好像差點就把這她的糖葫蘆給吃完了。
伸手遞到她面前,不太好意思地說“恩,給你。”
她有些疑惑的接着,問“不吃了?”
“恩,不吃了,你吃吧。”
她看着手裡的糖葫蘆,咬下最後一顆,而周季,這才心裡沒那麼罪惡感。
沒辦法,在這裡只要看見吃,自然而然的就想消滅掉,可在這裡,吃的東西本來就少,所以還是得節制節制。
看她也沒帶什麼幹活的農具,周季,有些好奇的問“不去山頭,幹活嗎?”
“恩,阿爹,已經幫忙處理了一部分了,暫時,不用那麼急。”
周季剛聽完,她又補充了句,說“所以,今天下午,沒什麼事。”
看的出來,她心情好多,比那時她孃親離開時,要好很多了。
周季,悠閒的伸着懶腰,望着水面,她也一直看着,問“這魚,還能抓到嗎?”
周季,搖晃着頭,小聲地說“不知道。”
看她也學着自己,小聲的回着“恩”
周季就想笑,因爲之前跟她提過,在岸邊說話,會讓魚聽到,所以抓它們的時候,要小聲一點說話。
好不容易一陣細微的風出來,伴隨樹葉悄然的落在池塘水面上,彷彿就像是一瞬間的事,有魚兒上鉤了。
周季欣喜的站了起來,雙手握着魚竿,這魚的勁挺大的,猜測應該條大魚,一想想到嘴的肉肉。
可惜,有一句這樣話,輕敵往往是隱藏着巨大的危險。
剛想把魚線收緊,好拖上岸,可沒想到,一個放鬆,整個人都被拉着往池塘裡衝,周季,都被驚呆了!
要不是她在一旁,突然的抓住了肩膀,手上緊握的魚竿,被她握在了手裡。
周季愣愣的站在一旁,手因爲用力過猛,而痠疼的厲害,下意識的顫抖着。
看她有些吃力拖着這魚轉悠,就像是迂迴戰術,就看誰的體力先被耗盡。
到最後這魚總算是沒了體力消耗,她一用力的把這魚拖上了岸,果然是條很肥的魚,這魚正在岸邊垂死掙扎着。
周季拿着掛在魚嘴裡的鉤子,有點吃力的提起來,走到她面前,笑着說“可以吃好吃的魚了。”
她揉了下右手,走近,看了看魚,說“你,很想吃魚嗎?”
“嗯。”不是很想,而是周季,真的很想吃肉肉。
除了那次過年,周季就沒吃到過一塊脂肪類的肉,想想都是淚。
匆匆的跑回家,她也跟着一起回來,阿孃瞧見這麼大的魚,驚訝的提着,大叔也驚奇的看着。
阿孃,把魚放在水盆裡,一邊問着“阿季,這真是你抓的魚?”
周季點着頭,後,仔細想了想,這地方抓魚和釣魚應該不是同一產物,可又不知道怎麼解釋,那還是這樣解釋吧。
身後的她,說了句“那,我回家了。”
周季,回神時,她已經進了巷子。而阿孃正把魚分成塊狀,看着放進鍋裡沸水煮的魚,周季趕緊的說了聲“阿孃,這魚是我和阿,樑諾姐姐,一起抓的,所以我,能給樑諾姐姐送些嗎?”
阿孃,洗了手,回着“好,我找東西,給你裝着,樑諾他爹身體剛好,這魚湯補,給她送些。”
提着籃子,周季,趕緊往她家走去,雖然,還是沒能追上她。
畢竟她走路的速度挺快。起碼對於周季來說,真的是挺快的。
推開她家的木門,她爹正在院子裡整理東西,看起來,氣色確實好了不少。
“伯伯好,我找,樑諾姐姐”
“好,阿諾就在廚房。”
趕緊奔廚房找她時,她正在生活,周季,提着籃子,踮起腳,放在竈臺上,說“阿孃,說,這個對身體好,”
她看這個半邊的魚,有些驚訝的看着,說“我,不用這麼多。”
周季,連忙搖頭,說“不,你阿爹喝,對身體好的。”
看她接受了,周季這才放心了下來。聽着燃着柴,霹靂的燒着。
“那,我現在煮,你在這一起吃。”她說着。
周季搖頭,指着外面,說“阿孃,在家等我,我,回家去吃,魚。”
看她沒說話,周季也以爲她答應了,打算離開時。
她卻湊了過來,拉着手腕,輕輕地問了句“你怎麼,都不叫我阿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