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這次你做得非常好。回去繼續盯着楊御,必要的時候可以從他的幾個小妾身上着手,總之一定要找到他搜刮民膏,欺壓百姓的證據,要讓他嘗一嘗從雲端跌落至泥淖裡的滋味!”即墨笙面無表情,彷彿眼前說着狠話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主子,還有一件事,屬下覺得很奇怪。”烈焰恭敬開口。
“我們組織在查楊御的時候,還有另一波人也在找資料,而且都是與他犯罪有關的!”
“看來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人不想讓他好過啊!”即墨笙冷笑一聲,沒事了,你去吧,記住,切勿打草驚蛇。有什麼消息立即向我彙報!
望着烈焰離去的背影,即墨笙喃喃道:丫頭,我越來越狠了,爲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了。如果你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會不會很失望呢?
當所有人失去希望時,他自己不敢絕望,每一次午夜夢迴的時候腦海中都是宋依涵跳崖時的那句話:即墨,我相信你的真心,相信你的苦衷,更不會爲了別人與你鬥氣,只是在你面前,我還是忍不住貪心,想要更多……爲了我,替我好好活下去!
這半年來,自己像行屍走肉一樣,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軍隊,將所有的心思都花在積攢勢力,擴大勢力上去。可是,每到夜晚的時候,這顆孤寂的心就會想到那個或許已經不在人世的人兒!
“丫頭,已經半年了,你到底在哪兒啊!”即墨笙孤寂的背影倒影在湖邊,這裡,說不清的落寞。
是的,離宋依涵跳崖的時間已有半年了,大家都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所有人都以爲宋依涵已經香消玉殞了,但唯獨她的父母不知道,因爲即墨笙封鎖了消息。
沒有人再提起斷魂崖,沒有人再說起女諸葛。世間人情總是那樣,誰都抵不過時間的磨砂,一切都會隨時間的推移而變淡!可是,又有很多人,他們都在牽掛那個生死不明的人。
水月洞天,世外村。
“走一步,再走一步,宋依涵,你可以的,師傅說過:只要肯堅持,就一定會成功的!”宋依涵拄着柺杖,雙臂用力盡量向前走着。
“啪——”“啊……”宋依涵痛呼一聲,整個人都倒在地上了。怎麼會這樣,難道真
的站不起來了麼?
“依涵姐,你又偷偷練習走路了!”小豆豆不滿的聲音裡不只有哀怨,還有憐惜與不忍。
“爺爺說過,你不能這麼超時間地練習,每天有規律地練習一點,慢慢就會好起來的,你這樣會讓我和爺爺心疼的!”小豆豆哽咽着,便扶着她坐在牀頭。
“小豆豆,再哭就成小花貓了,小心以後沒有女孩子嫁給你哦!”細密的汗珠掛滿了宋依涵的額角,但她一直調笑着,沒有一絲吭聲。
“我纔不要娶她們呢,要娶也是娶你!”小豆豆彆扭地轉過頭,稍稍掩飾着自己的小尷尬。
“豆豆在和依涵姐姐說什麼呢,我家的小貓咪以後要娶誰啊?”一聽這聲音就是時常喜歡捉弄人的爺爺,小豆豆立馬乖巧起來。
“爺爺,你和依涵姐聯合起來取笑我,你們欺負小朋友。哼,我不和你們玩了!”小豆豆拔腿就跑。
“哎,你別跑啊,我們開玩笑的……”
“依涵,你知道嗎?小豆豆這孩子的身世其實很苦,只是他一直掩飾着悲傷與難過,讓自己過得很快樂!”
“夙老,您爲什麼這麼說呢?”宋依涵一陣驚詫,這半年的相處,她只知道小豆豆是個很調皮的孩子,夙老也是一個老頑童,喜歡捉弄人,第一次聽他這麼嚴肅,倒讓人有些意外。
“那年冬天,我在雪地裡撿到一個孩子。襁褓裡的他,沒有因爲父母的遺棄而哭鬧,尤其是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在雪裡格外晶亮,後來,我把他帶回來,並取名爲小豆豆,希望他像那雪裡的幼苗一般,茁壯成長,風雨無阻!”
“這世外村,一般不會有人經過,所以沒有人知道小豆豆的真實身份,可能是逃亡的商人孩子,當然也可能是某個貴人失散的孩子……”夙修微笑地看了她一眼,但是,不管他是誰,他只是我快樂的小孫子,你懂嗎,依涵?
“我明白了,夙老!”宋依涵霎時心裡一陣開闊,就在剛纔她爲摔倒的事情懊惱不已時,夙老以小豆豆的親身經歷給她上了一課。
這堂課名叫“信念不倒,毅然無殤!&rd
quo;簡單的八個字,有些人一瞬就體會到了,而有些人,卻需要一生去理解。
“謝謝夙老,我明白了!”
其實半年前,她的額頭劃傷了很深的一道口,夙老用草藥敷,但因治療時間太遲,已經無多大希望了。
本以爲這道疤會伴隨她永遠,但沒想到,她發現一件事,每當她皺眉時,那疤就有深深的印痕,時不時地顯現出來。但當她自信滿滿或者開懷大笑時,那疤又很快不見,甚至爲她絕色的姿容添了一絲風味!
“依涵,你這死丫頭,都說了,不要叫我夙老,想當年,我可是風流倜儻的美男子,現在被你說老了!”夙修的話讓宋依涵一愣,轉眼才反應過來。
這老頭又開始自戀了,每次都是這樣,看起來嚴肅得緊,當你以爲他要講一番人生大道時,他又峰迴路轉,轉移話題,讓人摸不着頭腦。
“好了,你好好休息,記住,自己的身體要自己保重,不要強求,否則會前功盡棄!”夙修飄然離去。
“即墨,這半年來,你過得可好?”宋依涵垂下頭望着手上的紅繩,思緒不由得飄向了千里之外。
直皖戰爭她也聽小豆豆說了,只是半年前她剛被救下,渾身是傷,每天只能用無窮無盡的藥水泡澡,或者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而且這世外村,傳遞消息的速度太慢。等小豆豆打聽清楚的時候,直皖戰爭已經過去四個月了,即墨笙這個人似乎從未出現過,柳素錦和陌雲痕他們也銷聲匿跡了,彷彿消失的人不只是她,更是那些讓人牽掛的靈魂!
那時無止盡的疼痛讓她想到兩個字“自強!”,其實在懸崖上她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如果不能自強,如果沒能力,你就只能做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而且後果是,不僅無法救你自己,連身邊的人也會拖累!
就像那次,即墨笙面對即墨簫和楊惠蓉的威脅,他只能妥協。因爲,她的命在人家手裡,她是即墨笙在乎的人,更是他們威脅的籌碼。
“變強,一定要變強!”宋依涵心中不斷吶喊着,即墨簫,楊惠蓉,總有一天我也要讓你們嚐嚐被人宰割的滋味,被人逼得無路可退的絕望!
她不是聖母,不能做到別人傷害你,你還會原諒的境界。也許,以前的宋依涵會,但當人經歷過一次生死之後,會真真切切地明白,對敵人的同情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