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江命廂兵將山口以及各道關卡山寨統統封鎖起來,並連夜按照陳老四的指點,在第二層關卡上方的密林中找到了存放糧食的林中倉庫。
聞訊而去的蘇錦不禁對沈耀祖更加的佩服,倉庫是在松柏茂密的山坡上的一處天然溶洞,明顯經過開鑿改裝,原本是個小小的洞穴,硬是被沈耀祖弄成了一個寬大如殿宇一般的巨大空洞。
若非陳老四指點,根本無從找到走進林間的道路,因爲這些樹木雖然被伐出一條通道,但是依舊用完整的樹幹栽在路上掩飾,一眼望去,這是一片完好的樹林,不知道內情的根本不會想到還有一條林間路通往存糧的山洞。
當蘇錦看到山洞中滿滿的糧包的時候,眼淚差點都掉下來了,這批糧食久經波折,終於還是回到自己手中,自己冒得巨大風險現在想來都是值得的,只不過在此過程中自己做了那麼多冒天下之大不違的勾當,不知道會不會有後患。
按照蘇錦的心思,他恨不能馬上命人將糧食運往揚州,軍糧那個大窟窿要趕緊補上,揚州城中的糧食想必已經又要告罄了,張老掌櫃的糧食運過去怕是也保不了幾天,城中的那隻馮老虎還要去打,還有那塊金牌現在也無影無蹤,樁樁件件都是煩心之事,蘇錦在心底裡大罵自己犯賤,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生命,竟然這般的身如陀螺。
可是事情急不得,飯要一口口的吃,一切只能待到明日才能開始進行,急也沒用,折騰了大半夜的官兵也經不起再折騰,現在要做的是加強警戒,然後休息睡覺。
山下大營裡一片歡騰,熱騰騰的飯菜,左近村莊高價買來的豬羊肉燉的噴香,李重的一百多手下已經化身爲後勤炊事都,流水介將飯菜挑着送往各處,官兵們也終於能完全放鬆下來,好好的吃一頓熱飯,美美的睡上一覺了。
蘇錦回到自己闊別數日的大帳內,晏碧雲、柔娘、小嫺兒三人已經梨花帶雨的等候許久了,見了面自然是一番撫慰傾訴,又哭又笑之際,蘇錦也厚着臉皮當着柔娘和小嫺兒的面將晏碧雲狠狠的啃咬了一番,弄得幾人面紅耳熱羞喜交加。
晏碧雲任由蘇錦放縱,將架子完全的放下,這幾日裡,她忽然意識到蘇錦對於自己的重要性已經深入到了骨髓之中,蘇錦去山寨的這幾日,晏碧雲數次從噩夢中醒來,總有一種極爲不好的預感,很少流淚的她也不禁數次失聲,她一哭,柔娘和小嫺兒自然也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以至於幾個人的眼睛每日都是紅紅的腫着,躲在帳篷裡不能見人。
此刻郎君平安歸來,彷彿一切都雲開霧散,對三人來說,這世間沒有什麼事能比眼前這個人平安歸來更重要了,這個人已經深深的進入她們的內心,強盜般的佔據了她們心中的絕大部分地盤,將其他人或事擠壓到角落裡等待淡忘。
蘇錦無恥的挨個熱吻,直到情緒恢復的晏碧雲皺着鼻子問道:“什麼味兒,這麼難聞?”
蘇錦放開小嫺兒的小嘴,吸着鼻子道:“好像是很難聞。”
小嫺兒趕緊趁機會大喘幾口氣,猛然將蘇錦一推道:“公子這是穿得什麼衣賞,上面又是泥又是水,哎呀,還有血跡。”
柔娘湊上來一看,捂着鼻子道:“臭死了,就是公子爺身上的臭味,哪兒弄來這衣裳穿的?怎麼會有血跡?你受傷了?”
蘇錦尷尬道:“從一名死土匪身上扒下來的,怕是有幾十天沒洗了,這血跡是死人的血跡。”
三女不約而同的開始乾嘔,剛纔被蘇錦抱在懷裡怎麼沒感覺到,這會一提及,感覺整個帳篷裡都瀰漫着一股怪味兒。
“快脫了,嫺兒去打熱水,奴家去拿香胰子,柔娘去找刷子,這一身不刷個幾百遍如何能近人?”晏碧雲趕緊道。
柔娘和小嫺兒逃也似的趕緊出了帳篷去準備,晏碧雲偏着頭伸着手剝糉子一般的將蘇錦身上臭哄哄的棉襖和絨帽給扒下來,掀起布簾呼啦扔出老遠;衣裳砸在路過的一小隊士兵腳下,士兵們捂嘴偷笑。
“你們看專使大人猴急的,回來沒有盞茶時間,這便扒了衣服辦事了,可真是好福氣啊。”一名士兵舔着嘴脣嘿嘿笑道。
“是啊,專使大人豔福當真不淺,那幾位夫人個個如花似玉,羨煞旁人吶。”
“呸,站着說話不腰疼,專使大人提着腦袋上山闖匪穴的時候,你們怎麼不羨慕?這叫美人愛英雄,你們若是有專使大人那份本事,保管美貌的小娘子個個跟着你們屁股後面跑。”
“……說的也是……咱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巡了這班崗回去睡一大覺的好,想那麼多幹什麼,說起來專使大人還真有本事,硬是將土匪老巢搞了個底朝天,要是硬拼的話,你我兄弟還指不定躺在哪裡發黴呢。”
“是啊,咱們這趟算是走了大運了,別說啦,快走快走。”
士兵們嘀嘀咕咕的遠去,大帳篷裡已經熱火朝天的忙開了,大木桶裡熱氣蒸騰,熱的燙手的熱水灌得慢慢的,蘇錦只下身穿着一件小衣便噗通鑽進木桶中,小嫺兒和柔娘倒也罷了,蘇錦赤條條的樣子她們也不是沒見過,晏碧雲躲得遠遠的背對木桶發號施令。
“嫺兒,先用胰子把他頭髮洗兩遍……”
“柔娘妹妹,給他全身塗上一層胰子,用刷子使勁刷,特別是頭頸哪裡,剛纔我看都烏黑烏黑的,也不知多少髒東西。”
“嫺兒,用香帕子搓他的耳後根,搓到粉紅色才行……”
“柔娘妹妹……“
柔娘和小嫺兒兩人挽起袖子忙的滿頭香汗,柔娘不知從哪兒弄來的馬軍刷馬的硬刷子,在蘇錦的全身上上下下拉鋸一般的劃拉,蘇錦木偶般的被她們擺佈着,刷子太硬,刷的身上刺拉拉的疼,也只能齜牙咧嘴不敢出聲。
“奴家就搞不懂,才上山三四天,怎麼身上就這麼多污垢,看看這一桶水,都黑了……”柔娘嘀咕道。
蘇錦哭笑不得,舉着胳膊讓她刷腋下,抗辯道:“山上又沒洗澡的地方,風大灰塵也多,我有什麼辦法。”
“你不會躲在屋裡麼?”小嫺兒翻着白眼道。
“你們當我是去逛山寨看風景麼?我可是提着腦袋在辦事啊,還能想着怎麼保持乾淨?”蘇錦鬱悶的要死。
“總之是你自己不注意……”小嫺兒將蘇錦的大功勞徹底抹殺,蘇錦識相的閉嘴,“不自由,毋寧死”這句話在女人的字典裡應該改成“不乾淨,毋寧死”;剛纔自己還是香餑餑,轉眼間成爲被唾棄的對象。
在換了三遍熱水之後,蘇錦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了,全身散發着淡淡的香氣,全身的皮膚也被搓得粉紅,宛如新生的未開眼的小老鼠,小嫺兒和柔娘累的在一邊擦汗,晏碧雲終於不放心,不顧男女之防過來檢查成果。
蘇錦想個模特一般站在那裡讓晏碧雲挑剔的目光在全身逡巡,暗歎這比闖匪巢還要辛苦,當晏碧雲羞澀的目光在他赤裸的身體上掃視的時候,蘇錦決定要報復她,他猛然扯掉下身裹着的布巾,晏碧雲來不及反應,哎呀一聲看了個通透,頓時捂臉疾奔,掀簾而去。
“怎麼了怎麼了?”小嫺兒和柔娘趕緊探頭來問。
蘇錦一把摟住兩人,往牀上一倒,扯過被子蓋上,左右兩個嘴兒道:“別管她,陪爺睡覺。”
兩人嚇得小兔子般的蜷在他的臂膀裡閉着眼睛不感動,既害怕又期待即將到來的一切。
可是等了半天,卻毫無動靜。
柔娘探出頭來,偷眼觀瞧,卻見蘇錦早已睫毛緊閉,發出陣陣鼾聲,小嫺兒紅着臉也探出頭來,跟柔娘對視一眼,又趕緊挪開目光,兩人都羞臊的不得了,過了一會,才悄悄爬起身來,鑽出被窩下牀。
柔娘站在牀邊看了一會,俯身在蘇錦的臉上親了一下,幫蘇錦掖好被角,轉身出帳;小嫺兒呆立了一會,終於鼓起勇氣也在蘇錦臉上親了一口,紅着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