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真是瘋了
屋內很亮,徹底掌燈。
沈嫿睡的很死。
“爺,您的屋子除了奴婢早間打掃,無人進出,便是汪婆子派來的奴婢也早早給攆出去了。”
即馨恭敬回稟,實在不知,要歇下的崔韞爲何又將她提來問話。
若是放到往常,崔韞定要細問午間崔宣氏那邊的事,可此刻,他的眉擰的死死的。
“屋內怎會有酒味?”
即馨茫然一瞬。
“沒有啊。”
“爺的屋裡燃的是安神香。”
“備馬。”
“給你的金剛菩提手串呢?”
崔韞雖不如崔柏穩重,甚至有時行事乖張,但這些年來,從未讓人留下詬病。
就好似,從未出現過。
崔韞並不覺得三清道長會和崔暘有交情。
“能有什麼事?難不成還是撞鬼了?”
她可真是十句不離先夫人。
事已至此,崔宣氏如何不知,崔韞這是給她出氣,她心下一頓寬慰,又一陣難過。
醉酒時的窒息操作,讓她喘氣都難。
“把棋下了再走。”
崔韞似不放心:“我果真沒事?”
崔韞面無表情的在屋內轉了幾圈後,沈嫿繼續縮在角落。
“她所言何意?”
她下令。
“你如此興師動衆……”
少年冷笑一聲。
就因中過一次招,就處處草木皆兵。
已經到了。
寬慰的是崔韞孝敬,而難過的是,這些年來,爲她出面的人裡頭,從來不包括侯爺崔暘。
崔韞對着空蕩蕩的房屋,到底抵不住睡意。他沉沉吐了口氣,躺了上來。
他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崔韞再去看即清,即清顯然也困惑。可他絕不會聞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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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韞一聽這話,轉身就要走。
她聞不到?
三清道長也收了玩味的笑。
“汪婆子以下犯上欺主,先夫人院裡的奴婢並未勸誡,各二十板子。打完一併逐出送去吳府!我倒要瞧瞧吳家敢不敢鬧。”
閉眼。
沈嫿醒了,還是在陽陵侯府。
三清道長吹鬍子瞪眼。
沈嫿死氣沉沉的轉頭去看崔韞。
————
三清道長並未歇下。崔韞一入內,兩人打了個照面。
可心裡藏着事。對着掩緊的房門,崔韞猶豫一番,他毫不猶豫的推開。
不過,道長確然給他了。
“是。”
“來人,給我掌這刁奴的嘴!”
“還請您看在她的份上,饒恕老奴。”
“將主母請來。”
崔韞看了眼即馨,即馨雄赳赳氣昂昂的瞪了汪婆子一眼。繪聲繪色的將經過說的一清二楚。
三清道長捏着一顆白棋:“早就算到你會來了,讓我好等。”
“夫人也入老奴的夢了,狠狠指責老奴的辦事不力。”
眼下,崔宣氏心下一咯噔。
還有後頭站着一頭霧水是侯府的奴才。
第一日,沈嫿舔舐傷口。
她連忙爲自己開脫。
沈嫿不願面對,糾結捂住嘴,儘量哭的很小聲。
汪婆子因玉兒一事,也提心吊膽數日。見事敗露後,便第一時間將人送了回去。
崔韞回來時,沈嫿一動不動的縮在角落。
“你如今是侯府的奴才,不是吳家!若念舊主,大可回去。我倒想一併去吳家問問,他們安的是什麼心!”
“過來。”
“阿孃莫急。”崔韞含笑打斷。
便是脾氣再好的人,如何不動怒。
第三日,沈嫿垂頭喪氣的跟在崔韞身後。
崔韞擡手,袖子往下滑,露出圓潤的珠子:“一直都戴着。”
“二公子,是老奴識人不清不知那死婢女包藏禍心。若是知曉,是一萬個也不會將她送您那邊丟人現眼的。”
崔宣氏重重擱下茶盞。聞言也知其不對。她只知曉那日,玉兒就被趕走了。
崔韞神色自若的倒了杯茶,請崔宣氏坐下。
汪婆子:“繼夫人不能打我,我是先夫人的人,吳家……”
崔宣氏想到那婢女勾引崔韞,便如鯁在喉。猶如吃了蒼蠅般噁心。
她面上一驚,再去看崔韞。
他去了侯府花園的八角亭。坐下品茶。
“真是瘋了。”
“你若一直存善念勿殺戮,那你還擔心誰能算計你?我給的金剛菩提手串還能抵不了那些下賤邪術!你小子瞧不起誰?這是祖師爺留下的!若不是我同你父親有些交情,我才捨不得給你!”
絕望,生無可戀。萬念俱灰。仿若一層密不透風的罩子,將她嚴嚴實實的叩住。
“脾氣真大!你給誰甩臉色呢!回來!”
府上的太夫人沒給嫡親的孫子後院塞人,她這個做阿孃的亦是如此。韞哥兒眼下不過年十三,別家公子哥許會早早備下曉事奴婢,可侯府從沒這個規矩!
誰准許她做起崔家的主兒了?
崔韞抿脣,他壓制着心下的不平靜:“給我瞧瞧,可是又被下了蠱?”
“正巧,看看此局怎麼破。”
少年嗓音低沉,仿若低語。
崔韞一凝,疾步朝牀榻而去。
崔宣氏來時,即清押着汪婆子已在崔韞跟前跪下。汪婆子身後,戰戰兢兢的一排奴才都是先夫人的人。
屋內淡淡的清香,同往常一致。窗戶半支起,方便通風。
三清道長憐憫的看着崔韞:“你這是多疑臆想?”
好在,崔韞看不見他。
崔宣氏那雙美眸簇滿了怒火。
什麼叫包藏禍心?
三清觀。
第二日,沈嫿憂鬱的趴在窗臺。怨氣比誰都深,女娘陷入深思,嗯?她怎麼還沒回去???
那讓他糾結一夜的酒味,消失殆盡了無痕。
崔韞也花了數日,才勉強接受沈嫿帶給他的衝擊。等平復心境後,他首要一事,便是算賬。
她纔剛及笄,爲什麼要承受這麼多。她好累。
當時只是鬆了口氣,並未多問。
甚至不忘添油加醋。
“給了你,便是此手串的機緣。至於你的機緣……”
她想把崔韞踢下去,可又想到這是崔韞的牀榻。就更氣急攻心了。
崔韞心事重重的回了府,天已大亮。一番周折又是一夜未眠,他已疲倦不堪。
“吳老太爺是聖上的恩師不錯,可我亦是永昌候府嫡女!”
崔宣氏冷冷打斷:“我次次忍讓無非是看在先夫人的份上,合着你當我怕吳家了?”
崔韞勾了勾脣瓣。
“阿孃何必動怒。”
崔韞無視那些先夫人留下的求饒的奴才,只是殺雞儆猴的問這烏泱泱站着的侯府奴才。
“眼下,可都看清楚了侯府的主母到底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