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還……還有這種好事
謝珣止步未曾迴應,他好似看不見崔韞似的,視線落在不遠處趾高氣揚的女娘身上。
女娘一手搭在崔絨的肩上,擡着下巴睨着對面被堵的啞口無言的南太夫人。
她發上彆着根金簪,還有風一吹就能晃動清脆悅耳鈴鐺的步搖。女娘脣紅齒白,病容不顯。
好似……同常人無異。
謝珣迫切的準備等沈嫿一好,就將她接走,遠離崔韞。
“既然薰香有故,也算有了病因,倪大夫那邊怎麼說?”
“我瞧着這幾日,她恢復的極好。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就能痊癒?”
崔韞眼眸中劃過什麼。
自從沈嫿嘴裡得知謝珣的身份後,崔韞對此事從未生疑。
沈雉是何時成爲謝珣的?
他還說,這手串意義大着呢。
謝珣半蹲下身子,擡手撥了撥崔絨頭上的揪揪,似想到了什麼,神色柔和。
漾漾這樣的女娘樣貌招搖,也不怪崔韞動情。若要論,兩人本存有就有前世因果,放眼盛京,崔韞也的確是最佳郎婿的人選。
只怕都這是三清道長的安排。
那一切都說的通了。
沈嫿看了一眼,雙手合十,眉眼彎彎:“輔國公府的馬車真是氣派。別家馬車簡直沒法比!”
明明謝珣剿匪歸,在盛京如此之久,他若將沈嫿接到輔國公府,崔韞也不會攔着倪康過去診脈。
外頭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山路變得泥濘,一輛最尾部的馬車,車輪滾動的速度減慢再減慢。
他潔身自好,從不踏足勾欄花樓。品行端正……
他說別摘。
這也是,酒樓那次他讓謝珣去尋三清道長,後者答應下,卻不曾派上一兵一卒的真正緣由。
現在,毫無。
可若是這般,先前的猜測又得重新推翻。
其後,三清道長雲遊,卻去了邊塞見了謝珣。
“我記得清楚,那是我當質子的第二年。崔將軍暗中來看萬念俱灰的我,他送來了舅父打造還未來的及相贈的兩道金鎖,還送來了你。你是舅父身邊最得力的人,幫我培養勢力,聯繫舅父留下的舊部。至今陪了我足有八年之久。”
有一種猜測從腦中一閃而過。
分明兩人才認識不過數月!
崔韞何德何能!
忍不住作妖。
韋珠珠:“怎……怎麼了?”
沈嫿:“下次別穿黃色。顯黑不說,我還不喜歡。”
盛京二子站在一處,誰也不比誰遜色。免不得讓不少周邊的女娘用扇子抵着半邊臉,柔情似水的駐足凝視。
大抵是沈嫿……在他身邊纔會有所好轉。或者說戴着他的手串。
“我和她能一樣嗎?”
這是明目張膽的搶人了?
解決了南太夫人的沈嫿,拉着崔絨走過去。
沈嫿理直氣壯:“我比她好看。”
“洲叔,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謝珣看着他,陰陽怪氣的吐出兩個字:“臉疼。”
謝珣看崔韞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世間詭異的事不在少數,沈嫿就是雪團的事,他都接受了,也不差謝珣這一件。
崔絨:“你瞎了嗎!明明崔府的馬車纔好!你仔細看看!”
崔韞又難得體貼:“待回盛京後,我來安排世子見倪康,也好親自詢問沈娘子的事。”
優點總比先前那瞎了眼的何儲多。
女娘眼尖,忽而腳步一頓。
韋珠珠氣的掉頭走人。
思來想去,答案冒出水面。
崔絨一頓。糾結的揉着臉蛋。期期艾艾的問:“還……還有這種好事?”
韋珠珠真的服氣了!
“呵!本郡主像是那種容易哄騙的小女娘嗎?難不成我沒馬車?我纔不當你的當!”
換成先前,謝珣會感激他。
崔絨若有所思,她忽而仰起頭:“沈姐姐,我若是沒記錯,你幾日前就穿了黃色羅裙。”
謝珣應對她,簡直輕而易舉。
崔絨覺得很有道理。
他沒有,便是提也沒提。
沈嫿能那般信任崔韞,信任到能將兄妹二人的秘密告知。。
“如何敢和崔侯一輛馬車。”
謝珣走過來。
崔韞不禁想起了多年前,梨園養傷時三清道長看着他腕骨手串上時的意味深長。
“沈娘子。”
他溫聲道:“隨我一道上馬車。”
“我又不是穿給你看的!”
很快,同前面拉開距離。離開隊伍隨後咻一下,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主子,您昨兒見了崔侯,可有想過將他拉入陣營?”
崔絨:???
她去看崔韞。
黃色衣裳韋珠珠:……
————
沈嫿留在崔韞,就是最大的隱患。
謝珣就是氣不過。
沈嫿卻是腳步輕盈踩着踩腳凳,拾級而上。撩開車簾,毫不猶豫的鑽了進去。
姬謄將手抵在脣齒間,做了噤聲的動作。他微微擡眸。
崔絨攔住沈嫿,萬分警惕:“不行!伱不能去謝府的馬車!”
崔韞掩下情緒,卻道:“薰香沈娘子用了多年已是大患,便是倪康有法子,可也得顧及她自幼患有弱症,藥不敢用太烈而傷其身,總得循序漸進,徐徐圖之。”
崔韞淡淡:“謝世子自便。”
“善城掩埋的真相,若是不出意外,他早已通過恭親王知曉。對狗皇帝他只會恨。”
“謝家馬車備了不少吃食,小郡主不防一起?”
“跟我走,無需做功課。我還不會逼你練字。”
沈嫿無辜的看看她:“可我看了不高興,就想罵你。”
這話,謝珣未曾懷疑。
“喂,黃色衣裳那個。”
其實……
沈嫿:“你管我?”
謝珣真是的因爲倪康在崔府,這纔將沈嫿託付給他的嗎?
怕是不能夠。
崔韞神色不變,身姿如竹,矜貴冷峻,仿若謝珣那腫脹的臉並非出自他的毒手。
二叔面無表情的看着謝家馬車,卻沒有任何舉措,沈姐姐都被搶了,竟然無動於衷沒去收拾謝珣!
反觀謝珣氣場很足,他笑着看向崔韞:“崔侯大抵不會攔着吧?”
洲叔頷首。
“是,崔將軍同我們王爺私下是有舊交。”
姬謄沒有情緒:“舊交?也是他,奉命去淮安王府行刑。皇令不可違,他頭上懸着一把刀,也曾跪在御書房門前一再爲舅父辯解,落了一身的傷,最後還不是高貴的手一擡,王府尖叫聲一片,狗皇帝那些兵手裡握的劍滴答滴答的留着血。”
可偏偏邵錦薈恨爀帝,不清醒時恨姬謄,卻偏偏沒恨過崔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