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宓一愣:“啊?”
只聽影五又道:“五公主人不怎麼樣,長的也不怎麼樣,脾氣更不怎麼樣,那衛大公子也不逞多讓。我們娘子說了,兩個缺心缺肺的結爲夫妻,是人間大幸。”
“我的事,連自家祖母都救不得,如何好爲難她。”
顏宓只當笑談。
皇家怎麼可能將五公主嫁給衛家?
衛家怕是也不敢高攀。
“就不勞你們娘子費心了。她身子不好,莫爲我又衝撞了貴人。今日一事,我已是感激。”
影五茫然一瞬:“您回來的有些晚了。”
她是奉沈嫿的命來的。
“什麼,你還要找別人?但提前先找的本世子?有眼光!本世子的確比他們那些人管用!”
“好了好了,那就這般說定了。”
帶動的癢意讓沈嫿微微一個顫。
——漾漾啊,那何家公子瞧着是不錯,他對你體貼人也上進,親事已定,阿孃別的不求只盼他能一直對你好。何家不比沈家,起先我擔心他心思不純。可幾番下來,他是指真心護你。可我又擔心這世上什麼都沒法長久,阿孃許是年紀大了,你還沒到出嫁的年紀,我總是思慮過多,只怕你日後會不如意。
“我思來想去,此事委實冒險了些。”
一閉眼,就是沈巍笑着喊她乖寶漾漾的畫面。
顏宓輕聲道:“不說別的,公主是皇家血脈。”
盜用的影五:“……娘子說的。”
影五惋惜的看着顏宓,毫無辦事不力的後悔和慚愧。
這種事,說起來簡單辦起來難。
沈嫿並非一時興起。
將多年積攢下來的好名聲悉數給毀了的那種。
她安撫顏宓,然後問了一句:“娘子還讓我問一句。”
那些珠釵環佩,穿戴幾次,就去買新的。更莫說旁的了。
顏宓剛蹙眉。
“搞伱阿孃可以嗎?”
“顏娘子,您貌似只能點頭了。”
她敏感的反應,崔韞盡收眼底。
他甚是放話:“誰阻本世子,我弄死她!”
“這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話。”
————
阿兄是血脈相連。
沈嫿一貫是喜新厭舊的人。
眸色深邃不可探底,仿若萬丈深淵。
“你……難道還要打我嗎?”
阿孃嘴角的笑越發的淡。她總是將她抱在懷裡,有回輕聲道。
她異常悲憤。
翻身,膝蓋抵住女娘寬大裙襬下併攏的腿,輕鬆的分開,將她壓在身下。
她抿了抿脣,忽而輕聲道:“她準備如何?”
自然是要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了。
“不用問了!我加入!老子加入!”
崔韞愛憐的看着女娘在榻上的模樣,眼圈紅通通的,髮髻凌亂,推搡間一小縷墨發沒入繡着精緻暗紋微微敞開的領口。
沈嫿好似陷入了一團僵局,徹底被困在其中。繼而顛覆了十幾載的認知。
沈嫿將頭埋在崔韞懷裡,和從前的每一次那般熟稔。
“我還聽說書先生講過一則故事,故事裡頭的公子哥,前腳對女娘上心,可轉眼間得到了又不想珍惜了。對此,侯爺怎麼看?”
他憑什麼對她好?
她的一切好運,從遇見崔韞開始,女娘也想觸碰月亮啊。
這世上對她好的人,並不多。
“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呢?”
上一回見沈巍還是前世了,隔了太多年,也經歷了太多事,沈嫿沒想過她的悲劇是由他一手造成的。
刺眼卻又虛僞。
可她都主動了,等了片刻,不曾等到崔韞的半點回應,沈嫿抿了抿脣,她身子往後稍稍退縮,一把捧住後者的臉。
“這點,您得學學。”
沈巍,沈鶴文,不愧是親兄弟。
顏宓沉默。
沈嫿眼神閃躲:“……不了。”
影五面無表情:“霍世子還是五公主的表兄呢,他害起自家人都興奮的不行。”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他慢條斯理的將其抽出來。捏在手中,輕輕摩挲。
這還是白日從衛國公府出來後,沈嫿吩咐的。偏偏影五一直沒尋到好時機。也就是現在才單獨見到人。
那崔韞呢。
不然,提督夫人怎麼知道疼的滋味。
而她又爲何能在他跟前肆意妄爲?
顏宓暈暈乎乎,屋內燭火噼裡啪啦的發着聲響。
沈嫿被壓制死死的,她伸手去推,卻被反扣在牀頭。女娘強制鎮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嗓音開始打哆嗦。
“放心,我們娘子有分寸,不會如何,只是讓提督夫人最在意的名聲掃地罷了。”
可冷靜去想,一切又早有跡可循。
姬霍激動的不行:“難爲這種好事,沈妹妹能叫上我!”
“本世子的自然是願意的!姬詩敏嫁給衛熙恆,這事漂亮啊!該死,我怎麼沒想到!沈妹妹的脾氣我是真喜歡,你回去記得問問她,不若棄暗投明,同我做神仙眷侶如何?崔韞那人墨守成規,整日冷冷清清刻板無趣,怎懂她!”
他伸手將女娘撈了回來。
他卻俯下身子,重重的吻了下去,發了狠的索取。
崔韞垂着的眼眸狠狠一顫,饒是在官場上運籌帷幄的他,也有過片刻的失態。
“可要看看,我是如何珍惜你的?”
——阿孃若真擔心,那我就同他解除婚約罷了,當初點頭也只是頭腦一熱。
她當時聽後,也不知羞。還沾沾喜氣。
沈嫿兇巴巴警告道:“我勸你對我好些,我這人最是喜新厭舊,珠釵首飾如此,華麗衣裳亦如此,至於你——”
影五連忙擡手撫平。
“我不和你好了!”
漾漾……就該得到最好的。
按着順序,是先問顏宓,顏宓點頭了再去找另外的幾人。
“我若是搞砸了,回頭允諾的雞腿又沒了。”
影五來此,左等右等沒等到人。就先去了最近的恭親王府。
屋內只點了一盞燈,光線很是昏暗。
“顏娘子,你就是太實誠了些,自身難保何故在意那個推你入深淵的人?”
青澀和莽撞,逼迫而急切。
她被擠壓的喘不過氣來,無助的眼角氤氳這水霧。嗚咽破碎的發出一個音節。
“……等……”
他捏着沈嫿的後頸,嗓音嘶啞的厲害,卻偏偏帶着散漫的勾人:“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