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那良善的你我是沒法做缺德事了
翌日一早。
沈嫿對着銅鏡,細細抹上粉脂,掩去面上的蒼白。頭挽烏髮,柔美如玉。
換上那日新買的蜜合色折枝花卉風毛圓領褙子,下配緞地百蝶裙。
柔橈輕曼,嬌美纖弱。
她甫一出現就被宣太夫人的妯娌,孟太夫人親暱的拉住了手。趁着周邊無人。
“沈娘子,打見你的第一眼起,就極合我眼緣。”
“從昨兒起,不少夫人動你的心思,可你若是聰慧的,應當也知選最好的。”
“我最小的那個孫兒,也沒娶妻呢。你說巧不巧。”
崔宣氏同喬姒忙的騰不出空來,自然不知沈嫿被撬牆角一事。
孟太夫人什麼都沒說,卻好似什麼都說了。甚至比別的夫人委婉百倍。
沈嫿語氣幽幽,安撫:“她那條羅裙,我有件差不多款式的。”
牆倒衆人推,衛家如此,誰都不欲同他沾上關係,而跟着落了個不敬烈士將軍唯一血脈的名聲。
承伯侯夫人先是同宣鄂氏道喜。說了好些漂亮話後,看向崔宣氏。她端着身份:“許久不見,你還是老樣子。”
韋盈盈心如刀割。
“嗯?”
“我昨兒越想越氣,可所有的銀子都拿去養三皇子了,便是雲想閣三樓的帕子都買不起。”
沈嫿吐出五個字:“真遭賊惦記。”
韋盈盈:“我看她那得意勁兒就渾身不爽利!”
韋盈盈:“她每次出場總是讓人眼前一亮。真羨慕。”
“也不幸。”
“一個表姑娘身份是低了些,可你喜歡,祖母定會如你的意。”
沈嫿一步一步走近,最後捱到崔宣氏身後。
沈嫿問:“這是誰?”
她看着衛盈盈。
說着,裝模作樣的取下一根最細的簪子,就要插到崔宣氏頭上。
“她怎麼不用銀票做一身衣裳?”
“這也未免惡毒了些。”
“你怎麼不知情?”
韋盈盈若有所思:“有道理。”
她簡直要氣死了!
這次來此,工部尚書非要母親帶着韋珠珠一同前來!還特地吩咐,得穿戴最好的。
她笑容得體朝着招呼賓客的崔宣氏而去。
兩人正說着話,就見有婦人珠光寶氣,一身的首飾沈嫿瞧着都嫌累贅。
若是韋珠珠得了哪位夫人的眼,怕是親事也有苗頭了。
沈嫿慢吞吞:“看你這氣急敗壞的樣子,我卻挺養眼的。”
就像是走在大街上,對着盜竊賊呼喚:“來偷我,來偷我,給我個面子,我有錢!!!”
她一走,就有藍衣男子急切上前:“祖母。沈娘子她如何說?”
“衛顏兩家的事,不論最後成不成,她都會來。”
她同工部尚書夫人說了幾聲,得了准許後,這才朝沈嫿走過去。
一問起這事,韋盈盈也便壓低嗓音:“不知道會不會來呢。”
她邊上還站着兩人,一位婦人大抵是她母親,另外一位是韋珠珠。
“怎麼什麼好事都有她!”
也不怪她如此想。
女娘淺淺一笑。
孟太夫人抱着暖爐,溫和道:“女娘臉薄,她便是有意也不能應下。你也莫急,等今日喜宴過了,且回頭我同她崔家提上一提。且再看。她們到底得給我幾分薄面。”
孟太夫人有些難以置信。卻到底沒再勉強。
沈嫿身板挺直,眼裡燃起星星璀璨。
說着,擡手去扶頭上的簪子。
“你瞧瞧,素淨了不是。你我姐妹情深,也不用講那些虛的了。來,我給你戴上。”
是韋盈盈。
“眼下,衛國公府怕是人人避而遠之,我尋思着,不知顏姐姐同他口頭約定的婚事還能不能成。”
見沈嫿茫然。她便又道。
“我阿孃見我近日鬱郁,本想着近些時日手頭寬裕,給我買衣裳的,眼下卻成了她的!我阿孃爲此忍氣吞聲,我還得眼睜睜看着屬於我的衣裳被拿走!”
“我還聽說那衛大公子臉腫的不堪入目。醒來後便又暈了。”
“走近些,太遠,都沒法聽清她說了什麼。”
等等!
府內紅綢高掛,赴宴之人也跟着多了起來,很快,就在沈嫿百無聊賴間,瞧見了熟人。
喬姒臉色微微一變。
所有人都盯着此處,比比皆是看熱鬧的。
韋盈盈一頓。
韋盈盈顯然也瞧見她了。
顏提督重利,怕是會好好思量。
“您說笑了。”
承伯侯夫人?
那個兒媳偷情的承伯侯夫人?
她細細打量一番。
她一走近,就聽沈嫿道:“她那一身是雲想閣三樓的錦裙。你卻是去年過時的款式。”
沈嫿眸光一亮,她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真不幸。”
“衛國公昨兒早朝期間,被文武百官罵的狗血淋頭,不少摺子都在參他。”
沈嫿輕聲道
無非是告知各府,工部尚書府還有位嫡出的女娘。
“在場的人,沒有幾人知曉兩府的口頭之約。若是不來,其一便是不給永昌伯爵府和溫國公府面子,其二難免讓人猜忌,是顏家出了事。顏家再慌,在外面絕對不能亂。”
“所以,顏姐姐大概是不會來了。”
韋盈盈:……有被安慰道。
沈嫿尋了個理由便離開這是非之地。
她這便是拒絕了。
周邊人陣陣唏噓,無有不感嘆。
承伯侯夫人嗔:“你這是瞧不上我?”
沈嫿張望:“顏娘子呢?”
“不過讓倚翠拿去擦桌子了。”
“昨兒發生了不少事。”
沈嫿將手抽了回來。
好似在賞賜阿貓阿狗似的。
“會來。”
沈嫿惋惜:“那良善的你我是沒法做缺德事了。”
這一番動作,實在是噁心人。
“你去哪兒。”
“好歹也是陽陵侯府主母,這個喜慶日子合該打扮金貴些。”
沈嫿總算知道韋盈盈的臉爲何這般差了。
這邊,沈嫿自然不知。
崔宣氏不虞的側頭,躲了去。
韋盈盈告知:“承伯侯夫人。”
沈嫿:“這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沈嫿繼續幽幽:“你若是心煩,不若直接扒下來?”
韋盈盈:……
崔宣氏的脣剛動,就聽身後的女娘,無辜道:“夫人誤會了。”
“都聽承伯侯夫人最是大方真是不假。”
沈嫿白嫩的指尖點了點她頭上最閃的金簪。
“我表姑母只是喜歡最粗的那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