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
崔韞出去了一趟,估摸着去處置被影一敲暈的那些人。
正事在前,沈嫿倒沒攔着。
忽略她此刻撅着的脣,女娘到底是溫婉賢淑的。
屋內再沒了說話聲,沈嫿仿若能聽到自己淺淺的呼吸。不得不承認,虛驚一場後她心安了。
到底是花樓,屋內的擺設盡顯低俗。無所事事間,沈嫿開始打量周遭。
這一看,實在不得了。
對面整幅牆面上全部畫着的圖案,比女娘原先在圖冊上瞧見的還要露骨萬分。
光是姿勢,就有十餘種。
沈嫿連忙將眼兒給挪開。
南湘身後跟着八名花娘,美的各有千秋。
沈嫿徹底飄飄然。
即清:……
“是。”
都是她愛聽的!!!
影五在此,可見娘子也在。
卻不想裡頭坐着的是女娘。
他跟在崔韞身後,想着如何稟報,忽而一滯。驟然看向影一身邊的人,心下咯噔一下。
女娘很矜持,她剋制着嘴角不上翹:“我聽說你們秦楚閣裡頭的清倌也個個俊美。”
一出去,就對上南湘的臉。
圖上女娘的身子就差摺疊兩段,後腰貼着腿,若是沒有多年的練舞功底只怕困難。
如此,興許還能得到不少羅成峒的情報。
崔韞腳步一頓。接了過來。一目十行往下看。草草過了一遍後,心下也有了數,同他原先猜想的差不多。
“全部拖下去,換成我們的人。”
與其回去伺候那些臭男人,還不如陪眼前的嬌娘。
“且上前讓娘子挑挑。娘子若滿意了,便能留下來伺候。”
“奴家……”
影五吃着雞腿,小七玩着手裡的毒。
不是吧,她都沒那玩意,叫她們來作甚?
幾人思緒百轉千回,卻最會察言觀色。一道上前,千嬌百媚吐氣如蘭的請安。隨着她們的走近,浮起香風陣陣。
原來還能這樣。
她從小兜兜裡掏出一疊銀票,砸到桌上。乾脆利落,闊氣的毫不猶豫:“不挑了,都留下。”
沈嫿又看向最惹眼的南湘。
不知過了多久。
沈嫿擡了擡下巴,冷豔高貴的衝她勾了勾手指。
她總有一日也會大!
即清應。
女娘頂着紅撲撲的臉,踮着腳去看。
眼神飄忽間沈嫿小步小步朝牆走過去。然後視線鎖定。
她擰了擰眉,噠噠噠走出去。
叮!
沈嫿有過片刻的晃神。
爲此,還偷偷的理了理髮髻,入屋前不忘將紗裙往下扯,露出香肩。
“娘子,奴家願留下,給您唱小曲。”
原來,這就是男人的快樂!!
花娘們也全是人精。她們雖不及南湘,可也是花樓裡頭出了名的花娘,雖不體面,可穿金戴銀手上並不缺錢。
影五面無表情:……
還是個看上去很嬌氣的女娘。
屋內。
見狀,更是賣力,好話不要錢的往外崩。
“去隔壁。”
哼。
他念着屋裡的人,準備入內。
“是,樓裡最貌美的幾個花娘,一併給娘子喊來了。”
她身子靠在紅木椅上,眼兒彎彎。
“我不嫌多都要了!”
說着,她暗含警告的看向那幾人。
她看了眼窗外,耳根有些熱。擡手揉了揉,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耳更燙了,連帶着整張小臉都佈滿了紅暈。
難怪!他一來就察覺也忽略了其中氛圍不對!
南湘又道:“娘子您瞧瞧,喜歡那個,便將她留下給你斟酒,伺候您用飯。”
南湘有種不好的預感。
來前,南湘便隱晦提及,是讓她們伺候貴人。
“左右再多幾個爺無妨,我是不挑的。你且速速去安排。”
挨的最近的花娘胸前鼓鼓囊囊的,沈嫿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
即清恭敬道:“還有一事,需要您定奪。”
幾人笑盈盈的,含情脈脈的望着沈嫿。
即清風塵僕僕而來。見崔韞正空,忙將手中之物送了上去。
“爺。”
始作俑者卻相當滿意。
即便不耐,但即清那邊的事確實很急。
花娘們面面相覷。
影十嫌棄的不行:……
尤其影十那貨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傻子。他起先還以爲影十是又犯病了。
這些人只怕能壞了事,羅成峒生性風流是不錯,可也謹慎,若非如此,衡州這邊的官員也不會派他前來。
原來左擁右抱是沒有理智的。
沈嫿卻又改了注意。
她小心翼翼的覷了眼半掩的房門。估摸着一時半會崔韞怕是不能回來。
“奴家會討娘子歡心。”
“您要的名單屬下取來了,上頭圈住的官員,多多少少都是同礦山那邊的事沾了邊。只是這是初步定的,尚且不知可有漏網之魚。”
花娘簇擁着圍着她。
畫工不錯,落筆之處細緻。甚至女娘的每一根頭髮絲都清楚明瞭,一點也不含糊。
她纔不羨慕呢!
沈嫿將牆盡數研究個遍,也沒等到崔韞回來。
將女娘從頭到尾都誇了個遍,沒有一個詞兒是重複的。
影一沉默:……
“都在這了?”
南湘麻木的上前。
“爺。”
崔韞準備回屋。
這事,影十熟,他做的人皮面具能以假亂真。
“是。”
“你也留下,來我這邊坐!”
平時看着沉穩不過的即清,怎麼這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崔韞冷冷淡淡的看過去。
漫不經心的垂眸看向地上躺着的幾人。略一深思。
幾人歡喜不已,自告奮勇,只以爲伺候的是楊公子。
自然沒有人留意她。
她驚訝感慨,還有濃濃求知慾的探索。
南湘瑟瑟發抖的走進去。不過片刻,她出來時抖的更厲害了。
屋外,崔韞一手抵着額。
可半柱香後,影五也跟着抖了。小七面帶惶恐。
“奴家會跳舞。”
她又掩耳盜鈴的扇了扇風。
“娘子,爺還在隔壁。”影五含蓄的提點。
“哦。”
沈嫿眼裡都是星星,她笑吟吟的說出訴求:“我想要再來七八個郎君逗我開心!”
“我不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