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帳被風吹的搖曳。
一方紫檀木榻上,只餘下兩道淺淺的呼吸。他能感知身下女娘轉即的僵硬。
周遭黑漆漆的,誰也不能瞧清對方的臉。
崔韞常年習武,指尖帶有薄薄的繭,沿着方枕準確無誤的環在她腦後,再抵着後頸。
驚的沈嫿一陣瑟縮。
他卻沒讓她躲。
滾燙的脣先是落在溼漉漉的眼眸上,再是挺翹的鼻,最後一點一點撕破了溫柔,急切的舔/舐/廝磨。
沈嫿的睏意也徹底驚醒,無措倉惶,眼睫疾顫,雙手無力的抵着眼前人堅硬的胸膛。
她喘不過氣來,喉嚨裡止不住的發出一聲嗚咽。
崔韞動作一停,止了強勢。
“睡吧。”
“該回了。”
崔家小韞在衡州度日如年,背地裡得靠着她的畫像了表相思!
沈嫿還來不及得意,眼底卻多了層愕然。
意識模糊間,身側的人起身,是放輕的腳步,不過多時,她好似聽到了盥洗室傳來的水聲。
倒唸着正事,將畫像放置一旁。狼毫沾滿墨汁,在空白宣紙上落下漂亮的簪花小楷。婉然若樹,穆若清風。
影五小七自然候在外頭。
明明沒法瞧見崔韞的此刻神態,可沈嫿卻能篤定,他正灼熱的在看她。
也是,他的確不該如此。
只需他稍稍一扯。想要的,便近在咫尺。
容貌嬌豔,眉眼靈動,
是她。
那處打着漂亮的結。
是案桌角落被一疊書信壓着的畫卷,畫被擋了大半,露出那烏黑的雲鬢。
沈嫿不解,只好聲如細蚊的催促:“你快些,天都得亮了。”
沈嫿微微一愣:“去何府?”
崔韞卻沉悶的將頭壓在沈嫿脖頸處。那是沈嫿敏感地帶,呼吸噴灑過來,癢的她瑟縮。
沈嫿看了眼天色。
蒼穹碧空如洗,窗外的鶯啼婉轉動聽。
不曾壓低女娘的美貌,還多了嬌俏。
那時的他,冷心寡情滿目算盤,不曾對女娘有過半點的在意。疏離而守禮。
“娘子不等爺回來再走嗎?”
小七同影五對視一眼。
她輕輕一笑。
這是崔韞來衡州後的辦公之地。
最後,崔韞的手被送到女娘腰間繫帶上。
女娘鼓足勇氣,壓下羞意,小心翼翼的將拉住崔韞的手。帶着他朝一處而去。
起先,他想着,左右要成親,若是沈嫿也挺好的。崔韞便想成全她的一片癡情。
“娘子。”小七輕喊。
澄園守衛森嚴。說是銅牆鐵壁也不爲過,可沈嫿卻能暢通無阻入內。
“不必了。”
他輕喘一聲,青澀而勾人。沈嫿聽的一陣面紅心熱。
“這個年紀,到底年輕氣盛。”
換來他一怔。
“收拾包袱。”
書房的其餘物件,沈嫿自然不敢隨意輕碰。
今夜,崔韞的情緒忽高忽低,全被沈嫿牽引着走。
她脣瓣往上翹,指尖觸上畫卷,小心翼翼的往外抽。
!!!
他起身在邊上躺下,眼底的晦暗的深邃無人可知。一圈又一圈的將繫帶纏在指尖,手卻在抖。
崔韞親了親她如玉泛着香甜的脖頸。剛欲抽離。就聽身下軟軟的問:“不繼續了嗎?”
“爺一早便出了門。”
他嗓音啞的厲害,無奈的抵着額說。
爲什麼畫上的人又一條毛茸茸的尾巴?
她咬着脣瓣,總覺得畫不太正經。可左看右看,卻說不出所以然來。
可真好看!
故,他便耐着性子,一步一步引女娘入局。
女娘胃口很小,可卻一聲不吭將那一碗餃子全都吃了。
理智迴歸的同時,他不免想起剛去豐州接沈嫿那段日子。
沈嫿濃長的羽睫落下積影,她起身下榻,洗漱裝扮。
好似天生就該如此。
久而久之,也就想讓女娘反過來成全他。
可她到底是害怕的,這會兒直挺挺的躺着,死死閉着眼。何嘗不是無聲的邀請?
崔韞眸色狠狠一顫。
也不知多了多久,久到沈嫿的緊張被茫然取代。身上半壓着的人卻沒有出格的動作。
沈嫿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心裡打着鼓,甚至有了股奮不顧身豁出去的意味。
可這顯然不夠,也不該如此。
畫中的人也跟着徹底進入眼簾。
“是我過了。”
也是他先動情。
是他生了雜念,
————
崔韞只當把人嚇壞了。
鬢髮上的那根金簪,沈嫿卻相當熟悉。
忽而,視線停留在一處。
越漂亮,越容易摧殘。
影五忙恭敬道:“是暗樁那便出了事。”
崔韞沒忍住把人抱在懷裡,又尋上紅潤的脣。不同先前,這會兒像對待嬌嫩的花,不忍堪折,溫柔而細緻。最後,只是壓抑的輕拍她的背。
沈嫿見崔韞真的不打算做什麼,當下乖乖的閉眼。
沈嫿一直沒說話。她死死的繃着脣,嬌軀猶在顫顫。
她抓住重點。
他安排沈嫿入住梨園,體貼周到又何嘗不是將頭一次出遠門的女娘扔在陌生的盛京,不管不顧?
再後來,又誤會沈嫿對他芳心暗許。從一開始的避而不及隨着接觸也慢慢的變了味。
等用了早膳,她便去了澄園的書房。
女娘隨意的環顧四周,倒也沒心思打量。很快,她去了案桌處。
“見了反倒難受。”
沈嫿臉紅的不成。可想到要離開衡州,下次見他也不知何時。
很快,她擱筆,走出去。
翌日。
而事實卻是他不願剋制,步步深陷。
他們都得在自個兒能力所及之處,去燃燒,且熠熠生輝。
“具體的屬下也不知,不過應當無礙,娘子不必憂思。酒樓那邊剛送了鮮筍蝦仁餡兒的餃子過來,想必是爺的吩咐。”
崔韞有他得做的事,她也有她要做的事。兩者實則並不衝突。
不虧是她夜裡都要抱着睡的尾巴!
沈嫿呢,從始至終不過將他當做兄長看待。
沈嫿抱着畫像,默默將畫上的女娘從頭髮絲到鞋底都誇了個遍。
沈嫿剛要跨過門檻。忽而想起一事。
她衝回去,抱起畫卷,在書房來回走動。
漾漾的畫像,怎麼能壓在書信下頭?
她得裱起來。
不止如此,還得掛起來!!!
得讓崔韞一擡頭,就看見她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