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幾語,將沈家那些苟且徹底曝光。
沈朱氏絲毫不懼,更無後顧之憂。
她爹是州判,枕邊人什麼秉性她也早就摸透了,沈瞿也就算了,這大房還沒到沈鶴文手裡,他不可能,也不敢對她如何!
沈朱氏又怎會忍下這一口惡氣?
她惱怒至極,一口惡氣無處發泄。
院內的下人大氣都不敢喘,全都嚇得伏地。
再看沈薛氏,渾身都如粹了冰。冷的不知所措。
她壓制着驚恐,勉強故作鎮定。
“你是從哪兒聽到那些閒言碎語?侮我名聲?你且進隨我進屋。”
沈朱氏身後的婆子道。
“我們娘子方纔要進,這院裡的奴才好一番的攔,如今醜事揭露,你倒願意讓我們娘子進去了?”
“有什麼話在這說便好!左右我們娘子磊落,伱磊不磊落就不好說了。”
沈薛氏頭疼的能炸開。
她狠狠的喘了口氣。拂開身邊婆子的手。
她的事知道的人並不多,身邊也就這個婆子知曉,也每次幫着掩護。
婆子心驚肉跳間,忙將地上那些奴才一併驅走,不忘好一番警告。
沈朱氏見此,只是冷冷的笑。
“這會兒知道臉了,怎麼不讓她們也聽聽?”
“那種話你也能信?”沈薛氏的脣很乾。
眼下此處無人,沈朱氏所言更不避諱。
“當年你勾搭沈巍可比花樓的那些窯姐還有手段,你莫忘了,當初還是我家老爺牽的線。”
沈朱氏快步上前,火氣愈發燒的濃烈。
“如今耐不住寂寞,故技重施我爲何不信?”
“你——”
“怎麼,無話可說了?”
面對沈朱氏的咄咄逼人,沈薛氏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這時,影五出手了。
她撿起一塊石子,對準一處,狠狠的擲了過去。
沈薛氏腿關節處痛感襲來,她一時間站不穩,朝近在咫尺恨不得將她吞了的沈朱氏撲了過去。
影五如一道殘影挪動,沈嫿壓根無法抓捕,就聽了一道清脆的耳光聲。
‘啪’
打完人的影五飛快抽身。
沈朱氏惱怒不已,被沈薛氏鬧的險些沒站穩身子,剛把人退開就捱了一巴掌。
那一瞬間,她是懵的。
巴掌印是那麼的漂亮。很快腫脹。
她反應過來,發了瘋的去抓沈薛氏的頭髮。
“你敢打我?”
“如此蕩婦!膽敢打我?”
“薛繆煙,你是個什麼東西?我絕對饒不了你!”
沈薛氏頭皮被扯疼,她直吸氣。火氣也跟着往上涌,她掐着沈朱氏身上的肉,死死的擰着。
“怪我?”
“我都沒怪你!”
“當初我和文郎早就兩情相許!是你插足,你有個州判父親了不得!害的他纔不要我!”
“若是沒有我,你們二房生計都是問題!朱娟,我能如此都是你害的,你害的!”
一時間,場面徹底亂了套。
兩個婆子也跟着動手。那些污穢的話一個個蹦出來。
沈嫿仔仔細細的聽着。卻不知一時興起過來,能聽到這話些話。
可不知爲何,她很平靜。
甚至再想,沈朱氏再使些勁兒。沈薛氏的頭得禿吧。
正巧,能去當尼姑了。
————
盛京城內三皇子府。
謝珣同姬謄相對而坐。
屋內仍舊是顯而易見的簡陋兩人倒是絲毫不在意的談着事。
謝珣將刑部牢獄那邊查覺得貓膩一併告知後,又細細的說了些旁的。
而姬謄卻是聽的心不在焉。直到有暗衛恭敬入內。
“爺,這是京中攔下來寄往衡州的信。”
姬謄接過來。
他隨意問:“猜猜是誰?”
謝珣:“四皇子。”
姬謄笑,不用想也知裡頭的內容。他將信收下,又取出早就備好的另一封。
崔韞在衡州,盛京這邊,他自然能護好他的安危。
暗衛接過來,代替前頭那封信寄出去。
“崔韞那邊也不知如何了?”
姬謄緩緩擡眸:“你倒是關心他。”
姬謄意有所指:“他這次出門,特地送了沈娘子,我瞧着郎有情妾有意,阿珣覺得呢?”
謝珣冷笑。
“不覺得。”
姬謄擡手倒了杯茶水:“崔府主母尋你商議提親事宜,這件事我已然知曉。”
“你既然同沈大公子是至交,那便擔起長輩之責,不若點頭應了。”
就別肖想沈嫿了。
換來謝珣狐疑一瞬。
原因無他,姬謄這種人對崔韞的事是真八卦!先前鬧的最大的顏衛兩府的事,也沒見他多上心。
謝珣聽到崔韞就心煩。
尤其得知,他家漾漾在半路崔韞就追了上去。
他不願提這些事。
崔宣氏昨兒過來提親,他含糊過去,沒說應也沒說不應,可他隱隱覺着,這是崔韞給他下的套。
“我這幾日,察覺顏提督有些不對,可要派人盯着?”謝珣問。
姬謄一聽這話,又不想多言了。
一見他的神色,謝珣一哽。
“姬妄比你我想的還難對付,他手下養了不少私兵。追隨他的重臣也不在少數。”
姬謄:“不錯。”
他微微一笑:“你前頭說的顏提督便是他部下。”
這一句話,換來謝珣擰眉。
“顏坤不是太子的人嗎?”
“錯了。”
“顏坤是姬妄安插到姬甀那邊的人。”
謝珣得知此事,說不愕然是假的。
若是這般,可見姬妄下了多大的一盤棋。
他還欲再說,就見姬謄看了眼天色。隨後緩緩起身。
“你還不走嗎?”
謝珣:“……我剛來不過片刻。”
“你該走了。”
姬謄:“我得出趟門。”
“可是盛京又出了什麼事?”
姬謄頷首。
“韋娘子尋七王妃喝酒了。”
他有些苦惱。
“她酒量不好,幾杯就醉,我不放心得去瞧瞧。”
謝珣:……
離譜。
姬謄溫和的看着他:“真羨慕阿珣你,向來無需在此事上費心。”
————
而這邊,崔韞也早已抵達衡州。
他並無半點空閒。見了安插在衡州暗樁的部下後,又派人去輿圖所圈畫之處搜查。白日以楊嶼的身份行商談生意,夜裡在衡州城內好一番暗訪。
如他所料,衡州各官員名下賬面很乾淨。
越如此,可見水越深,魚越大。
他疲倦的回了來此特地買下的大宅院。
楊嶼是富商之子,顯然來衡州不會去客棧,而是會砸錢買下足夠氣派的府邸。
在過些時日,還得明目張膽的派人辦不少私產和鋪面將富商之子的做派發揮道極致,爲了釣魚。
崔韞神色淡淡,將那一身華貴的衣袍換下,換成常服。
即清支支吾吾。
“爺,屬下今日得知一事。”
“您也許不知,楊嶼好女色。是花樓的常客。”
這去了風雲場所,自然要點花娘作伴,他家爺生人勿近的模樣,只怕……
果然,崔韞擰了擰眉。
“此前爲何不說?”
即清:“三皇子那邊怕您不樂意,一直瞞着,屬下也就沒查出來。”
可他……剛收到姬謄那邊的信。
他嗓音細弱:“三皇子說了,衡州最好的花樓爲秦楚閣。爲避免漏泄您過去時……這件事他會幫着瞞住沈娘子。”
他不止得去,還得隔三差五的去一擲千金。
崔韞臉色極差,似寒霜撲面。
所以說,他是真的不喜姬謄!
屋內的溫度驟然冷卻。
也不知過了多久,男子總算開口。
“豐州那邊可有來信。”
“沒有。”
即清念起崔韞剛到衡州,便給沈嫿去了信,可至今那邊還沒動靜。
崔韞沒有溫度的眼神落過去。
即清一個激靈:……但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