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救命,又是被演技折服的一日
大理寺
崔韞多日不曾歸家,他在翻看以往的失蹤卷宗。
他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姜兆及時送上一盞熱茶。
“大人不若歇歇。”
他無奈道:“說句喪氣話,以往的女娘失蹤,上報也及時。”
得了爀帝令後,大理寺當時比這次還興師動衆,封了城門,甚至挨家挨戶的搜了。
“便是那般,到頭來也是一場空。”
這回,姜兆其實並不抱有希望。
果不其然,爀帝得知此事後,特地宣韋盈盈入宮。
爀帝一身龍袍,不怒自威。身子稍稍往前傾。
“嘉佑年間,因不惑導致的失蹤案,加上韋盈盈,正是十起。”
王嫂不厭其煩道:“沈娘子模樣好,這孩子定然生的也周正。”
若沒將主意達到崔絨身上,他倒是願意推波助瀾,讓這把火徹底燎原。
韋盈盈跪在地上,渾身脫力。嚇的眼淚汪汪。
假話。
崔韞往後靠,端起茶盞,呷了一口,溫熱的茶水順着喉嚨往下。暖了身子。
“我從不認爲這次能將人捕獲。”
逼逼賴賴的話,她說了也就忘了,如何還記得。
沈嫿甜甜一笑:“是嗎,我昨兒也察覺到了。”
沈嫿:“孩子多可愛啊,我的骨肉是一萬個捨不得讓他受半點傷的。”
“此舉倒是像是報復。”
孩子就是討債鬼,沈嫿可沒有耐心。
“這幾日官府那邊看管嚴,可不得讓官吏一把抓了。送到衙門好一番的審訊。”
“嘉佑十三年,一起。”
“那老媼婆實在心狠,家中如何短一張口糧了?這一次被阻,回頭可不得又將氣撒到兒媳身上,且看着吧,一次沒丟成,總有第二次。天兒寒,那女嬰必死無疑。”
爀帝甚至認定,是誰在報血海深仇?
眼下他卻只能被玩弄股掌,偏偏他手下能人干將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動盪瞭如何?
毀了又如何?
一刻鐘後,有官吏匆匆來稟。
“……沒。”
崔韞嗓音冷清:“對方暗中布棋多年,是一人所爲?還是多人組織?能屢次躲過搜捕,走的是何門道?還是背後有官員掩護?我們皆一無所知。”
“嘉佑十六年兩起,十七年三起。”
姜兆自聽崔韞所言,沉重萬千,此刻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結結巴巴,甚至不雅的打了個嗝。
“皆是幼童或是女娘。但絕非爲了爲了販賣,對方實在沒有必要走這種風險。”
也不怪他如此。倒不是關心韋盈盈,而是這件事嚴重的觸犯了皇家天威。
姜兆羞愧的低下頭。
崔韞:“若這件事不了了之,今年丟的人只會更多,若韋盈盈不日後出現,便是背後之人送出的收網訊號。”
而眼下韋盈盈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崔韞一頓。接着往下道。
“是工部尚書府那邊親自傳的消息,至於旁的,小的並不知。”
而沈嫿卻像個沒事人般,該吃吃該睡睡,還有去小巷那顆歪脖子樹底下嘮嗑。聽聽八卦還有談談有孕心得。
更不忘嫺熟的張嘴就來:“我那亡夫也俊,十里八鄉里也找不出第二個。”
多了個人後,衆人適應的很快,她每日只需做兩件事,用膳和盯着沈嫿。帶動倚翠他們都跟着緊張起來。
“韋家娘子回來了。”
“臣……臣女,明明只是睡了一覺,醒來時也在閨房榻上,與平素……無甚區別。可阿爹阿孃和身邊的婢女,都說臣女失蹤數日。”
那是當然!
眼下,新的一年,爲嘉佑十八年,年初韋盈盈便又是一起。
沈嫿:“惡毒。”
劉嫂子:“四個月左右,就胎動了。”
崔韞頷首:“不錯。”
“往年還隔着幾年,可如今接連三年都有了,人數也是往上加的趨勢。”
他淡淡睨了姜兆一眼。
總歸,爀帝統治的江山不過是華而不實,內裡早就腐臭了。
“大人!”
姜兆焦灼不敢耽擱:“大人,可要去親自審問。”
她雖是尚書府最受寵的嫡女,可面見爀帝的次數,少之又少。在見殿內面色凝重的許多衆臣,此刻腦中唯有一片混亂。
沈嫿都以爲自己要臨盆了呢。
崔韞指尖摩挲着茶壁的紋路。
姜兆眉心狠狠一跳。
然,韋盈盈卻是一問三不知。
爀帝擰眉:“這幾日的事,你半點沒有印象?”
她沈嫿要麼不生,要生就要生最漂亮的!
影五面無表情。
影五面無表情。
可茲事體大,事關女娘名節,她不信也得信。
他忽而輕曬:“且看着吧,韋盈盈只是開始。”
“這幾日你在何處?是誰抓了你?爲何又放你回來?將全部經過一一述明,任何細枝末節都不要放過。”
崔韞淡淡收回視線。
姜兆一愣。
影五當夜,就在沈嫿屋裡打起了地鋪。
沈嫿手裡的核桃都忘記剝了。卻很矜持的忍住不問,等着下文。
“不必。”崔韞不疾不徐。。
前朝留下來的史冊便有迷香不惑的記載。
比如
“東街鐵匠的媳婦臨盆,這是第三個女嬰了,她婆母是個厲害的,從早罵到晚。昨兒夜裡,匆匆忙忙跑出去,似要尋處山給扔了。”
“嘉佑二年,嘉佑六年,嘉佑十年,皆一起。共三起。”
她到現在還不信呢。
姜兆倏然睜大眼,看看崔韞,又看向官吏:“什麼意思!如何回來的?”
他倒也想知道,下了這麼一大盤棋,對方到底圖的是什麼。
“可沈娘子不是前頭才說,你有孕才兩個月?”
他爲登基,曾手刃親弟,這一路腥風血雨,得罪的人不在少數。
“皇上,臣女不知。”
時過境遷已是數百年,人和事早已成一坯黃土。崔韞並不想去追究前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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爀帝不悅。偏又無法,無力感頓生。
一切誇讚,沈嫿盡數收下。
韋盈盈神色恍惚,跟着眼淚大把大把往下砸,她不敢哭出聲,實在我見猶憐。
“皇上會親自盤問。”
姜兆倏然擡頭:“大人的意思是?”
“那您這是?”
沈嫿周身都透着母愛的光輝:“可能我腹中孩兒聰慧。”
她又補充一句:“隨我。”
回了小院後,沈嫿癱倒了在椅子上。半響沒有動靜,就在影五以爲她睡入眠時。
沈嫿:“救命,又是被演技折服的一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