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仍未解決,鄒府發生的事就在有心人的安排下,盛京城已遍地開花。
說什麼的都有。
尤其是舒府門前的那條街。
這幾日舒御史爲了公務連軸轉,也就今兒得了半日閒。他提着外頭買的八哥,一邊逗弄着回府。
街上那一聲聲激昂的嗓音,也成功入了他的耳。
一聽衛國公府幾個字眼,舒御史便沉了臉。
上回鄒威在金鑾殿下不了臺,得了訓斥後也總算有了些作爲,平息衛國公府的事由此稍有了成果。
爲了抓四皇子的把柄,姬甀也是煞費苦心,要知道,他同衛國公,顏提督往來也密切。
怎麼,百姓還在議?
偏偏這狗奴才一點也不開竅!
“你——”衛國公氣的不行,急上心頭,擡腳就往侍從身上踢。
他本就最看重禮法倫常。
不過,他也顧不得罵衛策。
“你祖父一生功德,全給子孫敗個乾淨!伱無才無德無能!便是生了兒子也不會教養!大兒不知寡廉鮮恥,小兒詆譭崔家鐵骨錚錚!”
“去鄒家!”
盛京裡頭的公子哥,若說令他另眼相看的本就屈指可數。衛熙恆常年養病,甚少出門,可衛家也是費了心思的。拋去眼前不論,只要去打聽,無非都是些溫文爾雅的漂亮話。
“不知羞恥!滑天下之大稽!”
他不偏不倚,說的話,讓在場的人連連點頭。
衛國公夫婦眼下以顧不得衛熙恆了,甚至從未提半句去看他的話。
姬甀巴不得舒御史這個炮仗早點離開,他好解決李三的事。當下忙命鄒家下人去帶路。
於是,這一羣人浩浩蕩蕩朝廂房而去。
“我兒被陷害,還得諸位見證一併澄清,衛家感激不盡。”
舒御史來的急,去的也急。他氣急攻心,這會兒走路帶風。
姬甀本不該理會,可一看清對方的臉時,如墜冰窖。
“姓趙的,還不過來!整日呆愣愣的熱鬧就擺在眼前,竟然還不去看。讀書讀傻了不是!”
——也真是的,真不知道提督夫人喜歡這衛大作甚?可見是瞎了眼。我若是衛國公夫人,這會兒想來寧願去喝提督夫人的媳婦茶,也不願看那李三一眼。
“老爺,小的若說假話,便天打五雷轟!”
舒御史再也聽不下去。他將鳥籠扔給奴才。
“大人?”
崔韞的迂腐是做給外人的看的,可舒御史就是這麼個人。
“依我之見,不若將隨從暫時押下,若要審隨時可審,舒大人已去尋令郎,只怕不好。”
“你說的不錯。”
算着時辰的謝珣忙上前,給他順氣:“衛家雙親只怕一時無法接受,都是同僚,舒大人莫動怒。”
見是謝珣,舒御史的臉色纔好看了些。
“你還不覺丟人現眼?”
“他人呢!”
他稍稍一頓:“此事確不能只聽信兩人的一面之詞,李三問得,隨從問得,可令郎的口供只怕更讓人信服,若他醒了,且聽他如何言辭,再一併對峙纔是穩妥。”
恭親王妃不動聲色的擡手扶了扶發間的簪子。
——衛大公子外頭養了男寵。後頭傷了根那兒不行,也就斷了往來。可那男寵不願被拋棄都鬧上鄒府了。聽說糾纏吵了一頓,衛大公子情急之下便跳了河。竟沒想他是此等人!放着好好的女娘不疼也就罷了,便有那種癖好。有便有吧還不認賬!聽說回回都是男寵出力氣活,衛家那個躺着享受就成。那男寵也是慘便攤了個提着褲子就不認人的主兒。
舒御史臉氣的漲紅:“合着你們這些人爲了他的事傷肝動火,他倒好!舒舒服服的躺着!可見會享福!”
“諸位大人夫人不若一道移步。”
“我看你衛家是要翻了天了!”
他原先也被假象矇蔽,真以爲是個不錯的後生。
舒御史大步上前。
“帶路!老夫倒要去看看他是蒙面喪了心,還是當真不要臉皮了!”
——快別說了,最可憐的還是顏娘子,顏太夫人爲此都出門了,瞧着方向八成是去鄒家,沒準是去討公道的。
等他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後,剛經過假山,就有人急匆匆大步而來。
姬甀停下看了兩眼,將字條燒燬,又吩咐幾句。
衛策笑的很難看,可到底承了他的情。
侍從很快倒在地上,疼的直哼哼。
他這一腳是用了全力的。
他不願聽那些話髒了耳,正要快步回府,卻腳步遽然一頓。
他要去看看恬不知恥的衛熙恆!
這種人,怕是不配活着!
他想,衛熙恆至少不是蠢的,就算是真的,也絕不會認!
謝珣:“衛公子已無性命之憂眼下正在廂房。”
舒御史覺得他有點不太好。
“衛策!”
中途,又有忠僕給他遞了四皇子府的消息。
“你這是要屈打成招嗎!”
做完這些,這才緩步跟上。
“衛大人。”謝珣擡步而來,仍舊是人前的儒雅隨和。
她一帶頭,這些達官顯貴自然也跟着點頭。即便是看戲的成分多一成。
很快,姿態壓的很低,給在場的人一併彎腰拱手。
舒御史動作很快,刑部尚書府同舒御史府也不過隔了一條街。等他怒氣衝衝的趕至時,侍從仍舊瑟瑟發抖的跪在國公爺跟前發誓。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姬霍不忘招呼一旁的趙梧。
他被謝珣這麼一提醒,也有了主意。
——可不是麼,那喚李三的還捨不得他死,愣是將人救上來,聽說兩人重歸於好,當着所有人的面,就不管不顧的親起來了。
她溫柔的笑笑:“這是自然。”
畢竟,衛國公府的名聲纔是重中之重。
那侍從所言顯然也有問題,自該一併處置了。以除後患。
姬甀落後一步,鄒府的侍從也自然聽他差遣,他隱蔽的朝幾人做了個殺的手勢。
衛策被舒御史這麼一罵,也清醒了不少。
“你——”
那人瞧見他,嚇得連忙跪地請安。
“儲君安。”
隨從急的不成,他是伺候衛熙恆的,可卻被迷藥麻醉昏迷至今,醒來再不見公子,不免驚恐:“您可有瞧見我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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