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宛和七公主兩人分析數日後,終於理出了路線,兩人穿上男裝,喬裝成範府的小廝,背上小包袱準備出範府的時候,沒想到範遲帶着範江入了府。
兩人準備從小門防出去,卻被騎馬匆匆跑進府中的範遲攔住,這傢伙在府中騎馬,還來得這麼及時,宋青宛覺得,多半是兩人要出府的事被人告發,否則怎麼來得的這麼巧,可是她們做的如此隱密,她怎麼也想不到這院中誰會知道。
後來她才知道,事情就是這麼的巧,也算是運氣不好吧。
宋青宛兩人被範遲攔住後,他翻身下馬,把兩人帶入主院大廳,堂前坐着一身靛藍綢袍的範家家主範江,他正端着茶杯飲茶,看到兩人這身打扮,皺了眉。
範遲爲兩人介紹了其父的身份,宋青宛才知道,自己好巧不巧的居然撞的是範遲的馬,明明兩人可以逃出生天,偏又混進這範府想打探輿圖的下落,也陰差陽錯的跟着一起來了絲州,如今人家父子通了氣,夏國的當朝宰相居然從京城趕了過來,兩人的身份再也沒法掩瞞。
只是不知道李衛可否回京,要是李衛在京城,兩人回去興州了沒有什麼可怕的,最鬱悶的就怕李衛凶多吉少。
兩人就這樣被範江父子帶回了京城,果然是夏國的宰相,短短兩日的時間已經傳遍了整個夏國,樑國和親的公主找到了,且馬上就回京城裡去。
興州皇宮,沒藏氏坐在高堂之上,正聽着底下幾位大臣議事之時,有宮人來報,樑國公主尋到了,即刻就回京,大概明個午時能到,宰相大人傳令滿朝文武明個午時在京城城門外相迎。
年僅四十歲,卻歷經兩朝的沒藏氏聽到這話之時,臉色徒的一變,氣得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範江算甚,真把自己當成了李衛的走狗。”
沒藏氏起身,底下大臣跟着起身,沒藏氏下了臺階,目光在衆位大臣臉上一一掃過,沉聲問道:“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其中一位官居二品的大臣馬辰接了話,“回稟太后娘娘,天下姓李不是姓範,我們大可不用理。”
其他幾位大臣一一附和,沒藏氏沒有說話,她來回踱了幾步後停住,“此時不宜與範江鬧僵,本宮便忍一忍,這樣吧,通知下去,明個午時,你等出城相迎,最好站在文武百官之首,倒要看看範江是何意思?”
馬辰帶着大臣領命。
第二日午時,京城的百姓忽然沸騰,聽說富碩的樑國送來了和親的公主,樑國中原之地,富碩之極,那邊有吃不完的白米飯,溫柔似水的美人兒,聞聲趕來的百姓夾道相迎。
到了午時,城門外文武百官已經曬得一身汗來,身邊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也沒有敢離開或是去喝個水什麼的,就這樣直挺挺的在太陽底下曬着,只盼着樑國公主的車駕趕緊過來。
在衆人的盼望下,樑國公主的車駕遠遠的駛來,不緊不慢的,引來不少大臣心中不滿。
範江父子在前頭護航,後面是樑國公主的車駕隊伍,只有一輛馬車,當時被範江認出七公主的時候,宋青宛乘機說自己只是七公主身邊的丫鬟,於是待遇果然不同了,她得在馬車旁邊一路行走。
就這樣走了兩日纔來到這興州城外,看着前頭那麼多的大臣,她抹了一把汗,心中鬱悶極了,此番進夏國京城,不知道會有什麼等着她,她隱隱有些不安。
一路上範遲時不時過來跟宋青宛說話,都被宋青宛沒有好氣的給應付走了,宋青宛本來幫着範遲還整冶了田地裡的事,瞧着是順手之勞卻給他帶來不少的收益,沒想到到最後還是範遲出賣了她們,她哪會不氣。
範遲也覺得對不住兩人,幾番過來想要道歉被宋青宛拒絕後,他也就歇了心思。
這會兒城門在即,範遲又跑了過來,他坐在高頭大馬上,看着宋青宛,接着他從馬背上跳下來,來到宋青宛身邊,以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那日的事我也是沒有想到你的‘妹妹’居然是樑國公主,先不說這事兒,呆會你們兩進了京城,若是遇上困難,你便來範府找我,我這幾個月不會離京,你們大可放心。”
範遲從身上拿出範府的信物交給宋青宛,要是在樑國宋青宛鐵定不接這東西,要不是他她們豈會回到夏國京城,可是眼下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也還是拿了吧,雖然沒有骨氣了,但是保命要緊,於是收起了信物。
範遲見宋青宛收起了信物,心頭終於鬆了口氣,道:“如今的興州不比以前了,你們進了京,可要萬般小心,你是公主的丫鬟,真出了什麼事,你可別老想着擋在前頭,多爲自己着想。”
宋青宛被他說得心頭七上八下的,本來就有些不安穩,他還說得這麼嚴重。但這話宋青宛卻有些不想聽,雖然這些日子她跟七公主各種毒舌,什麼讓對方先死,自己好逃的話常常出口,可是不可否認,若不是兩人相互扶持,兩人怕是早就沒命了。
所以這種患難的心情再也不是先前的小打小鬧的事兒了,真要有什麼她怎麼可能撇下七公主,雖然這傢伙一向有公主病,她也不是很待見她,但護住她算是一種習慣,於是宋青宛沒有直接接範遲的話,任他說她不聽就是。
範遲說完見宋青宛神遊天外,心裡有些鬱悶,再次確認,“你可聽着了,公主身份尊貴,再怎麼樣他們在明面上也不敢對她怎麼樣,可你是個丫鬟,真要有什麼,首先下手的便是你,你可得自己保護好自己,我爹雖爲朝中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手也伸不了這麼長,也護不住你的。”
宋青宛擺了擺手,“多謝範公子相護,我會多加註意的。”
範遲還要說什麼,可前頭的隊伍已經來到了城門處,他再留下來說話,只會引起衆人的側目,還真把宋青宛給暴露了。
範遲要坐上馬時,又回身說道:“看在你曾幫我治理農耕的份上,我再說一句,吃的用的留點心,你不是會掌廚麼,最好自己下廚。”
什麼意思?
宋青宛正要細問,範遲卻坐上馬背,一夾馬腹,箭一般的衝向前頭去了。
宋青宛站在那兒琢磨着他剛纔的話。
在夏國的文武百官面前,馬車莊嚴的駛進了興州城。
來到了七公主的臨時府邸,聽說這府邸曾是朝中一位大臣的,被夏國皇帝打入天牢後,這豪華的府邸也被沒收入了國庫,這次拿來給七公主用了。
進了府,早沒有看到範江父子的影子了,而府中的下人和護衛卻一直有的,只等兩人住進去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