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等吳倩再出來作怪,派人查找謠言的出處,她就被吳金給關在了吳家的祠堂裡跪着,從此閉門思過,清茶淡飯,直到她嫁出去爲止。
吳倩到這時才知道事情的嚴重,一向視她爲掌中寶的父親居然發怒了,居然把她給扣押了起來,從此以後她在父親面前失了寵,在兄弟姐妹面前出了醜,她在吳家再沒有任何嫡長女的地位可言了。
可是吳倩被關入祠堂纔沒兩日,又有謠言傳她因爲情郎的死而悲痛欲絕,與親人反目,被家人關在祠堂反省。
這下把吳倩這個從小被人捧着含着的貴女給氣出了病來,跪在祠堂就倒地人事不醒。
要是往常,吳倩變成這樣,吳金夫婦不知道會有多心疼,只會立即派人把寶貝女兒揹回去,再請大夫。
可是等吳倩慢慢醒轉的時候,卻發守在她身邊的只有自己的兩個丫鬟而已,連一個探望她的親人都沒有,而她的處境依然沒有變,只是跪在那兒暈死過去,接着又醒來,還是跪在那兒,她再也無力去改變自己的處境了。
而吳倩在舞臺上莫名摔下去的事情被人傳出來去成了爲了避免嫁入皇家的藉口,也不知道怎麼的,這話傳入了皇宮,傳入了樑帝的耳中。
樑帝大怒,第二日早朝,樑帝陰沉的臉下了旨意,他準備選秀了,如今中原局勢剛剛穩住,正是樑帝填充後宮之際,先前京中不少權貴就想着把自家閨女送入宮中,以此穩住家族的地位。
如今得了樑帝選秀的旨,個個都精神抖數,恨不能趕緊把自家女兒送去宮中,可是樑帝立即話鋒一轉,旨意說了,只准五品及以下的官員以及全國良家女有選秀的資格。
這話是赤祼祼的打吳金的臉,吳金身爲二品戶部尚書,因爲管不住自己的女兒與人,害得京城裡所有的五品以上官員都失去了這個機會,哪個會不恨他,一時間吳金成了朝堂上攻擊的對象。
樑帝散了朝,回到養心殿的時候,原本陰戾的臉上忽然舒展開,哪還有上朝時那鬱悶的形象,瞬間變得輕鬆自在,似乎還挺高興的樣子。
他看到忠衛坦付,多說了一句,“今個兒朕倒是高興的,正好乘此機會讓這些權貴死了這條心。”
坦付靜靜地聽着,樑帝還要說什麼,忽然又止了話,他問道:“宋姑娘這些日子都在做什麼?有沒有闖禍?”
坦付恭謹回答:“宋姑娘日子過得平靜,甚少出門,也沒有惹上事兒,只是前不久與七公主殿下狹路相逢,差一點被七公主打,不過七公主最後被吳府千金攔住,宋姑娘也因此免遭罪。”
“吳府千金?”樑帝側首看來,接着哈哈大笑,“又是她,這人倒是幫了朕一個大忙。”
主僕了不再說話。
而那邊德妃的福棲宮裡頭,七公主正起身要走,德妃唐括氏卻也跟着起了身,責備道:“你如今在外設了公主府,就不回宮裡來了,是不是玩野了,在外頭無人管制你,也不把你母妃放在眼中了。”
七公主完顏雪只覺得頭痛,她原本想着今日出了宮就要出城去,那西郊的馬場她沒有玩夠呢,前兩日從塞外弄來兩匹汗血寶馬,她得向父皇討要一匹去才行。
七公主還是依言坐下了,不過卻沒有什麼坐相,靠在軟椅中,手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撈着桌上的點心吃。
唐括氏無奈,只怪她把女兒給慣壞了,但有些話她不得不叮囑,如今孩子不在宮中,她簡直管都管不到。
“你可聽說吳府千金與人暗通曲款的事?”唐括氏問。
七公主卻是譏笑着接話,“這又有什麼,在草原上不少女子與情郎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你……”唐括氏差點氣出一口老血,“以後這種說法不可以再說,咱們已經來了中原就要適應中原,中原人最注重名聲,你看你整天一副男子打扮,哪像個女兒家,你再這樣繼續下去,誰敢娶你去。”
“沒人娶就沒人娶,大不了今年科舉中選個人才了得的郎君,我娶他就是。”完顏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唐括氏卻氣得捶胸,她是怎麼教出這樣的女兒出來的,這些話若是被她父皇聽到還不知道要怎麼指責她沒有教育好孩子。
唐括氏撫平了胸口的煩悶,耐着性子說道:“我叫你別跟那吳家千金走動你就不準跟她走動,你要是跟着這樣的人來往,遲早有一天會把你帶壞的。再說吳府是二品戶部尚書,那個吳金一向與本宮不親近,你以後也少去吳府便是。”
完顏雪無可無不可的點頭,反正沒有把德妃的話放在心上去。
唐括氏接着說道:“與人交往以後要擦亮了眼睛,先前你同我說那吳倩是中原人裡典型的貴女模樣,貝公主在外頭可不放心了,她已經隱約對宋青宛有了好奇心。
於是送走七公主後,唐括氏就派人去查了查那日宋青宛被人擄走後的事。
完顏雪明明已經說了宋青宛被吳府派出的人給抓了去,可是這幾日卻完好無損的呆在院子裡,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的,着實太奇怪了。
很快就被人查了出來,那日請去的一夥人是黑市裡慣用的殺手團伙,而宋青宛回來後,那夥人卻從此失蹤,明裡暗裡派了不少人探查,德妃都沒有查出這些人的去處,她開始懷疑起宋青宛。
這人與她家女兒有過節,中原人向來善謀,這姓宋的又被榮王和壽王同時看中,好在這兩位這會兒都不在京城,否則她那個直爽火爆的女兒怕是招架不住,她得想法子把這人給拔除,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人。
唐括氏當即穿衣打扮,風風火火的往養心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