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頌之的修養極好,我以爲有了昨夜的事情之後,他面對我的時候總會心存芥蒂,可是我想錯了,他一切如常,該帶我吃飯就帶我吃飯,該去公園就去公園,一路上牽着我,就跟所有溫柔體貼的男朋友一樣,臉上始終掛着迷人的微笑。
只不過從那時候開始,他再也不提那些讓我覺得尷尬的請求,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他畢業。
因爲醫學院是五年制的,他畢業的時候我上大三。
“斕斕,爸爸今天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你讓頌之送你去學校吧。”
我看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惆悵了,但是還是嘴硬道:“不用,我自己去車站坐火車。”
爸爸摸了摸我的額頭笑着說:“這都訂婚了,怎麼還這麼害羞呢?”
“我不是害羞,我是要做個獨立的人!”
“好好好,斕斕要做個獨立的人,爸爸快遲到了,就不在家吃午飯了,你吃完飯自己去學校報到。”
爸爸話剛說完就出了門,笑笑前幾天約了閨蜜去旅遊了,家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吃完午飯叫了鐘點工來收拾,自己提了大包小包準備出門,沒想到王頌之來了。
“你怎麼來了?”
“送你上學啊,你爸爸不是開會去了麼?”
我倒忘了,我們家跟他們家向來都是有商業往來的,我爸爸去開會,估計也少不了他的爸爸。
王頌之畢業之後就買了車,一輛黑色的奧迪,不算差,也不高調,他把我的行李一箱箱地搬進後備箱裡,然後很紳士地幫我拉開車門,說道:“請進!”
我被他的滑稽樣子逗樂了,拍了一下他的背說:“怎麼這麼多鬼點子!”
他笑着把我推進車裡,說道:“我這叫禮貌,不叫鬼點子。”
他上了車,踩了油門,我回頭往後座上看了一眼,問道:“後座上怎麼那麼多東西?”
“幫你買的衣服鞋子。”
“買這麼多?”
“多嗎?我不知道啊,你媽媽打電話給我,讓我在開學前幫你買點衣服,我就去買了,我也不知道買什麼好,看到好看
的,就都拿上了。”
我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撫了撫額說:“你幫我買衣服之前把我喊着啊,至少也要等我試過才知道合適不合適啊!”
他握着方向盤,眼睛瞟了我一眼說:“天這麼熱還要出去試衣服,我怕你累着,再說咯,我幫你買的衣服肯定合適。”
我真想反問他一句,他哪裡來的這麼強大的自信!話沒來得及說出口,我的手機先響了,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斕斕啊,現在到學校了麼?王頌之有沒有幫你買衣服?”
一聽這嗓門兒我就知道是笑笑,我無奈地說:“買了,但是也買太多了,哪裡穿得完啊?”
“你這個屎孩子,我對你這麼好,你還嫌三嫌四的!買點衣服還嫌多了,我如果不委託一下王頌之,保不定你又穿着去年的舊衣服去上學了!”
對於穆笑笑的理論,我向來都是舉雙手雙腳反對的,我就一副皮囊,哪裡穿得了那麼多衣服,我一度以爲是因爲我從來不買衣服,所以激起了她的母性,她纔會瘋狂幫我買衣服的,所以我嘗試過自己買衣服,誰知道穆笑笑依舊會給我買很多很多,我算是徹底明白了,她幫我買衣服已經買成了一種信念,不會以我衣服的多或者少而轉移,索性後來我就啥都不買了,從內到外所有衣服都交由她打理。
耳朵被穆笑笑折磨了大半個小時之後,總算清靜了,王頌之看着我一臉無奈的表情笑着說:“你媽媽打過來的?”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你這樣的性子碰到這樣的媽媽還是挺好玩的。”
我衝他翻了個大白眼,他很識相地閉了嘴,專心致志地開車。
清靜了沒幾分鐘,手機又響了起來,是李布依,她在電話裡問道:“斕斕,你幾點鐘到學校啊?”
“現在在路上,估計三點半就到了。”
“嗯,晚上請你吃飯,幫你接風洗塵。”
“好啊!”
李布依已經畢業一年多了,畢業之後沒有回S市,而是留在了X市,進了一家很前衛的服裝設計公司實習,實習了九個多月後終於轉
了正。
我掛了電話有些歉疚地對王頌之說:“晚上我跟李布依一起吃飯。”
“哦。”
王頌之面色不改地接着開車,我覺得我的歉疚多餘了,估計他根本就沒想過晚上跟我一起吃晚飯。
到了學校,王頌之要幫我把行李提上去,爲了方便他進入女生宿舍,我在宿管阿姨那裡填“外來人員登記表”的時候在關係那一欄填了“兄妹”。
我跟王頌之一起向上走的時候,正好我們金融系的系花韓筱雨從上面下來,她經過王頌之身邊時拿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一下他,那種打量的方式讓我非常不開心,我氣嘟嘟地往上走,爬樓梯爬得賊快,王頌之扛着箱子追着我,在經過一個樓梯平臺的時候他一把抓住了我,問我究竟怎麼了?
我扒在樓梯護欄上向下看,指着韓筱雨的身影對他說:“那是我們系的系花,她看上你了。”
“哦,這樣啊,但是這跟你走這麼快有什麼關係?”
我恨不得把王頌之給掐死,我這是吃醋啊有木有?他怎麼就瞧不出來呢?我恨恨地說:“我當然要走快點,省得留在你們身邊做電燈泡!”
王頌之摸了摸我的腦門,一臉差異地看着我:“這說的什麼話,我是你未婚夫啊,你忘了?”
我突然怔住了,是啊,他是我未婚夫啊,我真的忘記了,我拉了拉他的胳膊說:“不好意思,天太熱了,我心裡煩躁,所以亂髮脾氣。”
“好啦好啦,你就這小孩子脾氣,我哪裡會真的跟你計較。”
他這麼一說倒讓我覺得不好意思了,我扯着臉頰勉強笑了一下,說道:“別在這兒杵着了,我們快上去吧。”
王頌之本就是個溫和性子,不管別人說什麼,他都是從善如流的多,他把我東西送進了我的宿舍,對我說:“你先收拾牀鋪,我去把車裡的衣服拿上來。”
“你還真去拿啊?”
“不拿怎麼辦?買給你的衣服我又穿不了。”
“好吧。”
他下去了一會兒把衣服給扛上來了,還順便帶了個碩大的編織袋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