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凱迪拉克凱雷德越野車和一輛寶馬Z4,隨着蔣震的話,在遠方亮起了車燈,然後飛快的朝着這架停在跑道上的灣流G650駛來。
小丑和老二摩擦器兩個人各自佩着一把微聲狙擊步槍,通過身邊的雷達和作戰頭盔上的夜視儀,將那些聽到爆炸聲想要趕過來的貝寧機場安保人員輕鬆的狙殺。
凱迪拉克凱雷德的駕駛席上,是計程車那張略顯滄桑的臉,他扭過頭看向採着奧比昂的蔣震:“這兩輛車在下午時就已經停在機場裡,計程車從不遲到。”
另一輛被臨時噴塗成黑色的寶馬Z4,讓蔣震有些無語的指了一下:“你從哪找了這麼一輛噁心的娘炮跑車?”
“我能在這個狗屁國家合法找到的,臨時改裝後跑的最快的車。”計程車拉開車門下車,走過來看了一眼蔣震身邊的奧比昂,語氣淡然地說道。
寶馬Z4的駕駛席玻璃放下,露出喪鐘小隊臨時隊醫喬迪的那張臉,他有些亢奮的對蔣震叫道:“這可真酷,老天,那就是那個總統?”
“下車,喬迪。”蔣震對喬迪微微點頭示意,然後用通訊器催促還沒在飛機裡撤出來的彎刀和兔子邦尼等人:“快一點,我們還要繼續趕路。”
那邊小丑已經把狙擊步槍拋給了計程車,計程車接槍在手,把小丑的作戰頭盔,彈道電腦以及迷你雷達接收器都佩戴好,接替小丑之前的工作,繼續用狙擊步槍槍殺那些還遠在數百米之外的機場人員。
小丑走過來,蔣震把懷裡已經嚇的有些發傻的奧比昂推給他,指了一下喬迪開來的寶馬Z4:“你先開着這輛車離開,我們留下掩護你一陣。”
小丑用手摸了一下寶馬Z4弧線優雅的車身,對蔣震笑笑:“是不是你提前之後計程車準備了這輛娘炮跑車,所以才讓我留下來?”
不過嘴裡雖然看似調侃,但是動作卻不慢,採着這位奧比昂總統華貴西裝下的領帶,好像牽着一頭大型犬一樣把對方塞上了這輛跑車,然後小丑自己坐到駕駛席上,發動了引擎,寶馬Z4在深夜的機場跑道上,一個靈活的原地掉頭,消失在夜幕之中,甚至都沒有打開汽車大燈。
“你不擔心這傢伙會出問題?”老二摩擦器等小丑帶着奧比昂離開之後,把一名畏畏縮縮從遠處探出頭來張望的機場警察腦袋打爆,開口對蔣震問道。
“就像我相信你一樣,兄弟。”蔣震揚起臉,看向這架飛機。
彎刀,喳喳鳥,兔子邦尼,閃電,萊萊蟲一個個從飛機裡跳了出來。
“上車。”蔣震確定機場方面沒有誰再敢不怕死的朝飛機這裡張望之後,他自己則從背後一直揹着的背囊裡取出一個鞋盒大小的炸彈,固定在了飛機腹部油箱外壁上,然後招呼剩下的這些人擠進了這輛七人座的凱雷德越野車,計程車坐上駕駛席,側過臉看了一下副駕駛上的蔣震,蔣震對計程車做了一個出發的手勢:“我們走吧,紅男爵還在等着我們。”
“出發。”
這輛越野車駛出兩百米左右之後,蔣震按下了手裡的引爆器。
“轟!”
車上的所有人都扭回頭望向那架飛機,包括計程車也用後視鏡掃了一下那架飛機的樣子。
先是飛機腹部油箱外爆起了一團不大的火光,十幾秒之後,飛機整個腹部轟然炸裂,升起了一小團蘑菇雲,幾個人哪怕在高速行駛的車上,都能感覺到機場地面的輕顫。
“那個總統呢?”喳喳鳥的體形算的上最小,所以他幾乎是弓着身蜷在老二摩擦器的腿上,此時一邊開口問話,一邊調整着自己的坐姿。
“被小丑提前帶走了,他們和我們接下來的路不太一樣。”蔣震開口回答道。
老二摩擦器拍了拍喳喳鳥的屁股:“夥計,你如果繼續在我的大腿上的扭來扭去,我可能就忍不住想要抱着你來一發了。”
喳喳鳥用手肘狠狠的撞了一下老二摩擦器的腹部:“你知道人生最糟糕的經歷是什麼嗎?就是晚上和一羣男人一起打飛機,最後回家時卻又坐在了一個同性戀的大腿上!”
一羣人隨之鬨笑起來。
蔣震扭回頭對後面擠成一團的隊員們說道:“其實,我們現在並不回家,而是準備去西班牙。”
“開着這輛車?飛躍直布羅陀?”閃電以爲蔣震是開玩笑。
蔣震搖搖頭:“紅男爵駕駛的那架灣流G550正停在六十公里外的耶蒂爾機場,那是個小機場,只有一條跑道,平時只停靠些貨用飛機,賭徒一個星期前就已經和那個機場簽了合同,今晚,那裡只有我們那一架飛機。”
“真的要飛去西班牙?去那幹什麼?”萊萊蟲把兔子邦尼稍稍朝旁邊擠了擠,用手摸着左臉一處有些紅紫的淤痕,那是被一個特工偷襲打到的,不過那個特工被他用軍刀幾乎是與中拳同時,劃斷了對方的頸動脈,此時他一邊感受着針扎般的疼痛一邊奇怪地問道:“就算你覺得劫持了總統,我們該跑路,也可以隨便找個非洲國家藏起來,比起西班牙,安全係數要高的多,那裡嚴格來說,已經不算是非洲了。”
在閃電,喳喳鳥,萊萊蟲這三個前知更鳥小隊的隊員來說,幹些劫持非洲小國總統的活兒其實並不算太嚇人,畢竟非洲小國的總統含金量還是很低的,而且這裡是非洲,就算是殺了總統,自己這些人隨便找個熱帶雨林或者熱帶草原一鑽,用現有武器佔領兩三個小部落或者村落,就能活的很舒服,犯不着蔣震說的這樣,大張旗鼓的要逃離非洲。
“我們不是去跑路,而是從耶蒂爾機場耗時四個半小時飛往早已經申請好的航線目標地,西班牙的塞維利亞,在塞維利亞機場降落後大概是凌晨一點鐘,四點四十分我們要抵達馬德里,進入馬德里北區的一處高檔公寓,綁架赤道幾內亞流亡政府首領賽維羅·莫託,從灰石國際的三支小隊被襲擊算起,到今晚,我請求富翁從喪鐘基金會調出了多一半的資金,提供給賭徒,讓他來負責所有情報和後勤支持,成敗,就在今晚。”蔣震低頭點了一支香菸,淡淡地說道。
這是他第一次說出整件事。
雖然車上的大多數人,仍然不清楚蔣震帶領他們劫持奧比昂和綁架賽維羅·莫託的目的。
“那德國人呢?當初你不是說,你帶着我們投靠了德國聯邦情報局?你不是依靠德國的情報機構來獲取消息和渠道?”萊萊蟲從黃疸身邊稍稍朝前探出頭,對蔣震問道。
顯然,蔣震剛纔那段話的衝擊對他們有些大。
本來山丘,火焰烏賊這些審判和知更鳥小隊的倖存者,一直以爲蔣震帶領自己乾的事都是爲德國佬服務,這讓他們有足夠的安全感,老實說,如果蔣震當初沒有與德國聯邦情報局接觸,自己這些人很大可能會拒絕蔣震,不會跟他跑來赤道幾內亞幹這種事,背後有情報機構和背後空無一人,那可不僅僅是兩種感覺,更是兩條道路。
“當然,我當然投靠了德國聯邦情報局,但是其實,你要知道,我們這些人之所以還活着,沒有被CIA幹掉,不是因爲有了德國佬站在我們背後而讓CIA顧忌,而是CIA暫時還沒有騰出時間收拾我們,我只是利用這段時間,這一點點時間扭轉我們必死的下場,我們要回到之前的生活,更何況,德國佬不會真正的相信我們,你以爲他們支持我們跑來赤道幾內亞是幹什麼?”蔣震頭也不回的對萊萊蟲回答道。
“先生?那你能告訴我,我們接下來是什麼下場嗎?你TM帶着我們推翻了之前的赤道幾內亞政府,控制了一個傀儡,又劫持了一個前總統奧比昂,現在,你又要把最後一個賽維羅·莫託也控制到手裡,爲什麼?而且你不擔心我們會全部死在西班牙?賽維羅·莫託身邊可是有西班牙特工防止他被奧比昂刺殺的。”閃電皺着眉對蔣震說道:“我希望你回答我,給我們一個答案。”
兔子邦尼剛好擡起頭來,用手拍了拍閃電的臉蛋,然後用指尖摸着閃電額頭上那道傷疤:“閃電,老天,你可是一匹馬啊,你和人類一樣思考,這是個很奇怪的事。”
“我在說很認真的一件事,兔子邦尼。”閃電撥開兔子邦尼的手,認真地說道。
閃電也好,這些從那次突襲中活下來的其他人也好,其實內心仍然還陷在當日那次偷襲中無法解脫,表面上,他們仍然是無所不能的戰爭野狗,壯年硬漢,但是實際上,他們也會恐懼,只是恐懼的問題不同,他們的問題是缺乏安全感,而不是恐懼死亡。
現在,蔣震告訴他們,他們之前心中仰仗的那份安全感,其實不存在,蔣震沒有和德國聯邦情報局有更深的關係。
“你想要幹完這一次就回老家退休嗎?開着除草機,修建自家門口的草坪?或者學學如何烤餅乾之類的?”蔣震叼着香菸扭回頭,對閃電問道。
兔子邦尼執意要帶來的三人中,蔣震覺得只有這個叫閃電的傢伙大腦想的足夠多,這很好,也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