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雪熊小隊背後如同幽靈突然出現的喪鐘B隊,爲這次的交火劃上了一個乾淨凌厲的結尾。
直到除了喪鐘小隊的成員,其他諸如雪熊小隊,林姆巴黑人,曼迪族黑人再沒有人站立或者發出呻吟之後,隊長才垂下槍口,任由隊員們檢查死屍,對還沒有死透的傢伙補上一發子彈。
冰人踩着混雜鮮血和碎肉的泥土走到傳教士身邊:“怎麼樣?”
“嘯鷹,箭豬,舞娘三個掛了,城管和黃疸的屁股上釘了幾個破片,一輛ASLV攻擊車,一百五十個炮灰,希望你能告訴我,我們此時損失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傳教士環視着四周,語氣有些感慨地說道。
冰人點點頭:“兄弟,我們除名了一整支雪熊戰鬥突擊羣,以後這個行業,再不會有雪熊小隊。”
“嗤”的一聲響,雪熊小隊的隊長戰旗此時突然從地上站起身!他剛剛在意識到自己被包抄後,果斷的躺地裝死,等喪鐘小隊的成員過來檢查補槍時,迅速起身,一把軍刀插進喪鐘小隊叫做幸運小子的那名隊員的大腿上,然後制住對方,左手扼住對方的脖頸,右手的手槍頂在幸運小子的太陽穴上。
“噢!Shit!”幸運小子吸着冷氣大聲呼痛,鮮血正沿着大腿部的刀口朝外流淌。
戰旗背靠一顆大樹,把幸運小子擋在身前,大聲開口吼道:“顯然雪熊小隊還沒有除名,冰人隊長。”
絲毫不在意此時二十幾把槍已經擡起來,對準了他的位置。
“你已經不是第一次裝死了,戰旗。”冰人對戰旗迴應道:“當年在克爾特,你似乎就是靠裝死逃過那次必死的戰鬥。”
戰旗開口說道:“那次是被炮彈震昏了,混蛋!哥薩克人從不會膽怯,尤其是我!伊戈爾·莫洛托夫。”
蔣震聽到這個名字感覺有些耳熟,身體的疼痛讓他有些注意力不夠集中,想了十幾秒之後才睜大眼睛:“當僱傭兵果然有好處,能看到戰場上真正的強人,克爾特,哥薩克,伊戈爾·莫洛托夫,大名鼎鼎啊。”
伊戈爾·莫洛托夫,蔣震知道這個名字還是在國內服役時,那時曾經在網絡上流傳一羣哥薩克九十名傘降兵對抗兩千五百名車臣武裝分子,最終與敵人激戰三天全員戰死的故事。
對這種新聞,從軍隊內瞭解的資料總要比網絡上更詳細,所以蔣震和賊鷗突擊隊的隊員們還特意瞭解過這個故事,如果一開始這九十名哥薩克傘降兵就遭遇兩千五百名車臣武裝分子就發生戰鬥,早就全部被對方幹掉,從遇到車臣武裝分子,發現對方人數高達一千五百多人時,當時這些傘降兵的最高長官,營長葉夫秋欣當機立斷,車隊前往附近高地組織防禦,同時發送信號要求其他部隊支援,車臣武裝分子包圍了高地,至此,這羣哥薩克傘降兵想撤退脫身也已經無法實現,只能依託高地的地理優勢頑強防守,固守援軍,但是俄羅斯在兩天之後纔回復說,援軍因爲天氣原因無法抵達,而那時,九十名哥薩克傘降兵已經死亡近半。
這句話基本上已經等於告訴高地上的這一小支勇士,他們被放棄了。
最終的結局就是,在收到這條消息的最後一天,九十人全員倒在高地之上,車臣武裝分子以死亡六百餘人,受傷八百餘人並且武裝分子頭目伊德里斯被擊斃的代價成功突圍,衝出俄羅斯包圍圈。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九十人並沒有全部死亡,有六名勇士活了下來,他們不是苟且偷生,而是最後朝武裝分子發起反突擊衝鋒時,被迫擊炮彈震的昏死過去,這六名勇士中,有一個人的名字叫做,伊戈爾·莫洛托夫。
之所以對他印象深刻,是因爲事後俄羅斯總統爲這些死去或者生存下來的勇士授勳時,只有這傢伙拒絕接受,而且直接選擇了退役,拒絕再爲俄羅斯拋頭顱灑熱血。
“叫你的狙擊手雙手把槍舉過頭頂,然後走出來,再叫你的人開過來一輛攻擊車,我要走了。”戰旗此刻身陷重圍,仍然臉色如常,對冰人說道。
冰人低頭掏出一顆駱駝煙,在手背上戳了戳說道:“我給你一輛攻擊車,你又能去哪?戰旗?你我甚至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我不可能讓你活着離開,戰士永遠是衝動的,我讓你活着離開,你就會無休止的找喪鐘小隊的麻煩,但是你死之後,莫蘭國際顯然不會爲你復仇,像個勇士一樣去死吧,我給你一個機會,和我進行一次決鬥,你可以在決鬥中用子彈打爆我的腦袋,然後我的隊友開槍幹掉你,能讓你死的像個男人,不然就是現在,讓幸運小子鬱悶的爲你陪葬,而你,死的像個膽怯的懦夫。”
說完後,冰人把香菸叼在嘴裡,用打火機點燃:“一支香菸的時間,等我抽完這根菸,你和我手下的身上就會佈滿彈孔。”
“哥薩克人不是懦夫!”戰旗盯着冰人的雙眼看了十幾秒,咬着牙齒說道:“我會在死前打爆你的腦袋,冰人。”
他把槍慢慢的從鯊齒的頭上移開,槍口朝下垂去,鯊齒踉蹌着朝自己的隊友走去,最近的彎刀快步衝過去,把鯊齒拉到自己身後。
“砰!”一聲狙擊槍響起!
戰旗的腦袋在喪鐘小隊所有人的面前,炸成了肉醬,無頭的屍體一頭栽倒在地。
“哥薩克人不是懦夫,但是卻是個在戰場上死掉所有隊員,居然還選擇相信對手的白癡。”冰人叼着香菸說道:“幹得好,劊子手。”
戰旗的腦袋被炸掉的瞬間,蔣震感覺心中一沉,他在冰人說話時,感覺到冰人真的是想和對方決鬥,雖然冰人的語氣輕鬆,故意用點菸來表示輕蔑對手。
“該死的,嘯鷹是我親自從101空降師挖來的。”直到所有敵人都全部被消滅,隊長冰人才扔掉手裡剛剛點燃的香菸,依次走到三具隊友的屍體前,親手扯下了他們的士兵牌。
彎刀,老二摩擦器,雷管,球棒,蔣震,黃疸,野牛比爾,闊佬,劊子手,計程車,強力球,幸運小子,火油……
所有喪鐘小隊的隊員都依次走過來,很多人都紅了眼圈,彎刀更是已經泣不成聲,因爲嘯鷹在蔣震三人到來之前,曾是他的室友,兩人關係非常好。
用工兵鏟在臨時駐地前挖出三個坑,隊員們合力把三具屍體擡起來,放入坑中,最後連同三人的武器,槍械,全部埋了進去。
小隊成員分成兩排站立,傳教士手上捧着那本隨身的聖經站在三座墳丘之前,等待隊長先開口爲三人做最後的悼念。
隊長摘下自己的軍帽,站在這三個連墓碑都沒有的土丘前,語氣低沉地說道:
“我以一個曾經的上級身份評價我的三位部下,他們擁有優秀軍人所擁有的一切品質,勇敢,堅強,出色的戰術素養,他們是天生的勇士。我以一個兄長的身份,在此評價我的三位兄弟,他們懂得尊重他人,懂得關心朋友,懂得愛護家人,他們永遠會被生者銘記。我們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彼此,我們相信對方,把性命交託給彼此,無論他們此時在天堂,還是在地獄,我們終會再見,在再見之前,我要對他們說,等着我,兄弟。”
說完之後,隊長慢慢的退到一旁,傳教士攤開聖經,爲三人做最後的禱告:
“尊貴的主,您是如此偉大,無所不能,我請求您指引三個迷途的羔羊,無論他們曾貧窮或富有,無論他們是否曾聆聽您的教誨,但是此刻,我請求您與他們同在,陪伴他們,指引他們,穿過死亡的深淵,主啊,請賜下你的亮光,使死者得見你的智慧,恩典,真理。阿門。”
“阿門。”喪鐘小隊的隊員開口應和傳教士最後說出的這句短語,無關信仰,只是希望如果真有上帝存在,能眷顧他們的兄弟。
“等這次的任務結束之後,記得提醒我打電話給富翁,讓他從小隊的基金裡撥出三人該得的那份,寄給他們的家人。”隊長看向傳教士,吩咐了一句。
“我會的。”傳教士收起聖經說道。
冰人掃向面前的衆人:“勝利永遠伴隨着死亡,終有一日,我們會和死去的戰友相見,但是現在,收拾裝備,前往礦山,通知曼迪族的老闆,告訴他,現在礦山已經歸曼迪族所有,讓他們派新的炮灰來提供支援。”
“我們不該在現在撤退嗎?”黃疸開口說道:“我們已經解決了對方,任務完成,應該找個醫院處理我屁股上的傷口。”
“小子,你覺得任務結束了?不,剛剛開始,從現在開始,林姆巴族的幕後老闆會聽到礦山被曼迪族佔領的反應會如何,一座蘊含着一億四千萬克拉鑽石原礦的礦山眼睜睜歸了別人?所以,在塞拉利昂政府最終決定礦山歸屬之前,我們都要呆在這裡,不然你以爲爲什麼要有俄勒岡包租公司提供運輸服務?一場今天這樣的小規模戰爭可用不了太多彈藥。”隊長對黃疸說道:“至於你的屁股,喬迪會在今晚搭俄勒岡的飛機趕過來幫你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