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擡頭,她又是那個謙遜,得體的白槿,“抱歉,再來一次吧。”
到底不能全然不在意,白槿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幾個字。
張千氣的連灌了幾口水,身體裡的暴躁才消散一些,他朝蘇賀陽說道:“上午先拍你和南七的戲吧,白槿的,下午再拍。”
南七聞言,把西瓜汁放到一邊。
剛站起來就看見白槿咬着脣,不甘心的開口,“張導,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一定可以。”
張千自古吃軟不吃硬,剛剛也是氣急了才扔劇本。此刻見白槿楚楚可憐的樣子,也有些於心不忍,他嘆了口氣,坐回椅子上,“繼續吧。”
白槿御用化妝師一聽這話,一秒也不敢耽誤,迅速給她補了妝。
這一次張千沒再給白槿特寫,演員最重要的就是眼神戲,很可惜,白槿沒有。
他把特寫鏡頭全往蘇賀陽身上拉,只有全身鏡頭時,才拉回白槿身上。
一場戲在NG了十幾遍後,終於算是過了。
白槿拍完這場,一聲不吭的去了休息室,她助理跟在後面惴惴不安,額頭冒出細汗。
南七往他們離開的方向瞥了一眼,繼續喝着西瓜汁。
蘇賀陽還有一場單人戲拍完,才輪到她拍。
冰冰涼涼的西瓜汁潤着喉嚨,將炙烤般的溫度冰低了些。
“七七!”安安穿着T恤熱褲叫了南七一聲,“你蹲在那幹嘛,我看了,下面一場戲還有二十分鐘結束呢,我們去涼快點的地方吧。”
兩人離得遠,南七隻能隱約分辨出她大概的意思,她站起身往安安那邊走。
安安透過人羣朝她招手,大聲喊:“快點,我買了解暑神器!”
南七加快了步伐,抱着西瓜汁跑到安安身邊。
安安見她過來,手臂攬住南七的腰,一點都不見外的在細腰上捏了一把,“七七,你這腰可真細,不像我,一堆贅肉。”
安安拿手當工具在南七腰上測量了下,又在自己腰上比劃不停,“我的天啊,我整整比你多出來一寸多!”
南七聞言失笑,吸了一大口西瓜汁:“咋地,你羨慕啊。”
“當然羨慕了,楊柳腰是多少女明星的夢啊。”安安忍不住掐了下南七的腰,一臉豔羨。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休息室。
南七問安安,“你說你買了什麼解暑神器。”
安安雙手背在身後,一臉神秘:“等會你看了就知道了。”
南七嘖了一聲。
每個演員都有專門的休息室和化妝間,這會劇組的人都在片場,休息室顯得格外安靜。
南七和安安剛走近一間休息室,就被裡面傳來的尖銳聲音嚇了一跳。
安安和南七對視一眼,兩人站在原地沒動。
裡面傳來聲響。
安安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裡面聲音不大,但一門之隔,足以聽清。
“跟你說多少遍了,我不要用粉色的眼影,你是瞎了還是聾了!你要是不想幹了就趁早滾蛋!”
安安朝南七使了個眼色,無聲說道,“是白槿。”
南七也聽出來了,之前這種情況也被自己和安安碰到過,只是沒想到短時間內能連續碰到兩次。
南七想走,被安安拽住了衣角,“別走啊,再看一會兒。”
南七沉默,這安安真不愧是駱苝苝的朋友,都一樣的八卦。
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沒什麼事,就索性抱着西瓜汁跟安安一起蹲起牆角了。
門內還在罵。
“白槿姐,粉色眼影是......是你早上讓我用的。”助理小心翼翼的開口,她低着頭,深怕面前的女人又跟她發脾氣。
白槿冷嗤一聲,那雙丹鳳眼咻地射向對面“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找你茬?”
助理一下就慌了,囁喏着說:“我,我沒有這個意思的,白槿姐。”
白槿忽然起身,手裡把玩着那盤粉色眼影,邪笑着,“既然你這麼喜歡粉色,不如我幫你上吧。”
她的聲音稀鬆平常,聽在那助理耳朵上卻如魔鬼一般,她嚇得往後倒退好幾步,邊退邊搖頭:“不,不用了白槿姐,你要是不喜歡粉色,我,我幫你卸妝......”
白槿眼底一片冷光,嘴角卻笑着,彷彿是她用慣了這個表情,整張臉扭曲起來,“別怕,我幫你。”
“不要,不要白槿姐,我......啊!”
南七和安安站在門外並不知道里面到底什麼情況,以爲只是一場簡單的發泄。
直到聽到裡面有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她們才意識到不大對勁。
南七一把推開門,安安率先走了進去,兩人站在休息室門口,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助理滿臉淚痕,口腔裡被倒滿了帶着鮮嫩顏色的粉末,塞不下了的,灑在了她的衣襟上,脖子裡。
始作俑者像是看小丑一樣旁觀着,大笑着。
似乎聽到動靜,白槿終於停止了笑聲,看向了門口。
南七快步走過去抱着小助理的腰試圖將她口腔裡的粉末倒出來,“安安,快叫救護車!”
安安沒敢耽擱,掏出手機就打了120。
白槿收斂的嘴角的笑容,坐回了椅子上,雲淡風輕的開口:“就吞了這麼點粉末而已,用得着叫120嗎。”
她抽出一張紙巾,仔細擦拭着手,彷彿剛纔的一切都和她無關。
南七冷着臉,“白槿!你知道這樣會死人的嗎?”
溼紙巾都擦不掉她手上沾到的粉末,白槿厭惡的皺眉,將紙巾扔到了化妝臺上,她冷笑着:“我這些化妝品她哪樣沒吃過?怎麼以前沒事,現在你們來了就有事了?”
安安聽不下去了,她是個沉不住氣的:“白槿,你那些歌迷和粉絲知道你背後喜歡欺負助理嗎?”頓了頓,她諷刺:“或許你這都不叫欺負,叫虐待了。”
白槿神色頓了下,雙眸染上一層陰霾,很快恢復如初,她起身,伸手去扶助理。
助理卻下意識害怕的縮了下,她扶了個空。
白槿手指蜷了一下,從南七手裡將助理一把撈過來,換上了關心的口吻:“沒事吧,都跟你說了異食癖不好,你還總要吃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