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槿雙眸泛着冷意,她冷着臉笑:“小陳,說話做事是需要有分寸的,下午我有灌化妝品給你吃嗎?不是你自己說想要吃,我纔拿給你的嗎。你說說你,有異食癖這個事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用這麼羞於啓齒。”
小陳擡頭看向白槿,嘴巴微微張大,像是想反駁什麼,但最終她緩緩開口:“我......是自己要吃的,不關白老師的事......”
安安聽到這話,瞳孔驟然變大:“陳助,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明明我們在外面聽到......”
安安的話被白槿打斷,白槿嗤笑一聲,眼底勾起一抹譏諷:“安小姐,你也聽到了吧,這跟我可沒關係啊。”
安安幾乎是瞪大了雙眼,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穿着病號服的女人:“陳助,你確定是你自己要吃的嗎。”
小陳點點頭,支支吾吾的說:“是的,和白老師沒關係。”
“......”
安安不再問了。
醫院裡落針可聞,只有空調的呼呼聲在響。
最終張千站起身,“既然不是白槿做的,這事就到這吧,我回劇組了。”
白槿忽然出聲:“張導,既然證明了事情不是我做的,那安安不分青紅皁白污衊我的事總得有個交代。”
“我用得着給你交代?”安安氣不過,她雖然在娛樂圈人微言輕,可家裡條件並不差,白槿這樣的人物她壓根不放在眼裡。
白槿卻是冷笑:“怎麼,你下午在劇組興師動衆的打120,整個劇組都知道我白槿虐待助理了,你不覺得你需要給我當衆道個歉?”
安安氣的直冒鬼火,愣是拿不出話反駁她。
下午的事她們沒有親眼所見是事實,現在小陳這個當事人都親口說了和白槿沒關係,她還能怎麼樣。
一想到要當衆跟白槿道歉,安安就一肚子火氣。
“陳離,你知道大量灌入化妝品,會有生命危險嗎?如果今天我和安安沒有碰到你,你現在就不僅僅只是洗個胃這麼簡單了。”
南七的聲音清清冷冷,卻字字砸在陳離的身上。
陳離用力的咬脣,眼淚從眼眶中流出來,可最終還是一聲不吭。
白槿是她跟的第一個藝人,從白槿剛出道跟到她現在大火,白槿一旦生氣就會把火撒在自己身上。輕則打罵,重則看到什麼就往她嘴裡灌什麼。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吃化妝品了。
白槿說了,化妝品毒性不大,灌一點也沒事。
但是今天,白槿灌了幾盒進去。
陳離啜泣着,有些人天性懦弱。她就是那個天性懦弱的人。
陳離不敢說出真相,只能對不起南七和安安。
南七輕蹙眉頭,看陳離這幅模樣,心裡已經清楚她不會說出真相了。
她扯脣,目光冰涼:“陳離,下一次,你不會有這麼好運了。”
自古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南七拉過安安的手,“我們回去吧。”
安安朝白槿狠狠瞪了一眼,跟着南七出去了。張千揉着眉心,也走了。
病房裡,轉眼就剩下兩人。
陳離抖的更厲害了,她整個人蜷縮在被窩裡,不敢擡頭。
白槿伸手拍了拍她的臉,輕笑一聲:“做的很好。”
陳離眼淚順着眼角滑下來,她慢慢閉上了眼睛。
張千開車將他們帶回了酒店。
安安還在生氣,一張小臉氣鼓鼓的,“爲什麼陳助要撒謊。”
她還是想不通,爲什麼能有人再被害了之後還能幫加害者說話。
這算什麼,斯德哥爾摩嗎。
南七挑了挑眉,道:“這不是很簡單嗎,她害怕白槿。”
“爲什麼怕她?她可以報警啊。”安安不解。
南七說:“要麼是有把柄在人手裡,要麼就是單純的蠢。”
安安嘆了口氣:“那現在怎麼辦,白槿不會真的要讓我們當衆道歉吧。”
兩人走在酒店的長廊,燈光忽明忽暗,映襯着她們腳下的路。
南七問:“那你會道歉嗎。”
安安立刻否定:“當然不會了,我又沒說錯,本來就是白槿乾的,是陳離撒謊,我憑什麼道歉。”
南七聳了聳肩:“那不就得了,你管白槿幹啥呢,咱們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安安眼睛亮了亮,“對,不管她。”
電梯門應聲而開,安安住在七樓,比南七先下電梯。
南七剛想關電梯,就伸進來一隻手,伴隨着一道低沉的聲音:“等等。”
南七連忙按了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身筆挺西裝的蘇賀陽。
“幫忙按一下9層,謝謝。”蘇賀陽禮貌說着,兩隻手拎滿了東西,和他身上的西裝極其不搭。
南七沒多看,幫他按了樓層。
她不太喜歡和陌生人搭話,即便是赫赫有名的蘇賀陽。
電梯上升過程中除了安靜還是安靜。
蘇賀陽先開了口:“聽說你們去醫院了。”頓了頓,他問:“陳離怎麼樣。”
南七沒想到他會主動跟自己說話,她怔了下才緩緩說:“她沒什麼事,洗了胃在醫院休息兩天就能出院了。”
蘇賀陽道:“嗯,那就好。”
南七笑了笑,電梯停在了九層。
蘇賀陽大包小包的走了出去。南七在電梯裡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有些訝異。
大影帝沒助理嗎,這種生活用品還用自己親自去買?
不過她沒思考太久,因爲電梯到了。
南七回了房間,隱隱約約感覺出哪裡不對,直到她把燈打開才發現,江時不在房間。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皺起了眉,她把東西扔在沙發上,給江時打電話。
沒人接,她又打了一次。
還是沒人接。
南七眉心擰成了川字,換了個人打。
這下倒是很快接起來。
“少夫人?”
南七開門見山:“你家少爺呢,去哪兒了。”
江婉人說:“少爺今天去拜訪了一位故人,今晚在這兒留宿,不回去了。”
其實他想說本來少爺打算今晚回京城,只是恰巧那位故人給他家少爺打了個電話,少爺就順道留下來了。
南七緊繃的心絃一下子鬆開,哦了一聲:“行,我知道了。”
想了想,她還是問了一句:“他手機沒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