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遲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足足在原地怔楞了兩三秒,他那雙如鷹般的眼神投向她。
“啪嗒”一聲。
身旁傳來一聲脆響,伴隨着顧遲似笑非笑的聲音:“既然不記得了,那留着也沒用了,不如毀了吧。”
安安頓了頓,回頭一看,顧遲居然把那個玻璃掛件給捏碎了。
玻璃渣子碎在他手掌心,沾染着幾絲血跡。
像顧遲這樣的公子哥,打小就驕養着的,那雙手保養的比女人還好。
此刻卻扎進了玻璃碎渣。
安安心臟發緊,眸色暗了暗,視線瞥向他的手心,最終她還是抿了抿脣,什麼話都沒說,坐上正好趕到的出租車,離開了。
顧遲的視線一直跟隨着那輛出租車,直到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才緩緩撥出一個電話。
夏野瞅到他來電,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他叼着煙調侃:“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不泡妞了?”
顧遲沒心情跟他扯皮,他冷着張臉:“你跟那個姓程的,不是朋友嗎?”
夏野吸了口煙:“TM京城那麼多姓程的,你說的哪個。”
“城南程家的小少爺,程川。”
夏野回想了一下,然後道:“哦,就他啊,他不是最近投資了部戲,自己帶資金組給自己整了個男主角嗎。”
顧遲皺眉:“誰問你這個,我是問你他人怎麼樣。”
夏野說:“就那樣唄,跟你差不多,愛玩,不過好像比你玩的還野。”
“艹。”顧遲罵了一聲,他就知道這姓程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夏野問:“你怎麼突然對他感興趣了?”
顧遲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他跟安安在一起吃飯。”
“安安?”夏野終於提起幾分興趣:“你那老相好?”
“什麼老相好,注意你的用詞。”顧遲不悅道。
夏野“嘖”了一聲,“得,前女友行了吧,你糾結他倆幹嘛,愛吃吃唄,你都跟人分手了還管這,你家住太平洋啊,管的這麼寬。”
顧遲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我不知道,反正看他們在一起吃飯,心裡不爽。”
頓了頓,他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補充:“我是看程川那小子不爽。”
夏野挑了挑眉:“呵,你倒不用跟我特地解釋。”
顧遲:“......”
夏野意味不明的說:“顧遲,你好好想想,自己對安安到底是什麼感情。”
顧遲想也不想的道:“我對她沒有感情。”
開什麼玩笑,他顧遲,從來不會對女人動感情。
在這一點上,他一直迷之自信。
夏野呵呵一聲冷笑:“希望你以後還能堂而皇之的說出這句話。”
顧遲煩不勝煩,徑直掛了電話。
又給助手打了個電話:“去查一下程家現在在做什麼案子,直接搶過來。”
外面不知何時飄起了大雪,細細碎碎地,像是羽毛一般。
安安回到公寓之後,衝了個澡,讓自己因爲顧遲攪的亂成一團麻的情緒清醒一點。
大冷的天,她用冷水洗的澡。
冰涼刺骨的水源能直接從她的肌膚刺激到她痛的快麻木的一顆心。
在顧遲那裡強裝的冷靜,在此刻全部卸下。
一個澡,竟是洗了兩個多小時。
洗完澡,安安顫抖着身體,穿上了衣服,肌膚被凍得發白,連同脣色也是。
她從浴室往外走,剛打算無臥室,門外就傳來一陣敲門聲。
她皺起眉,不知道誰會在這個點敲門。
她本來不打算理,但那陣敲門聲卻越來越急促,緊接着就是一陣大力的踹門聲。
安安頓時一陣心慌,她拿出手機打算報警,腦海裡卻突然閃過一個人影。
她眉心深蹙,朝門口走去,從貓眼往外看。
果然。
門外是顧遲,正一下又一下的踹着門。
大有一副不開門就不罷休的氣勢。
安安忽然從心口竄出一股怒意,她猛地拉開了門。
門被打開了,顧遲帶着一身比寒冬還要凜冽地煞氣和濃濃地酒氣走了進來。
安安站在門口無聲的看他。
顧遲扯開領帶,往沙發上一坐,慢吞吞地脫下外套,然後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安安一直沉默着,不說話,就這麼看着他。
到最後,顧遲‘砰’地一下將手裡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他咬着牙,寒聲道:“爲什麼換密碼。”
他在門口試了那麼多遍,沒有一遍是對的。
以前......以前她的所有密碼都是自己的生日的。
安安看着他,好大一會兒,纔開口:“你到底在鬧什麼。”
在她眼裡,顧遲做的這些就是在鬧情緒。
但她不懂,他到底爲什麼鬧。
他們都分手了,她把密碼換了有什麼不對嗎?
她不光換了密碼,她還把他所有的東西全都扔了。
“鬧?”顧遲表情有幾分猙獰,酒精在他的血液裡不停地叫囂,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邁着步子開始在房間裡來回走動。
從客廳到廚房,從臥室到洗手間。
他的臉色越來越沉,到最後,他猛地摔了下門。
牙呲目裂地盯着門口安安靜靜的女人:“你TM把老子的東西全扔了?!”
安安嘆了口氣,她覺得顧遲可能喝的太多了:“你見過誰把前任的東西留在家裡的嗎?那是對下一任的不尊重。”
“下一任?”顧遲瞪大了眼,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我們才分手多久,你現在就想着下一任了?”
安安雙拳緊了緊,她真是厭惡透了顧遲這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了。
不知道的,還以爲TM是她出了軌。
安安忽然動了,她脫下腳上的拖鞋,朝顧遲的方向扔了過去。
顧遲沒想到她突然的動作,臉被她的拖鞋扔了個正着。
“嘶~”
酒意被打的消退了不少。
“顧遲,我最後跟你說一遍,我們分手了,請你出去,不要再來打擾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
安安冷笑着,說出來的話,刺痛了顧遲的耳膜。
她一字一句的說:“別搞得好像一幅很深情的樣子,裝模作樣給誰看呢小顧爺?你不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很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