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一直沒什麼精神地發着呆,喝酒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的,兩眼放空,像是被抽了靈魂的木偶人。
慕真真說道:“安安,你應該高興,離開了一個渣男。”
駱苝苝跟着說:“就是,顧遲這個花心大蘿蔔,沒跟你在一起之前就不知道處過多少個女朋友了,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你倆分手這事,對你而言,是個好事啊。”
像她們這種圈子,大多數結婚都是身不由己,就連她哥和南七,一開始不都是父母之命嗎,好在他們遇到對的人,後來才相愛。
可是有幾個能像她哥和南七那樣,先婚後愛的。
大多數人都是安安和顧遲。
安安苦笑着點頭:“嗯,我知道。”
其實她什麼不知道呢,她知道顧遲愛玩,也知道他把感情當成遊戲。
可是她就是天真地以爲,自己可以改變他。
沒有人知道她鼓足了多大的勇氣,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設,纔去跟她父親開的這個口。
而她的爸爸爲了她所謂的愛情,腆着臉去顧家求親......
安安閉上了眼,不願意再想這些,她怕自己真的會崩潰。
可是沒有用,閉上眼睛之後,腦子裡浮現出來的就是昨天顧遲退親時說的話。
“我不喜歡安安,她嫁過來對她不公平。”
“或者您覺得您的女兒可以忍受我婚內出軌,那我娶她也不是不行。”
瞧瞧,他是多麼堂而皇之啊。
安安心痛的已經麻木了,她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全數灌了進去。
還沒喝完,就被南七一把奪走:“這是白酒,你瘋了嗎?”
安安笑的比哭還難看:“這不是你要走了,給你好好踐行嗎,不喝酒怎麼行。”
南七給她倒了杯度數低一點的果酒:“給我踐行也不是你這個喝法。”
駱苝苝和慕真真對視一眼,都嘆了口氣,她們和安安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暗戀顧遲的事她們心裡是有數的。
這麼多年,只要碰上顧遲,安安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過。
所以纔會在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沒去阻止。
她們也知道顧遲這樣的男人,很難去爲一個女人收心,可她們是看着安安暗戀了十多年的,怎麼忍心不讓她去試一試呢?
沒想到,這一試,居然把她折磨成這樣。
慕真真說:“一開始就該阻止你的。”
安安搖了搖頭,扯了扯脣:“一廂情願,就要願賭服輸,是我輸了,輸的徹底。”
駱苝苝拍了下桌子:“男人算什麼,你還有我們這羣姐妹!來,乾杯,告別渣男!”
南七:“對,世上不是隻有他一個顧遲。”
慕真真拉着安安站起來,“喝,今晚不醉不歸。”
安安心裡有些感動,她吸了吸氣,是啊,世上不是隻有一個顧遲,她一定會碰上真心喜歡她的。
她舉起酒杯:“爲我十年的暗戀,徹底告別。”
顧遲這個名字,從此往後,在她安安心中,將永遠只是個路人甲。
這次她撞了南牆,讓自己狼狽不堪,她悔悟了,以後的生活,她要做回那個開開心心的安安。
隨後,幾人相視而笑,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彼時尋醉的另外一間包廂。
顧遲已經自顧自喝了不少了,他頭髮亂糟糟地,但那張臉卻還是和從前一樣的不羈。
顧深琅今日也過來了,看着自家這個弟弟,他就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你打算玩到什麼時候,非要把老爺子氣死,你才高興。”
顧遲又喝了一杯酒,神情陰鬱,他哼了一聲:“這場婚事從頭到尾他不是都不怎麼贊成嗎,我現在悔婚不是更得他意。”
夏野翹着二郎腿,夾着煙,也不點着,就這麼拿着:“顧家和安家聯姻的事鬧得滿城皆知,你現在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跑去安家退親,怪不得你家老爺子發火。”
他轉頭看向窩在軟塌上,懶散假寐的某人:“時哥兒,你說顧遲這廝渣不渣,把人小姑娘傷成那樣,怎麼做出來的。”
江時懶懶散散的側躺着,沒什麼精神的樣子:“渣。”
顧遲:“......”
他氣道:“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是被人灌醉了沒意識,屬於被逼無奈,她呢?轉頭就跟姓季的好上了,我說什麼了嗎?”
顧深琅:“你還好意思提這件事,季玄後來出去之後,你又幹啥了?你把人強了!顧遲,顧小公子,小顧爺!這就是你乾的好事兒。”
顧遲煩躁地抓了一把頭髮:“難道你要我看着她被季玄上?”
江時慵懶地翻了個身,淡聲開口:“千杯不醉的顧少爺,也會着了一個女人的道嗎。”
江時的話,無疑戳破了顧遲連日來的自我建設。
顧遲牙關緊咬,盯着江時的背脊,恨的不行。
這廝,總是喜歡戳人痛處。
夏野笑出聲,眉眼處的傷疤都鮮活幾分,他算看出來了,顧遲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毒舌江時。
看着顧遲一副又氣又不敢反駁的樣子,他別提多高興了。
夏野“嘖”了一聲:“一門婚事而已,退了就退了吧。”
顧遲悶着頭不說話,一直喝酒。
顧深琅看他那樣就來氣,懶得再在他身上聊這些,便朝江時道:“你去苗疆,和南七一起嗎。”
江時奇怪地看他一眼:“不然呢。”
顧深琅:“......”是他問的多餘了。這人現在怕是半步都離不開他老婆。
他又問:“什麼時候回來。”
“年前。”江時咳了一聲,說。
這幾日,他的病情好像又加重了,總是反反覆覆地。
顧深琅繞過顧遲,坐到了江時身邊,給他號脈:“你這脈象怎麼比前些日子又弱了一些。”
江時想了一下,慢條斯理的說:“可能是被榨乾了吧。”
“......”
顧深琅一臉黑線,這人現在怎麼這麼不正經。
顧遲“嘖”了一聲,道:“他現在跟他的小嬌妻在一塊,不像你,天天單身狗。”
“嗯,像你,一個不夠還要一堆。”
顧遲氣的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