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七下面還有戲,走不了,只能繼續待在片場,一直到戲拍完,中午的時候她才得空給江婉人打電話。
之所以沒打給江時,是因爲她有預感,這人不會接。
江婉人告訴了南七他們的位置,正好是劇組住的那家酒店。
南七拒絕了劇組的聚餐邀請,回了酒店。
找到江婉人報的房間號,是頂樓套房。
南七按了按門鈴,半天都沒人來開,她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看了看時間。
給江婉人發了條微信:我只在門口等三分鐘,不開門我就走了。
直到三分鐘的最後三秒,門才從裡面打開。
南七蹲在地上腿都快麻了,她暗罵了聲,瞪了江婉人一眼,進了門。
江婉人在她進去後,默默出去了,順手帶上了門。
頂樓的套房很大,南七目光巡視了一圈,纔在藤木椅子上尋到了人。
南七去了衛生間,洗了把臉,肅清市是真的熱,她有些懷念京城的天了。
江時一直看着窗外,旁若無人似地,把她忽視了個徹底。
南七走上前,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裝作不經意般開口:“怎麼來肅清了,顧深琅不是說你不能隨便出門嗎。”
江時不說話,神情冷漠。
南七挑了挑眉:“剛在片場爲什麼生氣。”
這氣壓低的,她都覺得不用開空調了。
江時還是不吭聲,一張臉陰鬱的要滴出水來。
南七嘖了一身,不耐:“你再不說話我就走了。”
江時這纔回頭看她,眉頭蹙着,桃花眼陰沉沉的,渾身上下寫滿了不高興。
“你撒謊。”
好半天,他才冷聲開口。
南七一怔,繼而想到昨晚的事,不由心虛,她眼神飄着:“我什麼時候騙你啦。”她決定打死不認。
江時怒極反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他冷着臉,修長的手指在藤木椅上敲着:“你是忘了我親自給你戴的耳釘了嗎。”
南七尷尬的瞅了他一眼,只好老實交代:“睡了一下午,晚上又睡不着,我出去玩玩還不行嗎。”說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茶色瞳孔微微放大:“你不會就爲了這麼點事跑來肅清找我麻煩吧。”
聞言,江時面色更冷了,一個眼神射過去,南七閉嘴了。
半晌,江時問:“跟你對戲的人是誰。”
南七說道:“蘇賀陽啊,美人骨的男主,我和他有不少對手戲。”
“是嗎?”江時忽而勾脣,那雙桃花眼像是要把南七身體盯出個洞:“看來你很喜歡跟他演戲。”
南七看神經病似的看他:“你從哪兒看出來我想跟他對戲,我只是客觀表明劇本里對手戲多。”
江時扶着椅子直起身子,微微欠了欠身,離南七近了些,他垂下頭,冰涼的手掌撫上她的臉,“南七,永遠不要試圖騙我。”
他的手指太過寒涼,冷的南七打了個顫,她乾笑兩聲,“騙你怎麼了,難道你還能把我吃了嗎。”
人人都怕江時這個變態,唯有南七不怕。
面對威脅,她就跟沒事人一樣,彷彿江時根本不會對她怎麼樣。
江時桃花眼微眯,涼涼的開口:“你可以試試。”
試試怎麼被拆吃入腹。
南七想了想,認爲昨晚自己確實有錯,便道:“知道了,知道了。”
江時又躺回椅子上,閉着眼,聲音不鹹不淡:“你知道蘇賀陽奮鬥了多少年纔到達今天這個位子嗎。”
南七對這個並不感興趣,敷衍道:“我怎麼知道,我又不關心娛樂圈的事。”
“七年。”江時勾着脣,眼底透着涼意:“一個人能有幾個七年呢。”
南七皺起眉,回頭看他:“你想說什麼?”
江時冷嗤一聲,桃花眼懶散的睜開,大手一把撈過她的腰身,“以後再用那種眼神看他。”
他將脣壓在她的眼瞼上,“蘇賀陽七年前什麼樣,往後就是什麼樣。”
南七整個人半壓在江時的身上,她心裡陡然一驚,她蹙眉,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江時的下巴,“我在演戲。”
南七重複了一遍:“演戲你能明白?都是假的。”
江時扯脣:“假的又怎麼?”
那樣專注的眼神,她憑什麼給別人。
南七覺得江時這個人蠻不講理,她耐心告磐:“我再跟你說一遍,那是戲份需要,我既然接了這部戲,就要負責到底。我和蘇賀陽有很多場對手戲,我用什麼眼神對待蘇賀陽,取決於劇本。”
兩人的距離很近,呼吸交織。
江時眼角隱隱抽搐,似乎在極力忍耐着脾氣,他幾乎是咬着牙開口:“南七!”
南七蹙眉,推開他禁錮着自己腰身的手,站起身:“江時,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跑這麼老遠就是爲了來跟我吵架的嗎?”
她脾氣也上來了:“我去酒吧你不讓我去,我演戲你也不讓我演,你什麼意思?管天管地,你還要管人拉屎放屁嗎。”
江時瞪着她,顯然被她這番言論氣得不輕。
南七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這個只知道由着自己性子來的男人。
“蘇賀陽花了七年才走到這個位置,讓他從神壇跌落谷底,只不過是你江時一句話的事。”南七看向他:“可他又做錯了什麼,他只不過是接了個戲,難道就活該倒黴?讓七年的努力付諸東流?江時,你能不能換位思考?”
江時拉着臉,那張桃花眼沒了往日的水汽,陰惻惻的,整個人陰沉的不行。
好半天,他才張口,語氣裡竟夾了些委屈,“你爲了蘇賀陽,跟我吵架。”
南七震驚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苦口婆心一番話教他做人,他的關注點居然偏到太平洋去了?
南七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要淡定,她試圖講道理:“我不是爲了蘇賀陽跟你吵,我是跟你說不要隨意玩弄別人。我跟他只是拍戲,那場戲是導演要求的。”
江時胸口不斷起伏,喉嚨間的癢意越來越甚,他終於壓制不住的咳起來。
咳到最後,臉都漲紅了。
南七連忙就過去倒水給他喝,江時扭過頭不接,眸底驚濤駭浪般,“你爲了蘇賀陽,把我氣病了都可以。”
他陰沉着臉:“是嗎?”
“......”
她又不是故意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