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請了兩天假,連帶後面的週末簡空能在家歇四天。可只老實休息了一天,簡空就又去了醫院。
“那孩子昨天情況怎麼樣?”她問老葉。
“昨天還好,血壓有小幅波動。空少病好些了嗎?”老葉關心的問,胥夜要他和醫院請假的時候已經告訴他簡空發燒不舒服的事。
“我挺好的。”簡空去看了看孩子,“把腹膜透析停了吧,胸腔先不關,再看幾天。複查一下炎症指標。”
“是。”
“胸外那個喝百草枯的,這幾天還好嗎?”簡空又問。
“全靠呼吸機支持,再等不到肺源恐怕……”老葉皺了皺眉。
“哎…”簡空嘆氣。
“空主任,原來你在這…”兒外主任老李看到簡空。
“有事?”簡空看向他。
“這個孩子的事之前網上不是關注度挺高嗎,好幾個媒體想採訪你。”老李笑着說。
“老葉你去打發了。”簡空沒興趣。
“別啊,院長的意思是讓你接受採訪。”老李阻攔道。
“他如果不怕我亂說話就行。”簡空想了想。
“……”老李覺得要不還是推了那些媒體好了。
簡空走出去,看到果然有幾個擡着錄像機,手裡拿着麥克風的人,把胸前的工作牌摘下放在了口袋裡。
“請問你見到空主任了嗎?”拿着麥克風的一個年輕人問簡空,他認爲主任至少該有40歲左右,簡空顯然不是。
“還在裡面。”簡空平靜的回答,繼續往前走。
於是就這樣年輕人把自己要採訪的對象錯過了。
簡空回到公寓,胥夜坐沙發上,“回來了。”語氣並無波瀾卻又像暗藏洶涌。
“呵呵呵,是啊,回來了。”簡空慌了一下,早上她騙胥夜說想吃他們公司附近的餃子,誆胥夜去給她買,然後他一走她就偷偷跑了。
“解釋。”胥夜冷着臉。
“解,解釋什麼,我又沒幹壞事,我去醫院,我對自己病人負責有錯嗎,我師父要知道我這麼敬業,肯定讓老葉給我加大雞腿,你這,簡直,簡直,無理取鬧,對,就是無理取鬧!”簡空心虛得很,索性先發制人。
“你自己就是個病人,你理別人那麼多做什麼!”胥夜面若寒霜。
簡空愣了,她現在是不是該學師父說教說教。
“別人的生死我不管,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好好的。”胥夜站起身,將她抱到懷裡,聲音有些沙啞。
簡空靠着他不敢動,她知道胥夜的意思,他和她的冷漠不一樣,他並不是真正無所謂別人的生老病死,他只是太害怕失去她,害怕到她有一點點不好,他都會感到痛苦。
好一會,胥夜鬆開她。
簡空去房間卸了喬裝,換了衣服,看到飯桌上胥夜買回來的餃子,過去坐下默默地吃着。
“還發燒嗎?”胥夜也過去坐着。
“不燒了,已經好了,不信你摸。”簡空擱了筷子,把胥夜的手放到自己額頭上。
可吃完餃子沒多久,簡空就又開始發燒,整個人暈乎乎的,卻不敢告訴胥夜,太打臉。
退燒藥在電視下面的櫃子裡,怎麼樣才能躲開胥夜拿到呢,簡空糾結。
“我想喝奶茶…”她覺得做一杯奶茶的時間應該夠。
“過兩天。”胥夜把工作上許多要看要籤的文件都帶了回來,正翻着。
“我現在就想喝。”簡空要求。
胥夜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你臉怎麼了?”
“啊?”簡空條件反射的想摸臉。
胥夜卻更快的摸了摸她的額頭,然後整個人風雨欲來,去櫃子裡拿了體溫計和退燒藥。
“自己量還是我幫你。”胥夜語氣凌厲。
簡空弱弱的自己拿起體溫計,等了五分鐘,又拿給胥夜。
“吃藥,然後去睡覺!”胥夜命令着。
“你不要那麼兇,你一兇我就想哭。”簡空眼眶已經紅了。
“……”胥夜暗暗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去給她倒水。
“胥寶寶…你別生氣了。”簡空乖巧的把藥吃了。
胥夜不想說話,怕他一說話她又要怪他兇,將她抱到牀上,空調調了合適的溫度,蓋好被子。
簡空見他又要去廳裡看文件,拉着他的手。
“聽話…”胥夜不得不開口。
“之前有人說過人生病的時候會容易脆弱,脆弱就容易衍生各種負面情緒,像自卑,無助,孤獨,絕望……我現在情緒就很負面,我要你陪我睡。”簡空搬出胥夜曾經的話。
“呵,好,陪你睡。”胥夜硬是被簡空逗笑了,他自然記得這番話,然後躺到她身邊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