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柴清把放着母親骨灰的盒子藏好,想着改天再擇地埋葬,不知道當年所住的那個家怎麼樣了?
母親終歸是愛着那個男人的,還有那一隅她和母親所住的小院子,如是埋在母親最愛的那個荷塘裡,她應該會很高興。
可是年幼的記憶已經太模糊,而且那時她從未出過府門,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府邸到底在哪裡。
看來是要派人去打聽,索性都是姓柴,要說是遠親,也說得過去。
“小姐,我怎麼覺得你從萬塔寺回來之後,眉頭皺地更深了。”敏春點了點柴清的眉心道,“是籤求得不好嗎?”
“這籤文不知所云,哪裡看得出好不好啊。”水靈兒從袖子裡拿出柴清求完就交給她的籤文,道:“你看鳳凰淚盡,浴火重生,這終模棱兩可的話,我也會說,哪有什麼準不準,好不好的。”
“奇怪,塔寺的和尚聽說是很準的,怎麼批這麼一句話給小姐?是不是小姐香油錢沒給夠啊?”敏春接過那個字條,問道。
水靈兒白了敏春一眼,“要是那和尚爲了香油錢,亂批掛,也就不是什麼六根清淨的出家人了。”
敏春撇了撇嘴,頗有些失望,走出去,“我去準備晚飯。”
待敏春走了之後,柴清想了想,對水靈兒道:“水靈兒,明天幫我上街打聽一下,十幾年前吏部侍郎柴榮的府邸。”
當年是全家遭屠殺,打聽起來應該是不難,水靈兒現在算得上她最可以信任的人,她既然可以走也不願走,段君揚又不管帝都的事了,又把自己懂武的事情說了,以後有什麼事倒是都可以託給她去辦。
“是小姐真正的家嗎?”水靈兒憶起柴清從萬塔寺出來就一直捧着一個黑盒子,一回府便把它藏好,現在又打聽同是姓柴的人家。
“家嗎?也許算吧。”
見柴清神色不對,水
靈兒便也不再問,只道:“我明天就去打聽。”
翌日,一早水靈兒便出門,不到片刻就回來。
“這麼快就有消息了嗎?”柴清有些驚喜道。
“嗯,小姐要打聽的吏部侍郎是不是十幾年前慘遭滅門的柴榮?”
柴清點了點頭,問道:“怎麼了?”
“那柴家因爲一夜之間遭人滅門,府邸被視爲不幸,一直荒蕪,直到三皇子得勝榮歸,又要娶親,擴大了府邸的建設,把原本荒蕪的柴府也並進敬南王府了,這事不用打聽,我只消出去,茶館裡便有人在說三皇子戰神附身,不懼這些鬼邪之事。”
水靈兒一說完,柴清的眉頭皺地越甚,敬南王府她可怎麼進去的了,何況既然是擴建,那荷塘不知是否也沒有了。
想着不免有些神傷,無論如何要想辦法先進敬南王府看看,況且她也很想見見墨舒,問清楚一些事情,但是怎麼才能進去呢?
敬南王府肯定是守衛森嚴,即使水靈兒武功高強,恐怕也無法輕鬆帶一個人進去,明着進去是最好的,怎麼個明着進去法呢?
祈浩天應該可以很容易就進得去,但是如何可以讓他帶她去呢?而且要找什麼理由說要進去呢?這些全都是問題。
“小姐想要進敬南王府嗎?”水靈兒問道。
“你有辦法嗎?”
水靈兒道:“有是有,但是可能要小姐委屈一下,一般這些王府大宅,吃穿用度都應該是由王府裡的人採購的,再由外面的人送進去,其他人的身份都是檢查甚嚴的,只有一項,侍衛們應該容易放行一些。”
柴清瞬息間會意過來,淺淡一笑。
剛入寅時,夜深如水,除偶有的犬吠和打更的聲音,萬籟俱靜。
敬南王府的後門,三個粗布灰衣蒙着鼻子的人和守門的侍衛打着交道。
“李老頭,今天
這兩個怎麼是新面孔?”侍衛捂着鼻子,問着帶頭的。
帶頭的老漢道:“家裡老婆子生病了,女兒在家照看着,這糞一天不挑都不行,所以拉了兩個侄子來幫忙。”
說着老漢走近了侍衛一步,那侍衛連連後退,揮了揮手,“進去吧進去吧。”
老漢挑起裝糞的桶子,對這後面兩個交代:“王府的規矩是要在寅時過完之前出來,兩個小子勤快些,手腳麻利點。”
兩人應了聲是,跟着李老頭進去。
一進王府走到茅廁旁邊,老漢就道:“府內擴建的地方就是西南面那裡,你們速去速回,休要連累老漢我呀。”
只見個子稍小的那個掏出一錠金子,塞給老漢道:“知道了,到時就在這裡回合。”
“走吧。”個子高些的從挑糞桶裡拿出一個布包,對小個子的道。
兩人快速朝西南邊走去,途中碰到些侍衛也都險險躲過。
敬南王府頗大,直到走到最偏僻的一隅,柴清纔看到荷花池,許是因爲還沒改建完畢,那院子除了牆垣被推倒成斷壁之外,其餘都爲又什麼改變。
柴清佇在那裡,有些發愣,這個院子,裝滿了她五歲前所有的回憶,來到這裡,早已遺忘的母親的樣子,彷彿可以想起來一點。
“小姐,要快。”水靈兒見柴清愣住了,催促道。
這個院子確實是看到了,但是,若他們還沒動工,那孃的骨灰也不能埋在這裡,她這邊剛一埋完,明天他們便把這荷花池鑿了,這個該怎麼辦?
“水靈兒,你先拿着,在這裡等我,我去個地方就回來。”柴清把手上的布包遞給水靈兒。
“小姐,小.......”話音還沒落,柴清已經朝主園跑去。
到了主園,柴清望見門窗內有一剪影,想一窺究竟,只聽一個聲音冷冷地響起:“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