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在帝都北面,雖然離的不遠,但都是高山要領,實屬荒蕪之地,這樣大隊人馬大約要走上三天。
傍晚十分,祈浩天下令安營紮寨,柴清下了馬車,士兵們燃起篝火炊食,忽然停放馬匹的樹叢中有一絲騷動,衆人碰着手邊的兵器,嚴正以待之時,慕容思從樹叢中冒了出來。
鐵騎營的人不識慕容思是何人,有士兵要上前捉拿之時,祈浩天開口道:“退下,這是本皇府裡的書童。”
士兵聞言,紛紛退下。
慕容思藏在放着糧餉的馬車裡,顛來倒去就是一路,餓的早是前胸貼後背,不客氣的拿過祈浩天手上烤好的山雞,邊咬邊說:“我已經來了,你就不要趕我回去了。”
“本皇倒是不知道公主原來這麼離不開我。”祈浩天早就知道慕容思肯定不會這麼容易死心,她現在出現,倒也不覺得奇怪。
這旁邊坐得便只有他、柴清、還有慕容思,所以也不用再隱瞞。
慕容思白了祈浩天,把身子挪了挪向柴清,問道:“這種輕薄無賴之人,有什麼好喜歡的?”
祈浩天鳳眸一眯,饒有趣味地看向柴清,靜待她的回答。
“那皇子妃呢?覺得六爺有什麼地方值得喜歡的?”柴清軟軟地把問題拋回給慕容思。
慕容思心思沒那麼沉,嘟噥了句:“我是身不由己,迫不得已。”
身不由己,迫不得已,呵,也許在萬塔寺之行之前,她也可以這樣說。但是現今明知是段君逸布的局,她卻已經心甘情願的踏進去。
祈浩天望着柴清垂下的眼簾,眸色深了深。
篝火給白皙的臉頰印上了一層紅暈,柴清垂下的眼睫在火光的映襯下,像一把小小的掃把,投影在下眼瞼處。明明在他身邊,神思卻是抽離的。
“六皇子,帳篷已經搭好。”小兵來報。
“嗯。”祈浩天罷了罷手,揮退士兵,挑着眉梢對這慕容思和柴清道:“兩位愛妃誰來侍寢啊?”
饒是說出來也沒人信,素有風流之名的祈浩天,娶了兩個美貌如花傾國傾城的佳人,竟然
同房而眠都還未周公之禮。
慕容思又挪後一步,“我可是和你說好......”說着看了眼柴清,便頓了聲音,這事是不能讓旁人知道的。
“除卻士兵們的營帳,一共就只有這一個帳篷,就算兩位都無此意,今晚也不得不委屈一下了。”祈浩天瞟了眼柴清,緩緩道。
語畢,祈浩天便起身走向營帳之內,慕容思隨在其後,柴清慢慢行至。
帳內只有一張牀,一張長桌,兩條椅凳。
慕容思心思一轉,對祈浩天道:“我素知六皇子是個憐香惜玉之人,自然是不會虧待嬌妻,眼下這牀只能容下兩人,六皇子......”
話已至此,祈浩天還有什麼可說,做了個請的姿勢,自己抱了一牀被子,走到長桌旁邊,這桌子雖長,卻不及祈浩天的身長,蜷着有些吃力的樣子。
慕容思不客氣的早早上了牀鋪,柴清猶豫了一下,走到祈浩天身邊,“六爺,不如你到牀上去睡吧,這桌子......”
話音未落,祈浩天便翻身起來,脣瓣勾起涼薄的微笑,“清妃倒是善解人意的主兒,本皇和皇妃不成你美意,到顯得矯情了。”
說着便上了牀鋪,慕容思睜大眼睛看着這一系列的變化,待要開口發對,祈浩天已經不着痕跡地點了她的穴道。
“公主安寢吧。”掀起被子,祈浩天依着慕容思就寢。
柴清熄了燈火,上了桌子,閉目而眠。他明知她的目的不單純還留她在府裡,祈浩天眼底的情意她怎麼會沒有看到,而自己對他除了利用便再無其他,給過希望再使其幻滅,她經歷過,便不想他再經歷。
慕容思性子簡單,與他不可謂不匹配。自己終將是個傷心之人,又何必連累別人呢?
就這樣,第三日傍晚到達甘州的瀧澤縣,這個縣城還不若帝都附近的村落,連知縣的府衙都青瓦石楞,殘破不堪。
由知縣馮德介紹,這個瀧澤縣是土匪搶掠最爲昌盛的地方,幾乎是稍有點錢有點能耐的都搬走了。
拿出地圖,低頭研究。
流匪是以嶽
杭一脈象爲根據,想周圍山下村民和途經的商旅打劫,不過說來也怪,這幫土匪只打劫錢財和掠去了年輕貌美的女子,但是卻從未殺過一個人,連對付朝廷派來的人也都是擒拿爲主,再讓朝廷用贖金把他們贖回去。
知縣馮德到道,這幫流匪本來是四散開來,沒有統一的組織,後來一個叫賀江的人分別挑了幾支流寇裡面的最能打的人,而後統一了流寇。
流寇本都是逃兵,大概有五六百人,一羣紀律鬆散,只是以打劫爲生的匪類,自從賀江統一了流寇之後,儼然是一直正規的軍隊。帝都也派過一些人來治理匪亂,最終都是失敗而歸。
他們佔據嶽杭山最易守難攻的地段,已經在上嶺紮寨,名爲賀江寨。
祈浩天聽完馮德的敘述,開口道:“那賀江是何許人也?”
既然能做這麼多事,收復這些流寇歸己所用,自然是不簡單。
“這個賀江,據聞是三年前中了武狀元,卻沒有入仕爲官的江湖草莽。”
“哦?中過武狀元,卻不入仕爲官,到這山嶺之中佔山爲王了啊......”祈浩天手指扣了扣地圖,略有所思。
是夜。
“大當家,帝都來的一千鐵騎營已經在瀧澤縣駐紮了,領隊的是狗皇帝的第六子,你看我們要不要......”
只見虎皮軟榻上,一個衣衫凌亂,帶着靡旖之色的男子張口接過女侍餵過來的葡萄,鬆散的領口露出蜜色結實的肌膚,半闔着眼睛似沒有在聽。
“連兒子和鐵騎營都派出來了,看來是有心除掉我們吶。”賀江微睜開眼睛,如黑寶石般的眼睛初入端倪,加上刀刻般的五官,給人說不出的恣意邪肆之態。
“大當家,我們該怎麼辦?”疤臉男人不無擔憂問。這一千的鐵騎營可不是吃素的,要對付起來恐怕沒那麼容易。
“王猛,擒賊先擒王,知道該怎麼做了嗎?”賀江接過美俾的手上的酒杯,一口氣喝完,“六皇子素來以風*流出名,不知這次可有帶美*人同行。”
王猛呵呵一笑,答曰:“屬下明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