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可燃直言不諱地指出官非池阻攔她見唐茵,一定是想隱瞞什麼。
上官非池卻神色平靜:“好……我讓你見唐茵……不過,你覺得你會問出什麼來?”
是啊,她能問出什麼來。
唐茵能告訴她什麼。
見她不再要求見唐茵,上官非池狠狠咬了她的嘴脣,下牀去。
他起身去外面,他總是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忙。
上官非池回到辦公室,立刻召集丁羽。
鬱可燃太反常了,去了一趟易雲家,便忽然氣勢洶洶地要知道真相。
是誰,讓她下定決心,查出夜卡事情的真相?
易家,太可疑了。
鬱可燃坐在房間裡,撥打了意大利的電話。她只從凰北玥口裡得知夜卡的事情,自己卻沒有親自問過意大利。
“您好,這裡是馬蒂斯先生的私人會館……”電話裡傳來禮貌的男音。
“我叫鬱可燃,請讓馬蒂斯先生接電話……”鬱可燃決定找馬蒂斯問清楚。
過了一會兒,有個禮貌的男聲道:“您好,鬱小姐,我是馬蒂斯先生的私人助理。他現在因爲夜卡先生的去世心身俱疲,不便接待您。有什麼問題,我可以幫您解答。”
“……我是夜卡的姐姐,我想問夜卡出事在什麼時候?”
“鬱小姐,上個月15日,一羣劫匪綁架兩個孩子,夜卡先生便追出去了,最後失蹤,一個星期後,我們纔在碼頭的集裝箱裡發現他……是上官世家派人做的。”
“有證據麼?”鬱可燃咬牙切齒地問。
“當時抓到一個劫匪,脊背有上官世家特務營的刺青……”
“好……我知道了。”
看來那件事跟掌握上官世家特務營的沙子鷗脫不了關係。
他綁架了孩子,或許也殺死了夜卡。
可是怎麼逼迫沙子鷗說出真相?
她真笨啊,與其問跟上官非池一條心的唐茵,不如去問沙子鷗。
沙子鷗和唐茵的關係錯綜複雜,他似乎對上官非池並不是完全忠心。
她該怎樣讓沙子鷗開口呢?
鬱可燃走出房間,在特首府轉了一圈,卻沒看到沙子鷗。
那傢伙,去了哪裡?
……
沙子鷗此刻正走進一間酒吧。
他推開包房,黑暗裡坐着一個神秘的男人。
包房門關上,沙子鷗身後立刻出現兩個男人,扛着武士刀架在他脖子上。
啪嗒,沙發上那個神秘的男人將一沓照片扔在了桌子上。
沙子鷗走過去,翻看那些照片,臉色刷白。
“如果不想上官非池看到這些照片,那就跟我去一趟易雲家……”
男人開口了,聲音有些熟悉,沙子鷗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男人是凰北玥身邊的心腹蒲生阡陌。
……
鬱可燃就這樣熬了一天,第二天,忽然看守易家的特務營常青再次來接鬱可燃,說易夫人想鬱小姐,所以接鬱小姐去聚一聚。
上官非池自然是放行。
鬱可燃一路來到易雲家。
今天,常青把所有的看守都撤到房子外圍,鬱可燃走進客廳,被杜蕾斯帶到餐廳。
凰北玥正在餐桌前坐着,餐桌前擺放着一壺茶,桌子上放着兩隻杯子。
而他旁邊,竟然坐着另外一個她找了好一會兒的人。
沙子鷗!
沙子鷗臉上青紫,似乎剛被人打過。
他擡起眼睛看向鬱可燃,抿着嘴脣,一言不發,臉色沉鬱灰敗。
與他的沉悶陰鬱相反,凰北玥卻有條不紊地倒了一杯茶,遞給沙子鷗:“既然鬱可燃來了,你就把跟我坦白過的話,跟她再說一遍……”
他聲音清淡,卻飽含威勢,讓人無法抗拒。
鬱可燃神情緊張起來。
凰北玥果然很有手段,這麼快就找到了沙子鷗,逼迫沙子鷗交代出真相了麼?可是沙子鷗對上官非池忠心耿耿,他會說些什麼呢?
沙子鷗會不會實話實說?
她拉開椅子坐下,認真地看着沙子鷗:“告訴我,你去意大利都做了什麼?”
沙子鷗冷笑一聲:“那天,先生和馬蒂斯談判失敗,馬蒂斯不願意交出孩子,於是先生派我去意大利綁架兩個孩子……綁架倒是綁架了,沒想到衝出了一個夜卡……”
鬱可燃神情緊張:“你殺了他?是你殺了他?”
沙子鷗搖頭:“看到夜卡追來,我就把夜卡綁了起來,通知上官非池,第二天上官非池趕到意大利……”
夜卡聲音停頓了下,似乎再回想過去:“上官非池到了意大利後,自己待在關夜卡的廠房,卻命令我帶人出去……他自己跟夜卡在廠房裡待了一會兒,我聽到裡面傳出不少槍聲,我們沒敢動……大約半個小時後,上官非池走了出來,讓我進去收拾一下……我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夜卡身上都是槍子兒……”
“你騙我……”鬱可燃當即激動起來,站起來指着沙子鷗:“上官非池哪裡得罪你了,你竟然污衊他……”
凰北玥冷冷道:“小燃……”看來,她全心全意信任上官非池,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
那她叫他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又有什麼意義?
無論他和上官非池誰清白,誰骯髒,她只相信上官非池。
沙子鷗冷笑:“先生以前對我很好,可是現在……他表面對我客氣,卻無時無刻不想除掉我……我沒辦法,只能將真相全盤托出,還希望若子鷗在華東待不下去,還有南方可以收留我……”
“我明白了,”鬱可燃憤怒地看着沙子鷗:“你待在上官非池手下感覺不安全,所以才背叛他,污衊他……”
沙子鷗冷笑,不再多說什麼:“鬱小姐,真相就是如此,你愛信不信。”
鬱可燃還要再說,忽然,凰北玥一掌拍在桌子上。
他站起來,臉色冷凝:“小燃,看來我不能再把你留在東京了。我們這就走。”
他擊了一掌,餐廳門被推開,蒲生阡陌和凰山走進來:“少爺,咱們要撤麼?”
凰北玥扯住鬱可燃的手臂,走向餐廳門外:“撤。”
鬱可燃忽然慌亂起來:“北玥哥,不,我不走……”
凰北玥一把拽住她的衣領,將她拉近他身體,他俯視着她,她幾乎能聽到他急促的喘氣聲,他眉骨低垂,漆黑的瞳仁深如寒潭,誰也不知道平靜的眼底壓抑着多少驚濤駭浪:“鬱可燃……你不過仗着我喜歡你……”
她有些緊張,想掙脫,他卻牢牢禁錮她的身體。
“你要真相,我便冒着暴露的危險去找沙子鷗……可惜,你卻根本不相信真相,你也不相信我……那你要我證明自己的清白有什麼意義?”
鬱可燃心虛,拼命地搖頭:“北玥哥,對不起,我沒辦法跟你走,我還沒問過非池……”
“總之你不相信他是殺人兇手罷了……”他嘆口氣:“不過我也不會再放你離開了……我們這就走……”
鬱可燃拼命搖頭。
他忽然冷笑:“你就這麼不想離開?”
忽然杜蕾斯驚慌失措地跑過來,喊道:“不好了,上官非池的車隊來了,已經將常青的衛隊接下來,他們馬上就衝進房子裡了……”
是誰告了密?
沙子鷗嚇了一跳,臉上都是冷汗:“鬱可燃,你好卑鄙,是你通知了上官非池?”恍然大悟一樣,冷冷睇着鬱可燃:“我明白了……”他臉色多了一絲憤怒:“你剛纔阻攔凰少離開,是想等上官非池來吧……你和上官非池……都說好了……”
“不……”鬱可燃搖頭:“我沒有告密……”
凰北玥看她緊張,拼命搖頭的樣子,神色緩和:“小燃,我相信你。”
蒲生阡陌和凰山將餐廳門關上,打開餐廳的窗戶:“少爺,咱們還有三十餘中忍和下忍,足夠拼一把,掩護您逃走……”
逃?
聽到這個字眼,凰北玥臉色一痛。
忽然,砰然一聲巨響,餐廳門被踢開,上官非池已經帶着人站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