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可燃下了車,發現自己來到她從來沒有去過的郊外。
一所簡陋的屋子前站滿了荷槍實彈的男人。
最前面那個,很面熟,鬱可燃眼眶忽然溼潤了:“丁羽?”
丁羽卻只當沒看到她,反而對屋內喊道:“mark博士,找到她了。”
這下,鬱可燃的震驚非同小可。
她沒聽錯吧,她難道快要見到mark博士,hp計劃的主要研發人員唐茵?
她不是跟上官非池一起被埋在hp廢墟里了麼?
前一段時間,鬱可燃剛得知上官非池真正的死因,不是死於爆炸,而是死於病毒變異。
而唐茵,此刻在這裡出現,意味着什麼?
她的病毒在體內也產生變異了麼?
她當時怎麼逃出來的?
上官非池死亡的真相,恐怕只有她一個人知道了吧。
鬱可燃心臟怦然跳動,目不轉睛地盯着屋子。
一個身材高挑的短髮女人從屋內走出,乾淨利落的短髮,四肢健康,與常人無異。
只是唐茵雙瞳呈現出一重紅色,與鬱可燃發病時候的眼睛顏色一模一樣。
鬱可燃知道自己一旦變異,便會產生瞳仁灼紅等症狀,唐茵大概就是第二個自己了。
唐茵看到鬱可燃,神情變得高深莫測,甚至那雙嫵媚動人的眸子露出一種類似憐憫的目光,她轉身走進屋子:“鬱可燃,跟我過來。”
鬱可燃和令狐宴對視一眼,鬱可燃輕輕道:“在這兒等我。”不由跟着唐茵走進屋子。
令狐宴想了想,也跟了進去。唐茵看到令狐宴進來,並沒有讓他出去。
他是上官非池的至交好友,知道真相也無妨。
唐茵從包裡拿出一個光盤,道:“鬱可燃,別來無恙。你一定很想知道十七少真正的死因吧,這個送給你。你看了就知道你自己有多傻了。”
鬱可燃臉色刷地白了,唐茵說,十七少真的死了。
他真的死了啊。
雖然告訴自己他已經死了,可是她一直不信。此刻聽唐茵親口說,她忽然覺得五雷轟頂,有些承受不住,身軀不由顫抖地厲害。如果不是唐茵眼快扶着她,她恐怕要摔倒。
唐茵把光盤放在茶几上,便轉身走到一邊。桌子上放着播放儀器和一臺簡陋的電視機。
令狐宴站在鬱可燃身後,不由道:“可燃,我幫您把那光盤扔了吧。”
鬱可燃穩定了身形,臉色蒼白,道:“不,我倒要看看她的目的。”鬱可燃將光盤塞進影碟機,打開電視。
唐茵瞟了一眼令狐宴:“你大概早知道真相了吧?”
令狐宴垂下眼簾,默認:“真相太過殘酷,我怕小燃承受不了。”
“那你也不該包庇作惡的罪魁禍首。讓她早些看清那人的真面目,不好麼?”唐茵冷冷道。令狐宴無話可說,只能垂頭,和鬱可燃一起看向電視畫面。
電視裡出現了一間黑漆漆的屋子。屋子中間綁着一個血淋淋的男人。男人艱難地擡起頭,眸子如同天狼星,漆黑凌厲,眼尾灼紅,天啊,那流滿鮮血的臉不就是……
“上官非池!!!!他是十七少。”鬱可燃轟然從沙發上站起,手指着正試圖關掉電視的唐茵:“博士,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唐茵淡淡道:“十七少沒有被炸死,但是他感染了病毒,被大批軍警驅趕到了疫病災區,不僅如此,還被人抓住上了酷刑,他死的時候,身體被槍子和刀子弄破了十幾個洞,血液都流乾了……我當時本想救他,可是那時候我還沒跟組織聯繫上,自身難保……他們都想從十七少嘴裡探出hp計劃的真正秘密,只有十七少知道這個最終的秘密,連路西法爾#8226;岡薩雷斯和我都不是完全知曉。他們想要竊取十七少領導的hp計劃全部內容,光明正大地研究hp病毒……十七少不是死於病毒變異,而是被謀殺……”
令狐宴滿臉爲難,額頭上冒出細汗,這件事情他大約聽說過,上官非池死的慘烈。各個割據區知道這件事的人,都瞞地緊緊,沒想到唐茵這麼神通廣大,竟然搞到了這盤錄像。她把真相告訴鬱可燃,目的是什麼?
她和丁羽以及這批黑幫,什麼關係?
“你,你什麼意思?”鬱可燃只覺得冷氣嗖嗖灌進她的衣領裡,她顫抖着手指,緊緊抓住唐茵的衣領,兩個女人同樣高挑的身高,同樣鋒利的眼神,此刻似乎一着不慎,就會大打出手:“誰幹的?是不是唐北臣?”
唐茵搖頭,灼紅的眼睛裡射出一道仇恨的目光:“是你現在的***,凰北玥。”
鬱可燃的身體,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那天凰北玥把她從華東區疫病災區接回來時,雖然身受重傷,還是立刻去辦公室處理公務,她當時躺在沙發上,快要睡着,忽然聽到他接過一個電話,他說不想看到那人活着。
難道他的意思是,不想看到上官非池活着?
唐茵上前一步,扶住正搖搖欲墜的鬱可燃:“你給我聽着,我和丁羽要爲十七少報仇。如果你還念十七少的舊情,就跟我們一起。鬱可燃!你聽見了麼?”
鬱可燃眼淚忽然就流了下來。
空前的遺憾和內疚填滿心田。
原來,凰北玥纔是罪魁禍首。
他原來隱藏地這麼深。
令狐宴上前一步,扶住鬱可燃。鬱可燃回身忽然給了他一個巴掌:“好的很!令狐宴,虧我把你看做上官非池最好的兄弟,可是你明明知道他死亡的真相,卻幫着凰北玥一起瞞着我。”
令狐宴道:“好,你打我吧,我無話可說。可是……我總覺得非池還沒有死……他不會那麼容易死……所以我不想錯手再傷害北玥……他們兩個都是我這一生摯友,我不想偏袒哪一個,你懂麼?”
“滾!”鬱可燃雙目倏然劃過一抹戾氣,“給我滾,否則我殺了你。”
唐茵臉上盡是譏誚:“鬱可燃,這樣的朋友,不要也罷。我幫你殺了他。免得他告訴凰北玥,不安全。”
令狐宴閉上眼睛,做出一副等死的樣子。
鬱可燃道:“殺他,等於污了我的眼睛,讓他滾吧。”
唐茵道:“滾!”
令狐宴還想說些什麼,終究是張了張嘴,沒說出口。
下一刻,他轉身,義無反顧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