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她瞪着蒲生阡陌:“告訴我理由。”
蒲生阡陌道:“上官非池得到那批夜魔,這件事只有我和他知道。當年凰家知道夜魔這件事的核心人物只有少爺、我和凰山,兩外兩個都死了,只剩下了我。凰老爺子知道我掌握着凰家的核心機密,對我倚重又忌憚。所以我纔有資本領導蒲生家武士,保護您和小少爺。而您已經是凰家大少奶奶,是凰北玥的遺孀。您若非要動員凰家的力量找這些秘密,我肯定無法阻攔。到時候凰家就會發現華東區竊取了凰家的勞動果實。上官非池擔心您走出獨島後,尋找那批夜魔的下落,到時候南方和華東區的爭端一定一觸即發,所以讓我想辦法囚禁您……他怕您找夜魔,我怕您找上官非池,少主想讓您爲少爺贖罪,所以促成了您被囚禁的事情……”
蒲生阡陌因爲懺悔和歉疚,語無倫次。不過鬱可燃卻明白了怎麼回事。
耽誤自己二十年美好時光的不是別人,正是眼前這個她一心信任的男人和她愛慕多年的男人——上官非池。
“所以上官非池謊稱抱病而亡,躲到地下,而他同樣地囚禁了我,只是爲了防止夜魔在他手裡的信息暴露出去?”鬱可燃扯起一抹笑,可是這笑容看起來那樣悽慘:“到頭來,我終究比不上他的野心。”
原來這個世界上,能爲我放棄所有甚至生命的人,只有一個。
她活了這麼多年,直到今天才算活了個明明白白。
可惜,那逝去的人,卻已經不再!
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不會再爲上官非池這個負心人,耽誤那麼多可以和北玥哥幸福快樂的機會了!
如果,如果,又是如果……
如果她沒有沉迷於上官非池,一切都將是另外一種樣子。
“阡陌如今受到了幻獄的人身威脅,您也不信任阡陌了,阡陌不得不把這些事情告訴您,聽候您發落。阡陌是大少奶奶和司夜少爺的人,絕對不會背叛您的。阡陌這一輩子,做的唯一的錯事就是爲了把大少奶奶接回獨島,跟上官非池做了一筆交易。阡陌後悔啊,不求大少奶奶原諒,只求您讓阡陌一輩子待在您和少主身邊,幫少爺保護你們母子!”
蒲生阡陌邊流淚,邊說.
這個早上,一重接一重的打擊,讓鬱可燃身心俱疲。
她緩緩站起來,伸出雙手,攙扶起蒲生阡陌:“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既然你坦白,說明你對我和司夜是衷心的。我哪能不信任你呢?阡陌,我還要依仗您保護我和司夜……”
阡陌大聲道:“納蘭和令狐宴敢對您和司夜不利,我第一個繞不過他們。”
“好,我相信你。”鬱可燃只覺得此刻身心俱疲,“今天你講的事實太震驚了,我想好好休息。你先回去吧。”
蒲生阡陌離開,鬱可燃躺在牀上,只覺得身體虛軟,像要散架了一樣。
耳邊是伽藍寺僧人們早課的梵唱。
她起身,不由向湖邊走去。
聽一聽梵唱,或許能讓震盪的心裡平靜。
忽然一個女孩驚恐地喊道:“大少奶奶,不好了,玉墜兒失蹤了。”是女傭小桃,聲音裡帶着哭腔。
“玉墜兒?”鬱可燃停住腳步,想了一會兒。纔想起來那是凰司夜那邊的女傭,負責洗衣的女傭。
小桃接着道:“玉墜兒昨夜根本沒回來,她被人用繩子勒死了,扔到凰家大門外的河裡,今早才找到屍首——”
殺人了,竟然有人在凰家門口殺人。鬱可燃有些暈眩。
“司夜怎樣?”
“少主好着呢,這會兒正和一羣軍官在會所練跆拳道呢!”
鬱可燃點點頭,心想,還好,司夜沒事。
她也不是沒看過人死,但是這一次竟然有人謀殺司夜身邊的傭人,這還不可怕,可怕地是,這難道僅僅是巧合?
走回房間的路上,她反覆地想,隱隱感覺這個事情不僅是一條人命的問題,更是牽扯重大。
因爲玉墜兒正是伺候司夜飲食起居的啊。
殺了玉墜兒,其實矛頭明明是指向司夜和自己!
兇手有什麼意圖呢,警告司夜和她麼?昨天夜裡,他們剛派出去一批殺手殺納蘭和令狐宴。難道失敗了?
“查!好好的查!”鬱可燃吩咐禁衛軍警衛道:“查一查跟令狐宴有沒有關係。”
她感覺自己的尊嚴和生命受到了極大的威脅。兇手簡直將凰家當成笑話。不查處兇手,真是難以叫她心安。
“大少奶奶,玉墜兒被撈上來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着這個。”小桃將一件物事兒遞上來。原來是月牙白的衣袍一角,上面繡着兩個字“伽藍”。
伽藍寺的高僧身穿月牙白的僧袍,而且袖口繡着伽藍兩字,是獨島限量版。
鬱可燃心涼了半截。過了好半天說道:“這件事誰也不準提。”伽藍寺的佛教聖地,怎麼會跟這件事有關?
“大少奶奶——”小桃道:“您不信麼?聽說伽藍寺裡有妖僧。最近出了好幾次人命,都跟伽藍寺有關。”
“妖僧?怪力亂神!我們凰家最討厭的就是迷信。想罰薪水的話,你就去造謠吧。”鬱可燃沒好氣地甩開小桃便走進房間。
“鬱可燃,你沒事吧?!”她趕回到房間,凰司夜便趕了回來。
他那天晚上派出兩波殺手殺令狐宴和納蘭,全都失敗了,恐怕已經打草驚蛇。
所以他們殺了他的傭人來警告他。
他擔心鬱可燃有事,從俱樂部匆忙趕了回來。
沒想到司夜對自己那麼關心,鬱可燃略感欣慰,搖搖頭:“我沒事。”
“那就好。”凰司夜冷冷道:“我再派殺手,他們敢威脅我,我就讓他們死的難看點。”
“司夜,既然上次派殺手不成,這次不要莽撞。他們有了戒心,肯定嚴加防備了。”鬱可燃不建議再派殺手。
凰司夜卻道:“你不用管了。”話畢,便跑出去。
鬱可燃無奈地搖搖頭,忽然,耳邊再度傳來一聲聲僧人的吟唱。
對了,竟然忘記早課了。
不過沒去早課,鬱可燃決定去趕晚課。
坐着小船,再次從伽藍寺後門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