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建築工事地面三層,而地下一共18層。
所有的病毒攜帶者已經集中到了地上第一層。
而官兵們則集中在二層和三層。
二層大約有七十個人,而三層則有三十人。
鬱可燃接過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劃過,鮮紅的血液從手腕流出,空氣裡到處瀰漫着血腥氣。她心底忽然有些憂傷,她竟然在散佈病毒,不過想想那些要屠殺他們的官兵,她冷冷地笑了。
如果屠殺我們,我們便一起下地獄吧。
hp009病毒通過空氣迅速傳染。
按照唐茵的說法,只要造成恐慌,樓上守備鬆懈,他們便往上衝,只要衝出火力包圍圈就可保住性命,到時候可以去疫苗室拿到疫苗,就安全了。
二樓拐角處,醫務人員慌忙彙報:“三少,十七少,空氣裡檢測到輕微的hp009病毒,我們必須後撤到三樓,然後用防護屏障把一樓和二樓徹底封鎖。”
上官非池眸子劃過一抹憂色,卻不知道他牽掛擔憂的又是誰。
“十七,我們後退。”三少上官非平聽到彙報,已經嚇得臉色發白,拉住上官非池的手臂,將他往後拉,上到三樓,與此同時,士兵在他們面前打上了一道屏障。
二樓的士兵和一樓的士兵都被困在屏障裡面。
三少上官非平算是把他自己的兵,全放棄了。那七十多人因爲身處二樓,離感染源太近,不知不覺已經感染。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已經被上頭放棄了。
三樓的士兵只剩下了三十多人。
“十七,開始開槍掃射吧。”上官非平眸子閃過一抹嗜血,“一樓的病毒攜帶者和二樓的士兵都不能活。爲了尊重你,你自己個兒下令吧。”
上官非池動也不動。
“怎麼,你不願意?”上官非平眉間閃過一抹厲色:“十七,你想違抗軍令?”
上官非池依舊站立不動,眸光深沉,冷靜異常,只是脣角淡淡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上官非平惱火不已,他對那些狙擊手吼道:“你們愣着幹什麼,掃射!”
可是沒有人理睬他。
他這才驚愕地發現三樓的人全部是特種部隊一大隊的人,而這些人曾經是上官非池手下的兵。
無疑,這些兵雖然受軍事委員會指令來執行屠殺任務,卻依舊站在上官非池陣營。
上官非平常年不帶兵,根本不懂上官非池是怎樣做到這一切的。
他竟然對特種部隊都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那些人,無疑都聽令於他。
三少忽然覺得危險,因爲他一聲令下,放棄了自己在二樓的兵,三樓都是上官非池的人,現在的他成了孤家寡人。
上官非池垂下眼簾,忽然漫不經心地扯開自己的衣領,只見他脖頸纏繞着層層白色紗布,外面由隔離膜包裹,外面套着一條駝色圍巾,上官非平驚愕地看到上官非池正一點一點將圍巾取下。
取下圍巾,上官非池將圍巾輕飄飄往地下一扔,冷冷道:“三哥,不要這麼看我,像看到了鬼!”
此刻的上官非池臉色因爲失血而蒼白地厲害,漆黑的眸略微血紅,殷紅的脣色,看起來越發地邪魅。
渾身都是冷凝而恐怖的氣息。
“你……”上官非平眼睛露出一絲驚恐:“十七,你,你的脖子,是被什麼東西咬到了?不會是那些病毒攜帶者吧……”
“猜對了。”上官非池的眼睛透出一股邪氣,雙眸一張,透出一股血紅的殺氣:“帶你下來的時候,你就應該查清楚我有沒有感染,如果我讓你屠殺他們,不就等於斷了我自己的路?別緊張,我的傷口覆蓋了隔離膜,病毒不會在空氣裡傳染。”
上官非平驚駭不已,哆嗦着說道:“非池……三哥……三哥發誓,絕對不把你也感染的事情說出去。再說疫苗室有最新研製的疫苗,你會沒事的,放心……”
三少上官非平渾身都在發抖,這些疫苗先不管有沒有用,上面卻一定要屠殺掉所有感染的人的。就算他上官非池用了疫苗能夠生存,也是病毒攜帶者,傳出去,恐怕也要列入屠殺名單。
上官非池向來心狠手辣,爲了掩飾他也感染的事實,一定想殺他滅口。
他真後悔向議會提出屠殺hp病毒攜帶者,現在,他要自食其果了。
果然,“三哥,對不住,你不能活着走出去了,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妻兒。”上官非池轉而對衆人大聲道:“你們聽着,三少在屠殺過程中遭遇頑強抵抗,不幸被刺而死……”
他,他這是想殺了他麼?
上官非平驚恐後退,想叫喊,可是一個特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一道雪白的刀光劃過,上官非平脖頸竄出一股血線,人的身體也軟倒,從三樓翻了下去。
血水將他身下染成一片鮮紅。
“啊……殺人了……殺人了……”爆發出一陣驚恐的嘶喊,樓下亂成了一鍋粥。
每個人都怕被殺,恐懼地四處逃竄。
“十七少,找不到mark博士和鬱小姐,怎麼辦?”手下問道。
上官非池視線在樓下的人羣中一一掃過,卻沒有發現那兩個熟悉的身影,“不用找了,開始掃射。殺死了三少,我就算爲他們報了仇。他們就算含冤而死,我也問心無愧了。”
這是什麼邏輯,連手下都產生了一絲寒冷的感覺。
只有上官非池知道爲什麼要屠殺樓下所有的人。
因爲他感染了hp009病毒,三樓的其他士兵不管有沒有感染病毒,都必須用疫苗來保證安全。而病毒疫苗只有四十隻。如果拯救下面的人,他們三樓的四十號人將無藥可用。
所以,只能犧牲掉他們了。這是他苦苦掙扎許久,做出的抉擇。
只是釋放hp009病毒的人,會是誰?
他眸子一冷,上前一步,對着樓下瘋狂逃竄的人羣大吼:“鬱可燃……你出來見我……”
可是沒有人回覆。
難道,她趁亂已經逃出去了。
“預備!”一聲尖利的口哨。所有的狙擊手開始開槍射擊。二樓的官兵似乎發現了異常,“上面把我們拋棄了,朝三樓看啊,他們正要對我們機槍掃射!!”
二樓的官兵立刻將槍口對準了三樓,懷着悲憤的心情,開始和三樓對射。
乒乒乓乓不絕於耳,不時有槍子兒從身側穿過,身邊不時有人中流彈而死,鬱可燃和唐寅躲到牆根角落裡,沿着角落慢慢走到樓梯口,從樓梯口往上走。
身後,有人看到她們,也跟了上來。
衝到第三層,眼見就要推開疫苗室的門,一羣持槍的軍人衝了過來,將他們堵樓道里。領頭的那人,正是上官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