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凰北玥悄無聲息的,雙手攬住她的肩膀,似乎要把她攬進懷裡。
可是忽然,他撤了手,撇過臉去。
“你怎麼了?”鬱可燃轉過身,卻驚愕地看到凰北玥伏在地上,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臉。
“聽說我,小燃……”凰北玥捂住臉,聲音在絲絲顫抖:“轉過身,不要看我。自己走回去。快點回去!不要管我!”
“可是你……你怎麼了?你倒是說啊!”鬱可燃沒想着走,只是靠近他,伸出手,想觸摸他緊緊捂着的臉頰。
“滾開!”他卻冷喝一聲,用肩膀將她頂開,自己趔趄着站起來,向黑暗的地方跑去。
“北玥哥!”鬱可燃想追上去,可是他速度那麼快,快的不可思議,就像是一陣風,倏然就刮出了很遠。
鬱可燃想追,卻怎麼也追不上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的隱疾犯了?那不是他的肺病麼?既然是肺病就應該捂着胸腔咳嗽而不是捂着臉遁走吧?
鬱可燃回到餐廳,杜若函和小夜正坐在那兒,兩人沒有交流,只是拿着刀叉,自顧自地享用晚餐。
杜若函看到鬱可燃進來,神情有些緊張:“你沒跟北玥一起回來?”
鬱可燃搖搖頭,想到凰北玥倉皇走開的樣子,心裡一陣孤疑。
“我問你們,凰北玥最近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麼?”鬱可燃指了指自己的臉頰:“比如毀容?比如臉上過敏之類的?”
小夜看到鬱可燃,心裡一陣不痛快。
剛纔她看到他竟然露出很厭惡的眼神呢,小夜不想搭理鬱可燃,但是想了想,還是很乖地回答:“我爹地有時候會帶一個銀色的面具。很漂亮的面具哦。”
杜若函也點點頭:“聽你這麼一說,我倒真覺得北玥有些奇怪呢。”她想了想,道:“你跟我來。”
話畢,她起身當先走出去。
鬱可燃拍了拍小夜的頭:“乖,回你自己房間裡去,不要亂跑。”
“你們去哪?我要跟你們一起去探險!”小夜挺了挺小胸膛:“我很厲害的,而且很勇敢的。”
“不行。不可以跟大人一起去。”鬱可燃揉了揉他柔軟黑亮的頭髮:“小夜,媽媽剛纔錯了,不該那樣看你。可是媽媽沒有討厭你。”
“你終於承認你是我媽媽了麼?”小夜委屈地包着嘴。
鬱可燃點點頭。小夜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從椅子上跳下來:“那好吧,媽媽,只要你不討厭我。我就聽你的話。”
小夜乖乖去自己房間了。鬱可燃也慌忙追出門。杜若函要把她帶到哪裡去?
杜若函見鬱可燃遲遲不追上來,不由站在那裡。看到鬱可燃,她招了招手:“我感覺北玥應該在別院。平時我一個人的時候都不敢去看,今天你來了,我們一起進去看看。”
讓鬱可燃帶頭過去,如果遇到凰北玥發怒或者危險,就讓這女人頂着就是。她平時一副柔弱的模樣,沒有人相信她會主動去凰北玥的禁區。
對,一切都可以推到鬱可燃身上。
鬱可燃也沒想太多,她只是想快點找到凰北玥。
還想問清楚他對營救囡囡是怎麼打算的,他又把上官非池弄哪裡去了。
兩個女人一起來到別院。
推開房間門,鬱可燃本以爲會看到一幅她不敢看到的畫面。或許是凰北玥伏在地上,痛苦地打滾,或者是他捂住過敏的臉,不復原來俊逸瀟灑的模樣。可是打開門後,房間裡竟然空無一人。
“沒有人?”杜若函也覺得詫異:“不應該啊。他每次覺得臉難受都會跑回別院。他一定是躲在那裡面了。”杜若函指了指房間北面牆壁。那裡有一道雪白的帳子將正面牆壁擋住了。
鬱可燃掀開帳子,眼前赫然露出一道鐵門。
那是一道刷着金漆的鐵門。
鬱可燃當然記得這扇門。當年她闖入別院,就是進入了這扇門,發現了葉海特王上官曜。這裡一直都是凰北玥密室。
而凰北玥會在裡面麼?
不管他在不在裡面,她總是要去看一下的。
鬱可燃伸出手,觸碰到鐵門的門鎖。此刻,門並沒有上鎖,說不定凰北玥就在裡面呢?
可是他倉皇離開的時候,對她那樣疏離。他一定不想讓她看到他發病的樣子吧。
可是自己卻又那麼想知道他發生了什麼。
“快點推開門吧。”杜若函自己不推開門,倒是攛掇鬱可燃。
鬱可燃自然看出了杜若函的小心思,冷冷瞥了她一眼:“你——閉——嘴!”
杜若函撇撇嘴,卻又不敢說過分的話,昨天晚上這個女人差點掐死自己呢,以至於見到這個女人就害怕。
“北玥哥……”鬱可燃深呼吸一口氣,雙手推開門。
可是就在這時,門卻突然開了。
鬱可燃空空伸着手,正看到凰北玥。
“北玥哥,你發生什麼了?怎麼來到這裡?我很擔心你。”鬱可燃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對我,也有那麼多隱瞞麼?你就這麼不信任我?所以,什麼都不告訴我?“
杜若函看到凰北玥,也喊道:”北玥。“
凰北玥此刻看起來再正常不過,除了眼睛有一絲明顯的血紅,還有,臉色分外蒼白。
他搖搖頭,將鬱可燃拉離門邊,他也走出門,將門用力鎖上。”怎麼跑到這裡來?“凰北玥凌厲地掃了一眼杜若函。
杜若函嚇得後退一步。鬱可燃擋在她身前:”是我讓她帶我來這裡的。你知道的,我來過這裡。知道這裡有你的密室。”
“好吧。”凰北玥指了指門外:“若函,你先離開。今晚,我有話對小燃說。“
杜若函眼睛緊緊收縮。
她是他的妻子,可是她的丈夫卻說要跟另外一個女人共度春宵,讓她離開?
杜若函後退了一步,臉上都是受傷。
凰北玥面色淡淡:“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再到這裡。”
杜若函聽到他嚴厲的聲音,眼裡立刻噙了淚。
一個轉身,便跑了。
鬱可燃道:“你總是在傷害一個又一個女孩的心。既然這樣,當初爲什麼要娶她?”
“她的眼睛像你。”他聲音飽含深情:“在我思念你的日子裡,總得找點寄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