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蠻走過回道,“奶奶,四爺約好了幾位姑娘了,說是在水榭軒裡只等您。”
北虞沒想到這位魏四爺竟然還真能尋到人去。
北虞索性坐起身來,“即是說了,那我便去罷。”
小蠻過來服侍北虞換了件衣服,主僕幾人去了花園子裡的水榭軒。
北虞到了時,魏羽瑄和三姑娘,六姑娘已坐在石墩上吃着白瓜子。北虞眉頭輕輕一皺,她以爲四姑娘會來,可她卻沒來。
魏羽瑄見北虞來了,忙招手叫北虞,“三嫂快來,我們正等着你吶。”
北虞坐在六姑娘身旁,魏羽瑄就說開了話,“即是三嫂也來了,人便全了,今日裡我出對聯,你們對。”
三姑娘哼了一聲,吃白瓜子的速度快了許多,“三哥要對便對,我是一慣文采不如人的。你們一個個才華橫溢,我如何比得。即是三嫂來了,我便回去了,這礙眼的東西,我可不想當。六妹妹,你還在這麼?”
三姑娘的話,令北虞眉頭輕蹙,魏羽瑄臉上也極不好看,“三妹妹這是什麼話,只是我尋了大家來的,三妹妹怎麼夾槍帶棒的,對即對,不對就請三妹妹就此回去,這是何苦呢?”
三姑娘立即站起身來,瞪起了眼睛,“三哥嫌我礙眼,我便走了。六妹妹,你怎麼說?”
自己走了還嫌不夠,還非要拉着一個。
北虞望向六姑娘,六姑娘一臉爲難。
魏羽瑄按住了六姑娘,“三妹妹要走便走,六妹妹可沒說要走。”
三姑娘狠狠的瞪了六姑娘一眼,轉身走了。
“三哥……”六姑娘怯怯的喚了一聲。
英王府六姑娘的底細更簡單不過,她的生母萬侍妾總共養了兩個孩子,一個幼時夭折,後來又生得六姑娘。在六姑娘兩歲時,萬侍妾便逝去了,只留得六姑娘一個,養在太妃的身邊。
養在祖母身邊的的六姑娘,自幼便比旁人多懂些事,自然閤府上下,只她沒有親孃疼,所以從小雖然有太妃也多疼了她,但是卻養成了六姑娘膽小的性子。
魏羽瑄大包大
攬,“放心,六妹妹,還有我吶,若是三妹妹此後欺負了你去,你只管尋我去。”
六姑娘點了點頭。
魏羽瑄笑眯眯的說起了對聯子。六姑娘倒也對上了幾個,多半還是北虞見六姑娘對不出來,纔對上去的。
轉眼到了中午,北虞託說乏了,也要吃午膳了,魏羽瑄這纔不再出對聯,到底有些心下不甘,嚷着要明日再對。
北虞就勸,“四叔要再對聯聯,擇一日叫上二伯和三爺一起對,豈不好?說來說去的,只我們三個,又有何意思?還有,今日四姑娘也沒來,哪一日人全了,我們對對聯也有興致。”
魏羽瑄皺着眉頭,卻實在找不出什麼話反駁北虞,便不作聲。
幾個人站起身來散了局。
北虞回了榕園,範嬤嬤就來回稟,“三奶奶,許管事明日來府裡交帳目,把田莊裡的果子也採了一些送了來,奶奶明日要見一見許管事麼?”
北虞點了頭,玉露的婚事是她心頭上的一塊巨石,北虞不想把玉露隨便交於一個人去。
範嬤嬤退了下去。
翌日上午,小丫頭進來稟告,說四爺又來了。這次說是叫了四姑娘和六姑娘,要一起去對對子。
北虞實在很頭疼,原來她想到嫁到英王府裡會遇到這些事,特別是令她頭疼的魏羽瑄。但是北虞沒想到魏羽瑄會纏人纏成這個樣子。
北虞擰着眉頭,叫過來降香,“去告訴給四爺去,就說打早上起來頭就疼,今日不能夠對對聯了。”
降香哎了一聲,就去回話了。
還好,這次沒聽到魏羽瑄在院子裡狂喊的聲音。北虞覺得安靜了許多。
北虞叫過來小蠻,架起了繡架,北虞坐在一旁看小蠻給自己做衣服。
小蠻一邊做一邊說道,“奶奶,奴婢上次瞧您繡的那隻彩蝶也比從前強了許多。”
北虞輕輕一笑,小蠻這是在誇自己支。先前北虞的女紅是在王婆子那裡學來的。只是一些極簡單的,要麼一塊帕子,要麼一個荷包。北虞又是穿越而來的,女紅,是她穿越而來最大的弱
勢。
“奶奶,”小蠻把繡針從繡架下面拿出來,“您現在是新媳婦,中秋奴婢給您做件妃色的衣衫罷,到底新氣些。”
北虞一笑,“你看着便是了。對了,今日是不是範嬤嬤說許管事要來府上?”
小蠻點了頭,“是啊,許是下午便能來見奶奶罷。”
北虞對玉露的用心,讓小蠻很是感嘆。奶奶到底還是良善,若是把玉露隨便甩出去,誰也不會說什麼,畢竟玉露做得太過分了。
這時候,外面的丹砂進了來,“三奶奶,四爺他……請了郎中來給您瞧病了,郎中和四爺現在園門外候着吶。四爺還讓奴婢問問,三奶奶想吃什麼,四爺要出銀子叫廚房裡給您做去。”
北虞這次真的頭疼起來了。她就不明白,魏羽瑄到底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自己已經很明顯不想摻合進去他的對聯子,這位四爺卻偏生打也打不走,還叫郎中來了,虧他想得出來。
北虞嘆口氣,於嬤嬤忙親出了正房。
郎中到底沒進來爲北虞看病,於嬤嬤告訴給北虞,自己稱奶奶吃了藥了,已經睡着了,這纔打發走四爺和郎中。
北虞剛喘了一口氣,門外的小丫頭進了來,“三奶奶,廚房裡的媽媽來給您送燕窩了?”
廚房裡的飯菜都是按月例來的,如果有人想再加菜,只能自己添銀子。
北虞眉頭蹙了蹙,“我並沒有要燕窩?這唱的是哪一齣。你叫她進了來。”
一個三十五六歲的媽媽進了來,殷勤的端着一個砂煲,“三奶奶這是給您的燕窩羹,哦,是四爺給奴婢的銀子,叫添的燕窩羹,說是給您補補身子。”
又是魏羽瑄!
於嬤嬤忙讓廚房的媽媽把砂煲放在桌上,廚房的人就退下去了。
北虞望着砂煲嘆氣不已,魏羽瑄是唯恐整個府裡的人不知曉他給自己送來了燕窩似的。以魏羽瑄的性子,他未必當真。可是讓旁人怎麼想,這本已超出了叔嫂間的關心,只會把北虞架在英王府各人面前煎烤起來。
北虞哪裡還有心情吃上一口燕窩羹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