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來到一處大礁石的背面。
景深才把寶藍色的褲衩, 遞過去說:“你親手脫下來的,你得負責幫我穿上。”
這流氓!
冰激靈鴉睫下的眼珠子亂轉,拿了褲子就想跑。
景深早就料到了他的狡猾心思。
冰激靈的腳一移動, 就被景深壁咚到了礁石壁上。
景深的大掌, 掐着他的細腰說:“好好穿, 沒穿好, 不許走!”
“行!”冰激靈豪爽地點了點頭。
他動作利落地解了景深的皮帶, 接着是白色的水兵褲。
他半蹲下來,託着景深的褲腳,擡頭喊:“擡腳。”
誰知, 景深擡的,卻是另外一物。
這傢伙居然……
冰激靈滿臉飛霞, 將寶藍色的褲衩, 丟到景深臉上就說:“你自己穿!”
他氣得轉身就走。
背後卻傳來低低的磁性笑聲。
景深在大礁石背後, 磨蹭了許久,想也知道在幹嘛。
二十分鐘休息時間, 很快就過去了。
如惡魔般的集合哨聲,響了起來。
冰激靈沒管那個躲在礁石背後磨蹭的男人,他擡步就往隊伍裡去。
景深歸隊後,站在冰激靈旁邊一聲不吭。
那傢伙只是輕輕瞟了冰激靈兩眼。
冰激靈就跟側面長了眼睛似的,被瞟得耳朵都紅透了。
教官拉着隊伍, 原路返回。
又開始跑起來的新生們, 低聲罵罵咧咧, 但又不得不跑。
冰激靈感覺這次回程跑步, 心臟砰砰砰的, 跳得特別快。
也不知道是他本身就疲憊,還是他的大姨夫隱隱要到來了?
剛回到基地門口, 一羣新生隊形都散了。
有人是用四肢着地,爬回來的。有人是掛在前面人的身上,被拖回來的。
有人是前腿拖後腿,向前傾身,用自身的重力把自己拖回來的。
還有人直接臉貼在沙灘上,一圈圈地把自己滾回來了。
終於見到基地的大門,一羣新生感動得都要哭出來了。
就猶如長征路上,終於見到了終點、見到了勝利的那種喜悅之情。
到了終點,景深氣喘吁吁的,把手臂架到了冰激靈脖子上。
冰激靈側臉瞟了那隻手臂一眼,沒有把景深的手拿開。
教官整理完隊形,終於放了次恩典說:“好了,就地解散,去吃早餐吧!”
衆人高興得一鬨而散。
景深摟着小天鵝的肩膀,也帶着人走。
突然,一個白衣白褲的身影,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一度端着一托盤早餐,湊上來喊了聲:“景深!我等了你好久。”
景深皺了皺眉問:“你怎麼在這裡?”
一度臉頰泛紅,低着頭說:“你忘了?Omega發情期間,可以請假不參加軍訓的。”
說完,一度捧上手裡的托盤說:“這是我給你準備的早餐。”
托盤的左邊放着一杯大可樂,中間是盒炸雞,右邊是一串叮叮噹噹的鑰匙串。
最後放着的那串鑰匙,暗示的事情,昭然若揭。
“不勞費心。”景深摟着小天鵝的肩膀就走,壓根不接受一度的鑰匙和早餐。
冰激靈挑了挑眉,卻什麼都沒說。
此刻他也氣喘吁吁的,只想喘氣,並不想講話。
到了基地食堂,有非常多的人在排隊。
除了貝大的新生,阿爾法大學的新生也在排隊打早餐。
長龍都排到食堂外面了,冰激靈愁眉苦臉起來,他現在是真的沒能量排那麼長的隊了。
他用手肘撞撞隔壁的人問:“深深,要不我們回頭去跟一度買早餐?”
“你想什麼?”景深捏了捏他的臉。
然後拉着小天鵝的手就走說:“你景爸爸怎麼可能連一頓早餐都搞不到?”
景深拉着他到了食堂的廚房後門。
冰激靈笑了一聲問:“你要帶我來後廚吃?但是人家後廚,一般不是不讓進的麼?”
他想想也是,基地小賣部只賣紀念品、藝術品,根本沒賣吃的。外賣也很難送到海邊。
除了進廚房後門,好像真的沒有別的辦法?
景深懶洋洋地哼了一聲,什麼都沒說。
一身都是勳章的景大神,直接在兜裡摸了摸,找出兩枚金色徽章。
景深把一枚學生會徽章,別在自己胸前,一枚幫小天鵝別到胸前。
然後又從兜裡,摸出兩張證件和一張A4紙。
景深將一張證件遞過來說:“這是你的學生會證件,掛出來。”
冰激靈是第一次知道,學生會成員,還有專門的學生會證?
他將證件,掛到自己脖子上說:“爸爸,你準備得還真充分。”
景深笑了一聲,拉着他的手,走到廚房後門。
景深敲了敲門說:“我是貝大學生會代表,找你們食堂的負責人。”
一個戴着高帽的廚子,出來問:“找負責人什麼事?”
景深亮出自己的證件說:“貝大學生會,非常關心貝大新生在外的用餐安全。我們是來檢查環境衛生,幫助食堂改善後廚環境的。”
那位廚子一聽要檢查衛生,馬上緊張起來。
這麼大的事情,打工仔肯定擋不下來,只能臨急臨忙把負責人喊過來。
食堂的師傅,把兩人請進後廚說:“你們先坐一下,我們的負責人等一下就來。”
景深“嗯”了一聲,跟冰激靈一塊兒進去。
其餘有耳朵的工作人員,紛紛拿起拖把,拖地的拖地、清洗工具的洗工具。
還有人悄摸摸地去扔垃圾,把隔夜的、變壞的食材,偷偷先丟掉。
食堂的師傅討好地問:“兩位小同學,這個點吃過了嗎?”
冰激靈搖頭說:“還沒有,工作優先。”
食堂大嬸馬上端來兩碗湯粉說:“別餓着肚子工作,還在長身體呢,先吃了再談別的事。”
冰激靈笑着說:“謝謝!”
他這碗湯粉上面飄着的叉燒和肉丸,比平時打的多了三倍不止。
冰激靈用筷子掀了掀碗底,一整碗都是叉燒和丸子……
這哪裡是叉燒肉丸拌粉條?這分明就是粉條拌叉燒和丸子。
他擡眼去瞄景深。
景深那碗的情況也差不多,粉條少得可憐。
平時只放三片的叉燒,和只放兩個的丸子,現在跟不要錢一樣堆在景深碗裡。
冰激靈嘴角翹起,埋頭就吃。
工作人員進進出出,倒了不下兩次垃圾,運了幾大包不知道什麼食材出去避查。
景深只是眉梢微挑,繼續安心用餐。
見他們吃完了,大嬸又端來兩碟炒粉,熱情地問:“是不是沒吃飽?這個剛炒出來的,可香了,我給你們留了一碟。”
冰激靈來者不拒,微笑着繼續吃。
食堂負責人過來的時候,冰激靈和景深已經吃掉了兩碗湯粉、兩碟炒粉、幾個包子,和兩碗豆漿。
景深擦擦嘴角,站了起來。
然後拿出飯卡,強制性付了自己和冰激靈吃掉的所有早餐費。
負責人一看,心裡一咻,怕景深來真的,要搞什麼大事?
負責人熱情地和景深握手,又跟冰激靈握手,把他們當爺一樣尊着,問他們有什麼事?
景深拿出那張A4紙,遞過去說:“這是學生會的授權書,裡面有評級細則。”
那個負責人,心驚膽戰地接過文書。
景深微笑着說:“直到軍訓結束,貝大學生會每日會派人來後廚打分、評級。”
景深停頓了一下,才說:“後廚連續一個月評級都拿全優,學生會會發獎金。”
食堂負責人握着那份文書,看到那個獎金數額,眼睛都瞪大了。
“你們貝大學生會,可真有錢……”負責人真心實意感嘆了一句。
“當然,貝大每位學子都是學校寶貴的人才。”景深斯文有禮地說官腔。
然後,景深意有所指地提醒負責人說:“這筆獎金,是新生家長和關聯企業共同捐贈出來的。”
“我希望那些不合格的食材,不要再出現在貝大新生餐盤中。”
食堂師傅滿臉尷尬。
剛剛他們往外運發芽的土豆和長黴的番茄,恐怕被這兩個小同學看見了。
食堂負責人知錯就改,拍板就說:“我馬上給貝大開通一個綠色窗口。”
“那個窗口絕對提供品質最好、最新鮮的食材。你看這樣行不行?”
景深笑眯眯地點頭。
只要貝大新生不吃那些低價採購的糟糕食材就行。
隔壁的阿爾法大學,人數衆多。貝大籌來的那筆獎金,還不夠填補這麼多人吃飯產生的成本差價。
隔壁學校的問題,自有隔壁學校操心。
貝大學生會和新生家長能夠保護的,也只有本校的學生而已。
冰激靈看景深裝了一場逼。
從廚房後門出來後。
冰激靈拍了拍景深的肩膀問:“爸爸,那麼多獎金,不會是從你腰包出的吧?”
景深笑了一聲,也拍拍他的肩膀說:“你景爸爸只出了一部分。其餘是那些開企業的家長出的。”
冰激靈也笑了。
他差點以爲那傢伙就是那種,動不動就拿錢砸人、拿錢買服務的霸道總裁。
他們一邊走,一邊聊。
景深摟着他的肩膀問:“飽了嗎?下次還想去後廚吃嗎?”
冰激靈拍拍肚皮說:“飽了,這頓早餐,太實在了,都是肉!不過下次,我想去體驗一下他們說的綠色窗口。”
景深的手,從小天鵝的肩膀,滑到了小天鵝的腰上。
景深的脣,貼到小天鵝耳邊問:“吃了你景爸爸搞到的早餐,是不是要獎勵一下我?”
“嗯。”冰激靈嘴角翹起,點了點頭。
翠綠的芭蕉樹下。
1.98米的少年,將一枚戒指,舉到了2米高的少年面前。
冰激靈彎着桃花眼說:“我這個獎勵,是一輩子的。就看深深你敢不敢收?”